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作者:wvyvu 更新时间:2022/9/27 17:49:15 字数:2130

“从这个渡口过图尔河,就能到我家了。”

站在图尔河的右岸,眺望着完全不同的另一部分城市,就好像是身处在两个世界的边界一样。阳光像是渐远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踌躇着离开这座城市。

对岸虽然也是这座城市的一部分,但几乎完全没有之前朵瑞娅所见的那种典雅。其破败的样子就算跟朵瑞娅说是在废墟之上重建的她也愿意相信。

[战争的废墟...]

朵瑞娅回想起来,在战争刚刚结束时全世界都仿佛被淹没在瓦砾堆中的样子。对于人类来说那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对于朵瑞娅那也是一场完全改变她意志的转折点。如今能站在这里,扮演学姐的形象体验新的生活,让朵瑞娅的心中充满罪恶感。

就像是一个小偷,在入室抢劫后杀死了屋主人,还心安理得的以屋主人的身份生活下去。虽然这个小偷可能会有他万不得已的理由,他的身份底色依然是黑色的罪恶的。越是从扮演她人的人生中感到幸福,那种罪恶感就越发强烈。

就像是附骨之疽,长久的折磨着这个小偷罪恶的灵魂。

怀特看向对岸,眼神迷离。一种飘然的感觉让她仿佛就要失重,与朵瑞娅十指相扣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握紧,怀念的说:“那就是我的家,我在那而生。”

“原来怀特姐姐是出生在这样的地方啊~”迪莉娅充满童真的声音,并没有任何恶意。相反从未见过这样光景的她,反倒对此产生了许多好奇心。

“我们走吧。”

已经不再需要这样做了,朵瑞娅放开牵着两人的手。向摆渡的船夫招手。

“尊贵的小姐们,你们是想前往对岸吗?”摆渡的船夫是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虽然年老却能灵活的将他的小舟划到岸边。

“是的,我们想要前往彼岸。”

“但那并不是你们这样尊贵的人的去处。”

“身份再尊贵的人,也有他必须要前往的彼岸,您说不是吗?”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那就让我载你到彼岸吧。”老爷爷呵呵笑着,用船桨抵着浅滩,让船横过来好让三人上船。

当每个人走上船的时候,并不宽阔的船便会向水中一沉,在水中泛起阵阵涟漪。

当三人全都上船后,船夫便会用长木杆猛的一推,让船逐渐远离河岸。

河水中漂着白色的斑点,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是鱼鳞一样。这使得整条河看起来就像是夜空一样群星闪耀。

图尔河在将城市分割成两部分的同时,也承担了航运的责任。大大小小的帆船就像是一栋栋移动的木屋,为了追求财富与权力而随波逐流着。从朵瑞娅这个角度来看,这些帆船都毫无疑问是一个个庞然大物。除了不断拍打着水面的船桨正在提示时间正在流逝这个状况,朵瑞娅和怀特都像是有着什么心事而沉默不语。只剩下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迪莉娅一会望望姐姐,一会望望怀特,小小的脸上挤满了担心。

“老爷爷,刚才为什么要问我们那样的问题呢?”为了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朵瑞娅主动向船夫问起她自己已经有大致答案的问题。

正忙着划船的船夫,用他因为年迈而衰败的声音说:“像你们这样穿着的女娃,一般都是大富人家的孩子,乘坐着像这样的帆船,老头子我的船啊~一般就只有对岸的穷人为了偷渡到彼岸会坐了。”

望眼看去,有不少衣衫褴褛的人正在河旁打水,洗衣。相比起富足的对岸,他们的脸上只有苦难留下的裂痕。

“一枚第纳尔,女娃子。”

将一枚硬币交给船夫,朵瑞娅最后一个下了船。转过身来,怀特和迪莉娅已经站在远处向自己招手。

朵瑞娅露出笑容,从容的迈着步伐。

虽然之前说过这里有多么破败,也只是如同一张照片一样只是一个有限的角度。朵瑞娅在近距离观察后,这里的衰颓才用一个更具体的形象在朵瑞娅的感受中留下深深的沟壑。

随处可见的乞丐,随时可能倒塌的房子,更多是用帆布支起的简陋棚屋,就算是有涂上一点白漆的房子在这里都可以算是豪宅。衣衫褴褛的人们眼中没有光芒,更有许多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坑洼的道路上步履蹒跚。

“比起我离开的时候,这里更加贫穷了...”

在怀特的引领下,三人穿梭在废墟之间。出于对这里治安的不信任,三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就算是认为自己会魔法有一定自信的朵瑞娅,面对那么多双紧盯着自己这三人的眼睛也感到有些不安。

这里的人看来已经有许久没有看见像三人一样穿着完整有着光鲜亮丽外表的人,一个个眼眶干涸的给人有如硫酸腐蚀过。在吸引之下竟然也能出现一丝微弱的光芒,与令人黯然的环境相比就好像是无声无息的地方掉下一根针一样惹人注目。

“怀特,你确定是这里吗?”

“虽然有了很多变化...但这里确实是我的家。”

在小巷子左拐右拐寻觅了许久后,三人现在站在这里。旁边的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水坑,里面充满着泛黄的污水,就如添加了非常多玛莎拉的印度料理一样。几个同迪莉娅一样大穿着布满污点的麻布衣服的孩子,在这条巷子里嬉戏,跑动的时候差点把污水坑中的污水溅到朵瑞娅身上。

身旁发生的事情,朵瑞娅已经有些司空见惯,这里到处都是年幼而缺乏约束的孩子和正值壮年却鸠形鹄面的人。朵瑞娅心下一沉,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一般。她在现代社会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如此的情景,就算这个世界有三个太阳,她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状况。

一片棚屋连着一片棚屋,这就是这里绝大多数人们居住的地方。怀特此时不知道是产生了什么情绪,就算是朵瑞娅拉着也很难挪动半步。现在她紧紧的闭着眼,过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向她的记忆袭来,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才能够呼吸。

推开一块用废铁皮粘合在一起就被当做门的,吱吱作响生锈的门。入眼便是两张挂在墙上的吊床和被熏黑的墙壁,以及一些用木头自制的粗陋家具。

“怀特?是你吗怀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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