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什城邦?那里的哲学很发达吗?”克洛伊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据说很久很久以前,很多充满智慧的学者都会集中在那里讲学,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存在了。”罗曼蒂说道,“准确地来说,奕歌共和国在占领艾什后就不允许那些人胡说八道了。”
“这么看来,到处烧杀抢掠的奕歌人还真是为害不浅呢。”克洛伊感叹着摇了摇头,“真正的哲学总是社会变革的先导,仅仅靠刀和剑又怎能让它们消失呢。”
“反正反正,我是不懂这些东西啦。”罗曼蒂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接着又拽了拽克洛伊的衣袖,伏在她的耳边小声道,“那个,雷迪斯老爷已经到了,现在他正在客厅里等你呢。”
“雷迪斯老爷?”克洛伊刚才似乎听小姑娘提起过这个名字,不过并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哦,你可能还不知道,雷迪斯老爷是共和国有名的大魔术师,侦破过许多重大的魔术犯罪呢,奕歌城里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都归他管。”罗曼蒂说道,“之前主人昏死过去的时候,老管家就去报案,所以……”
听到魔术这个词汇,克洛伊惊讶地看了一眼罗曼蒂,不过后者一脸平静,好像这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物一般。起先克洛伊一直认为自己来到的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平行世界,没想到居然还有魔术的存在,这倒令她很感兴趣。
克洛伊是个坚定的唯物论者,因此就算存在魔术她也能很快接受。世界上只有尚未认识的事物,没有不可认知的事物,既然这个世界存在魔术,那它也是物质的一部分,规律的一部分,就和各种科学定律一样,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想来也是,连穿越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都发生了,有魔术什么的不也很正常嘛。不过,既然这个世界存在魔术,那么,自己的穿越到底是不是偶然事件,就值得仔细思考一下了,自己那个奇怪的梦究竟是否荒诞,也必须要好好考证考证,毕竟,超越自己以往常识的事物,就必须用超越常识的方式来思考和对待。
一想起梦中那个所谓的神明,克洛伊就感到心有余悸,那种不可直视的“伟大”,让她现在都记忆犹新。
难不成,我之所以来到这里,真是神的意思不成?克洛伊沉思着。
“克洛伊小姐,需要我帮你换衣服吗?”罗曼蒂看到克洛伊不说话,于是问道。
“啊?哦……我自己来便行。”克洛伊答道。让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服侍自己换衣服什么的,她果然还是接受不能,她可不想随便地去指使别人。
“哼~”罗曼蒂微微嘟起小嘴,显得有些不满,叉着腰道,“你真的能行吗?主人以前可全都是让我做的。”
“我怎么好意思老是麻烦你呢。”克洛伊苦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这里,在这之前,我会想办法帮你把主人找回来的,可爱的小罗曼蒂。”
“呜……”罗曼蒂小脸微微一红,双手轻轻摆弄着裙角,小声道,“那就,那就拜托你了。”
“这没什么值得感谢的。”克洛伊看到罗曼蒂这副可爱的样子,又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笑道,“好啦,你还是去客厅招待一下那个雷……雷什么老爷吧,把人家晾在那里有些不礼貌呢,我一会儿便出来。”
“好。”小姑娘点点头,轻轻地端起盛果汁的玉壶,飞似的跑了出去。
……
雷迪斯,共和国著名的大魔术师,在成为奕歌城的督察官之前,曾经当过库克的副将。在跟随库克北征爱维斯人时总是身先士卒,亲自带领着士兵们冲阵。在塔兰战役中,他用魔术设下陷阱引诱爱维斯人进攻,一战便摧毁了爱维斯人的阵脚,斩杀了他们的国王,把他的妻子女儿们绑在战车上,作为战利品带回了奕歌城。
作为共和国的红人,雷迪斯却坚定地站在库克一边,尽管现在库克已经被罢免了将军的职位,但雷迪斯却依旧称自己为库克的属下,并且随时听从他的调遣,因此深受库克的信任,在公民大会上被举荐为奕歌城的督察官。
不过现在,这位雷迪斯老爷的心情却不怎么好。原因很简单,当他接到老管家的报案后,听说在自己治下的奕歌城里——尤其是贵族区,出现了使用禁忌魔术害人的重大事件,雷迪斯老爷本着督察官的责任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案发现场。结果到了以后,老管家口中的“受害者”不仅没有死,还在悠悠闲闲地睡觉。自己身为堂堂的大魔术师,不但没有一个人接待他,反而被晾在了连一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的空旷的客厅里,站在那干瞪眼,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十分窝火。
这时,雷迪斯注意到了地上的黑色匣子。
“这就是害死你主人的东西?”雷迪斯皱了皱眉头,用雄厚的声音问道。
“啊……是,是的,主人她就是打开盒子后,突然间昏死过去的。”老管家颤颤巍巍地说道。
雷迪斯走过去,拿起那个黑盒子细细地端详了一阵子,问道:“你知道这个黑盒子是从哪来的吗?”
“是,是提乌斯大人昨天中午送来的。”老管家答到。
“提乌斯?就是那个蒂图斯•卡尔涅利乌斯•提乌斯?昆图斯的儿子?”雷迪斯若有所思。
“是,他正是我家主人的兄长。”
“怪事。”雷迪斯嗤笑一声,“作为兄长竟然要谋害自己的妹妹,昆图斯那个老家伙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老管家沉默着,不敢说话。
“所以,雷迪斯老爷查清楚这是什么禁术了吗?”清脆的少女音突然间从一旁传来,雷迪斯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女仆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少女正穿过走廊向客厅走来,少女脸色有些苍白,脚步十分虚浮,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一样。
雷迪斯挑了挑眉毛。
“小姑娘,你就是昆图斯那老家伙的女儿吗?”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