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水汽弥漫的山间，斴芯正靠在一块巨石上，双手死死的环抱住自己，企图让身上的疼痛褪去一些，哪怕是一小部分也好。
口中银牙紧咬，渗出丝丝鲜血，浑身剩下传来的疼痛感即便过去许久也没能好上半分。
“哈......啊......哈.....”少女不断地喘着粗气，好半天后，朝着面前的一人、一雾妖、一核心问道：“所以，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吗？”
“嗯......”祂长出一口气，低沉着嗓音回复了一声，“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听我慢慢说吧。”
......
时间回道斴芯在幻境中抱住清糯的那一刻。当少女说完“没事了”的时候，周围的空间破碎开来。和以往推出幻境的慢慢碎裂有所不同，这一次仿佛是这则空间已经无法维持而崩塌的破碎。
破碎的空间顷刻划过少女的身边，随即，她怀中的女孩消失不见。退出幻境后，她只觉得天地一阵旋转，全身上下不断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随即便晕了过去。
晕了多久？几秒？还是几天？少女不清楚，她只知道，幻境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只是幻境的作用让她不断的认为那些事情是真的，即便是自己意识到了也无济于事。
等到少女再次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已经被扶到了石头边上靠着，眼前的三人......呃，三个玩意正在想尽办法去除身上缠绕的黑色能量。
等等......？
幻境中使用的能力怎么会对现实产生影响，再说了雾妖是哪来的？就算是幻境中自己也没有对它动用能力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应该是自己干的，还是帮它们一把比较好。
随后，少女从三个玩意身上收回力量，这也就导致原本就疼痛的身体更加难以忍受。
然后，时间便回到了现在。斴芯在幻境中有一些事难以分清，所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
“第一个问题，幻境中的石像核心是怎么回事？那是幻象吗......我总觉得......”
“没错。”祂回答道，“确实不是幻象，是它进去了。”
少女把目光偏向核心，希望它能给自己一个解释。而对方沉默片刻，说道：“兵不厌诈，这是你自己说的，而且我确实没有说过你通过了「兵」之试炼吧。”
斴芯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
“不过你现在通过了，你已经击败我了。”
“是我释放的那种能量吗？”
“嗯......如果只有我一个那我已是穷途末路了。”
“哼......”少女冷哼着，“罢了，现在也不和你计较这些东西了，下一个问题，幻境中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到现实？”
祂开口回答：“如果你是指你释放的力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幻境中的所作所为不会影响现实，但问题是你是在现实中动用的力量。你没有感觉到吗？”
听到祂的回答，少女低头思考片刻，表示不解，要是能在幻境中动用现实中的力量的话，她早用了。
“因为你失控了，幻境中的经历让你精神崩溃，所以，那股不属于你的力量便喷涌而出。”
“你...知道那股力量不属于我！”
“有何不知，倒是你，从始至终都不了解这个力量吧。”
“......”确实不知道，斴芯只是大概知道，这股力量和墟兽身上的十分相似，并且动用的时候身体会极度痛苦，“愿闻其详。”
“你应该知道墟兽吧？”
少女点头。
“那也应该知道这股力量和墟兽同源。”
“......”
“这种力量，叫做「墟妄」，它造就了墟兽和沌兽，没人知道它从哪来，只知道那种能量会不定时的出现在世界上，不断蚕食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
祂接着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可以控制......不，准确的说是能束缚住「墟妄」的存在。”
“这样吗......那我还真是特别。”少女自嘲道，不过没有人发觉她的情绪。
“我失控的时候，是在幻境中第二次使用「墟妄」的时候吗？”
“大概吧，毕竟现实中的我突然被袭击，所以没太关注幻境里。”
“呃......抱歉。”
“不必......那么，祝贺你通过「静」之试炼。”
原本正打算承认自己试炼失败，然后另寻出路的少女听到祂说的话，突然一愣，不解的问道：“通过了？可，为什么？你不是说......”
“阻止幻境中的事情算是不可行的，是吧。”
“......”
“我在开始之前就说过，这次试炼一定会成功，即使你多次违反规则，甚至直接袭击了身处现实中的我，也是不会改变结果的。硬是要说的话，失败的可能只有一种。”
斴芯打断祂的话，说：“是......任凭事态发展，对吗？”
祂笑了，笑的很开，就如同少女在幻境中第一次使用「墟妄」的力量攻击祂的时候一样。
“没错，正是这样，除了那群秃驴，没人可以仍受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在自己的眼前离开而无感，若真有，那我便会请他离开。”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么，那群秃驴是指......？”少女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问道。
“自然是寻隐寺的那群和尚，哼。”
“……”少女没说什么，此次前来本就是打探寻隐寺的线索的，不妨让祂多说一点。
“那群老东西，本来是追求「隐」的修士，但是在他们眼中，一切会干扰到「隐」的，都是阻碍。”
“……”
祂依然自顾自的说着，“家人、朋友，他们全都漠视，而曾经的我，便是他们中的一员。”
“……？”少女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她听到了一些信息。
啥叫曾经的你是他们中的一员？
“但是！我不是那种人，他们所追求的极致的「隐」早已扭曲，而我……也犯下了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过错。”
“那个，不如你先冷静一下吧。”察觉到对方越来越不对劲的气息，斴芯连忙劝说道，“你的状况有些不太好。”
闻言，对方长舒两口气，渐渐平静下来。
“啊，抱歉，有些情不自禁。”
“无妨，你刚在说道曾经的你是他们的一员，那么你是……？”
祂发出两道笑声，随后单手在面前一挥，紧接着，原本遮着祂脸庞的雾气缓缓散开，露出来下面沧桑的面容。
“在下便是这山上的居士，也就是你要找的人，唤我水雾山人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