雁夜拼命的在间桐家二楼隐藏的密道中奔跑着,脏砚因“老迈”这种可笑的理由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当脏砚说出“有些晚了么”时,一道惊雷在雁夜的大脑中炸响,绝望与不安涌上心头,深知修炼室里面放着什么的他无法冷静。
“咚咚咚!!”
寂静的密道里面回响起雁夜不断敲打虫窖大门的声音。
“樱!”用力拧着门上的把手的雁夜发现打不开之大声呼喊着远坂樱……或是说间桐樱的名字,但门的另一边却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这让雁夜感到有些不对,于是他将耳朵贴在门上,手指的指关节轻轻的敲击在这虫窖的大门,听的到声音,但却完全没有震动,雁夜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结界么……”
“当然。”
被甩出好远的间桐脏砚缓缓的从雁夜身后密道的阴影之中走出,他向着雁夜嘲笑到“间桐家的密室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而已经快被自己的情绪压垮的雁夜已经顾不上所谓的有求于人的谦卑了,他向着脏砚大声的怒吼道“你竟然将一个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女孩关进虫窖里!你是想要害死她吗?!”
脏砚拄着拐杖不紧不慢的走着:“害死?不,不会的,这只是培养她的素质而已。”
“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变成植物人,身体还是能够为间桐家生下优秀的后代的。”
“你个混蛋!!!!”雁夜紧紧的握住拳头,朝着脏砚怒吼道。
间桐脏砚停下脚步,站在雁夜的面前玩味的看着他:“怎么,想要打我么?”
雁夜看着眼前半个身子隐藏在阴影里面的脏砚,心中的怒火止不住的往上涌,但是想到还在虫窖之中的樱,雁夜近乎是要将牙齿咬碎,才从牙缝之中挤出了服软的话:“不……”
“请……父亲大人……开门……”
“呵呵……”
脏砚嘲笑着眼前的雁夜,向着虫窖的大门的走去,在一边解除门上的封印的时候,一边向着自己的“儿子”说到:“与其担心远坂家的女儿,倒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什么意思……”雁夜紧紧皱着眉头,向着脏砚问道。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吗……”
脏砚低沉的笑着,为着急的雁夜让出了道路。
“樱!”
顾不得那么多的雁夜没有追问,粗暴的打开了虫窖的大门。
熟知刻印虫的特性的雁夜已经做好了将间桐樱从虫群之中抱起来的准备,但是但他真正进去后,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雁夜……叔叔……“
空洞的声音至右边的黑暗中传来。
昏暗的光线照进虫窖里时,雁夜惊喜的发现间桐樱并没有受到那些恶心的刻印虫的侵蚀或是折磨,挤在黑暗中蠕动的刻印虫虽然看着令人不寒而栗,但是却没用间桐雁夜幼时所见的刻印虫那样肆无忌惮,相反,这些刻印虫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一样一边躲开着昏暗的光线一边尽可能的远离着缩在墙边的间桐樱,这种奇怪的行为却引起了在间桐雁夜身后的间桐脏砚的兴趣。
“刻印虫居然会如此害怕……”
他随手抓起一直刻印虫将它放在灯光下观察,刻印虫却意外的没有表现的和虫窖里面一样畏惧光线,脏砚将手上的刻印虫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番,除去刻印虫的整体素质比将间桐樱放进去前变得更加强大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脏砚那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显然是对这远坂家过继过来的女儿的魔术潜质相当的满意,为了实验,他将手上肮脏肥腻的刻印虫扔向了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的远坂樱。
“吱!!!!”
刻印虫在半空中旋转,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原本肥腻的躯体几乎在一瞬间生长出了甲壳,几条虫腿自它的下腹刺出,背上生出翅膀,拼尽全力偏离了脏砚原本预定将它扔到间桐樱的身上的轨迹。
随后,落在地的刻印虫似乎朝着将它扔到间桐樱身上的脏砚怒视着发出了更为尖锐的叫声。
“这可真是……”
脏砚略微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因为眼前的这只刻印虫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握……
不,不只是脱离了他的掌握,同时这只刻印虫也已经进化了,生长出了甲壳的它比起以前完全依靠本能的行动变得更有了灵智。
当雁夜抱着间桐樱出来的时候,在昏暗的灯光下,年幼的樱的肩膀上有着一个黑色的图案,一个光秃秃的树枝与树根都相当尖锐的树的图案。
这个图案没有什么危险的预示,甚至图案本身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但是间桐雁夜和间桐脏砚却本能的在这个图案上面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黑色的图案……与预兆成为master的纹章完全不同……”
脏砚看着图案,脑中却突然闪过一道想法:
(这就是代表着master的纹章。)
“不,这是完全没有根据的……”
脏砚摇头否定了自己脑海里面突然的想法。
“根据前几次的圣杯战争来看,master的纹章是猩红色的……”
而抱着间桐樱轻声安慰着她的雁夜看到脏砚对着他摇了摇脑袋后如坠冰窟,脑内不断思索着到底是哪方面出现了问题使得脏砚突然不满起来。
“有趣……”
就在雁夜头脑风暴的时候脏砚却突然咧嘴笑了出来。
“明明我自己已经确定了这个纹章不是属于圣杯战争的master的纹章,但是冥冥之中却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个纹章就是master的纹章,甚至在逐渐侵蚀我的意志……”
“那就当它是属于master的纹章吧……”
“但是……越早出现的纹章就表示这个senvant越弱小,你……究竟想干什么呢?”
脏砚看着脸色逐渐难看的雁夜,玩味的笑着。
“真是让我一把老骨头都想去使用伪臣之书参加战争了……”
“我会代替樱参加战争的……”雁夜紧了紧怀里的瑟瑟发抖的樱,看着眼前不知为何有些愉悦的脏砚:“所以,请把樱放出来。”
“我可不能把她放走呢,毕竟她可是这次战争的关键呢……”
“我知道!我不会放走她的!”
雁夜没等脏砚说完就打断了脏砚的话,声音里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带着颤抖,给出了自己条件:“我会接受刻印虫的侵蚀的!在此之前,请将樱安置到其他的地方!”
“哦……”
脏砚无喜无悲地转身离去:“等你坚持不住的时候,我会强行改造她的。”
“切……”雁夜拍了拍怀里瑟瑟发抖的小樱,闭上眼睛下定了决心,将小樱放在门外后关上门,走向了黑暗里面蠕动的虫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