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的烟花直冲云霄,照亮了本来灰暗的天空。今晚的洛城,比以往还要热闹几分。
平民走在大街上,欢笑声和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将夜晚的宁静打破;也有人混迹于各类娱乐场所,享受着难得的欢娱。
贵族们换上了自己正式且昂贵的晚礼服,齐聚在城主的庄园,推杯换盏,伴着乐曲,跳着优雅的舞蹈。
今天是洛城的城庆日,是整个洛城最重要也是最欢乐的节日。
不过,这一切,不是属于所有人的。
下城区的人抬头看了看绽放的烟花,又重新低下了头。
城庆日的到来,对他们这些下民来说,可算不得一个好消息。
这时候的洛城城民,可以拿着不菲的假期补贴。原来需要用到他们这些廉价劳动力的工厂,也纷纷停下了运转。
在城庆日的这些天里,除了那些姿色不错而有幸成为贵族仆役的人,他们这些留在“高墙之外的贱民”,连买一个黑面包的子都赚不到。
不过,这些日子对下民来说也是幸运的,毕竟每天从城内倒出来的那些残羹冷炙,相比于他们平时吃的难以下咽的黑面包和甲虫蜥蜴来说,无异于一顿大餐。
相比于热闹的城区,缺少了工厂机器轰鸣的下城区,明显沉寂了很多。
这时候的下城区,为数不多的热闹,来自于那装修略显简陋的妓院、赌场和酒馆。
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缺少追求欲望、金钱和酒精的人。
……
城区的烟花声渐渐稀疏,一切逐渐归于平静。
黑月酒馆破败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浑身烟酒气的男人举着木制酒杯,被两个伙计架着抬出了酒馆。
将男人扔在地上,伙计还往他身上啐了一口痰,带着厌恶的语气说到,“钱没带够也敢进黑月酒馆?”
身体接触到坚硬的地面,男人的酒也醒了几分,面对伙计的嘲讽,他举着酒杯,大声嚷道:“谁说老子没钱的。”
男人将手伸进口袋,却摸了个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男人望向一直缩在酒馆门口的小女孩,咳嗽了两声。
“你,快给老子把钱拿过来。”
顺着男人吼叫的方位,两个伙计才发现了那个女孩。
身形瘦小的她一直缩在角落里,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或许都发现不了。
听到男人的叫喊,夏希缩了缩脖子,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去。
终于挪动到男人身边,他一把抢过夏希紧紧捏在手里的破布袋,将里面的钱倒了出来。
看着手里数量并不多的钱币,男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从地上爬起来,一巴掌扇在了女孩的脸上。
“md,这么多天,你就给老子赚了这么点破钱回来。”
被扇倒在地的夏希捂着脸颊上的红印,紧抿着嘴唇,不敢看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
付清了剩余的酒钱,男人掂了掂手里所剩无几的钱币,然后揣进了口袋里。
他将夏希从地上拽了起来,在她身上不停的摸索着。当他在腰间摸到些坚硬的东西,脸上有了几分欣喜的情绪。
掀起夏希的衣服,将系在腰间的袋子粗暴的拽了下了,取出里面的钱。
虽然也不算多,但是加上之前那些,也够他在赌场里赌上几局。
将钱放进口袋,一巴掌又招呼在了夏希脸上。
“你tmd胆子肥了啊,还敢背着老子藏钱了?!”
“老子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就这么报答老子?”
男人的声音很大,口水喷在夏希脸上,但她不敢反抗也不敢抹去脸上的口水。
她明白,现在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遭到自己这个父亲的殴打。
踹了夏希一脚,男人朝不远处的赌场走去。
目睹男人走进了赌场,夏希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被踹疼的腹部,夏希在赌场边找了个角落把自己缩了起来。
她小声的抽泣着,将自己缩的更紧了一些。
路过的人看了一眼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
下民会可怜比自己过的更加困难的下民,但也只是可怜而已。
毕竟在下城区,保证自己的生活都不算一件容易的生气,哪里还会有机会还帮助其他人呢。
下城区是一个很贫瘠的地方,这里缺的东西很多,但唯独不会少了两种东西,活着的人以及死掉的人。
夏希抬起头,望向了远方依旧灯火通明的建筑。那里是上城区,是很多下民最向往的地方,夏希也不例外。
听一个有幸在上城区当女仆的邻家姐姐说,那里,是和下城区完全不同的地方。
干净整洁的房屋;虽然辛苦,但也比在下城区轻松的工作还有美味的食物……
如果有机会走进那里就好了……
不,只要能远离那个人就好了……
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夏希收回了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自己这样的人,哪有机会进入那种地方呢?
即使是以仆役的身份……
……
北风吹过街头,打着瞌睡的夏希又把自己缩紧了一些。
赌场的门被打开,夏希的父亲带着赌场的老板和几个衣着华丽的人走了出来。
将他们领到夏希藏着的角落,男人脸上谄媚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
“大人,这就是我那个女儿。”
如果夏希没有睡着,眼前这个卑躬屈膝的男人绝对会让她大吃一惊。
因为他与那个动不动就要殴打自己的人,是同一个。
借着赌场门口的光源,一个人走上前细细端详着夏希的脸。
看了许久,他站起身来,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虽然有点脏,不过看得出来,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
“就是年龄小了些。”
“那,大人,您看……”
夏希的父亲搓了搓手,等待着男人的答复。
被他称作大人的男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放心,我买下了。”
“不过,你确定,只需要五万?”
“是的是的,五万就可以了。”听说面前的人愿意买下自己的女儿,夏闲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男子点了点头,看向赌场老板,“曹老板,你听到了吧。”
赌场老板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男人走回了赌场。
夏闲则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细细盘算着。
抛却自己欠赌场的那两万,自己还能剩下三万城邦币。
这些钱够他逍遥好一阵子了。
“你这贱种还算值点钱。”
吐了一口痰,夏闲瞥了眼夏希,又匆匆跑进了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