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呢,安格琳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望向窗外。
自从两天前从安娜那儿得了个准信后,她的心情就一直甜滋滋的。这会儿收拾着东西,心情也美妙绝伦。
或许是心情加成,她感觉一会儿就收拾完毕了,她便坐在椅子上侧身从包里拿了颗玻璃糖。
安格琳娜剥开彩色的糖纸,把晶莹剔透的糖块放进嘴里,心说,现在是物理意义上的甜滋滋了。
这糖是前天尤里托索菲亚给她带来以示感谢的,或许是他怕送的太少显得没诚意,送了很大一包,把索菲亚累得够呛。
这么大一包糖是很难吃完的,安格琳娜便把这一大包糖分成了好几份,一份留给看起来很能吃的舅舅,一份给身体好了不少的小伊万,一份给累得满头大汗的索菲亚,一份给爱吃咸味的安娜偶尔换换口味,再留一点给自己路上解解馋。
而最后一份,就留给嗜甜的科林。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等回去了要试一试修好口琴,也要试一试修复一下和爸爸的关系。
从哪里开始呢,就从玻璃糖开始。安格琳娜笑得弯了眼,她认真地把色彩艳丽的糖纸叠好,放在自己专门用来放些小玩意儿的袋子里。
……
她们等了很久,司机才带着她“伤痕累累”的爱车姗姗来迟。
看着这辆明显有些年头的车和这位女司机,安格琳娜有些讶异,但更多的是惊喜。
她还记得,梦里的那辆车有多么崭新,那个抱怨的声音又是多么低沉。
而眼前的这辆车的年头明显有些太老了,安格琳娜甚至有些怀疑它是否撑得住四个人的重量而不散架。而且比起面前的这辆老车,送她们来的那辆刮掉不少漆的车都更像她梦里的那一辆。
再说那司机,一头长发束起,身材娇小,声音尖锐。更是和她梦中的司机搭不上边。
所以,那果然只是个梦吧。安格琳娜这下连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那个带上舅舅的想法,更是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和来时不一样,安娜和司机一路有说有笑。而伊万的精神也很好,拿着舅舅临走前塞给他的小模型摆弄着。
安格琳娜的心情也很放松,她如来时一般看向窗外流逝的风景,摇下车窗感受拂面而去的清风。
她手上的手链正随风作响,那是舅舅给她的,一串由颜色不一的石子和红丝拧作的几条细绳组成的手链。
很漂亮,舅舅选手链的品味居然这么好。她抬起手,看红绳在风中飘荡,心中感叹道。
安格琳娜放下手,没有目标地看向窗外的景色。
那只鸟,好奇怪。
她不经意间与一只鸟对上视线。那鸟头几乎歪到了向地,浑身羽毛红得发紫,一双黑爪子巨大,而它的喙却极小。
没等安格琳娜再细看几分,那鸟便消失在了车窗里。
她没再看向窗外,心中不安。很快,这种不安就成了惊恐。她们的车猛地一停,安格琳撞在了椅背上。
“***这**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鸟?”
“妈妈,是什么?”
安格琳娜心跳得飞起,在听见女司机的第一句话起,那个梦与现实重合了一瞬。
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血液刹那凝固,然后沸腾。
渐渐的,在客观上不过十来秒,在安格琳娜眼里却漫长,她的氧气慢慢流失,几乎无法呼吸。
她定神,缓缓抬头。
没有一只瘦鹿,只有一只大得异样的白鸟。它站在车盖上,庞大的身躯遮盖了大半个挡风玻璃。
“***,滚下去,傻鸟”女司机暴躁地启动车子,然后猛踩油门,加速想甩下那只鸟。白鸟并没站稳,拖着不和谐的躯体从车上滚了下去,只留下一声哀鸣。
“这是个什么鸟啊?没见过。”
“我也不知道,不过挡路的一定不是好鸟,哈哈哈。”
“妈妈,那只鸟是坏鸟吗?”
“妈妈也不知道。不过像阿姨说的,挡路的可能是坏鸟哦。”
“哦,好吧。”
车里的气氛又活跃起来,不过安格琳娜却始终不能平静下来,她感觉非常不妙。
从她们甩开白鸟后,她就扒着窗户死命把头往后探,生怕那白鸟有什么异动。
正当那只白鸟要消失在安格琳娜的视野中时,她看见那只鸟调整姿势站了起来。
它张开嘴,尖锐的牙齿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鸟喙,一条红色长舌探出,压着喉管,发出凄厉叫声。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它身后有几只信使正慢慢飞来,而那白鸟的喉中闪出刺眼白光。
“快……快跑!”安格琳娜颤着声音,几乎绝望地喊道。
此刻,她又想起了那个梦。
“我们,我们跑不掉了”那个刚刚还尖锐自信的声音,此刻却带上了哭腔。
安格琳娜看向车前,几十个半透明的人把她们的车团团围住。
那些人目光呆滞,动作一致地站着挡住她们的去路。女司机一遍遍猛踩油门,车丝毫不动,安娜试着打开车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紧接着,那些人数量增多了两倍有余,他们抬起车,把车甩向山壁。
车里的安格琳娜一阵失重,她稳住自己,从腰带处掏出小刀,在车被甩出的那一刹那,她把双手挂在车窗处,一跃而出。
不远处,车里传来伊万的哭叫声,而司机与安娜显然是昏过去了。
“伊万,等等姐姐,姐姐马上去救你”安格琳娜一手反拿小刀横在胸前做出防御姿势,一边冲着身后的伊万喊到。
看着虽然人数锐减,却还是有七个的半透明人。安格琳娜知道这把小刀是远远不够的,她只能一边后退,一边观察着身边有没有趁手的武器。
她很快就发现脚边有个铁制横杠,她一脚踩起横杠的一头,那横杠便弹起来旋转了半圈,被她一把抓在手里。
那七个人动作一致地向安格琳娜靠近,而她现在有了一把小刀和一根铁棍,心里也有了些底气,不再后退。
离安格琳娜最近的那个已经只有两步远了,她屏息凝神,照着那人的头就是一棍。这一棍力气奇大,直把那人打得倒地。
而这下出去算是彻底验证了她的猜想,这些“人”根本不是人,且不说她敲下去的感觉没那么实,再说普通人受了这一棍是绝对会昏死的,而不是倒地还在试着起来。
现在已经容不得她想太多,那些东西已经冲了过来。
好在这些东西没脑子,行动还迟缓,安格琳娜心想。她轻巧躲过一次冲击,让那家伙因为惯性狠狠摔在地上,又给了旁边的“人”一个肘击,趁他弯腰的空隙狠狠给了一棍。
不过分钟的功夫,安格琳娜已经让三个“人”暂时失去了行动力,她瞥了一眼躺下的家伙,有了个好发现。
这些东西变得更透明了,这意味着他们是可以战胜的。这个发现大大鼓舞了安格琳娜。
刀面对他们用处不大,安格琳娜便把刀随手插进一个“人”的胸口,双手握着铁棍就四处猛敲了起来,她敲累了就用脚踢,踢累了就肘击。没一会儿“人”便消失的差不多了就只剩下那个还插着刀的“人”。
安格琳娜把刀拔出来,还没下脚,那人就消失了。她累得气喘吁吁,刚准备向车走去,一只白翅膀便出现在了她的余光里。
安格琳娜猛地瞳孔放大,她转过头去,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可她没有错,那是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