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温柔得像羽毛，轻轻拂过经锦年的脸颊。
他醒来时，已经快十点了。
睡了很久，也很沉，这种深度睡眠对他来说很少见。通常他睡四五个小时就会醒，然后很难再入睡。可昨晚……
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身体感觉很轻，头脑也很清醒。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
上一次睡这么好，还是父母没离婚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小，周末早上可以赖在父母中间，听他们低声说话，感受被窝里的温暖。
已经……很久了。
他下床，拉开窗帘。阳光“哗”地涌进来，洒满整个房间。窗外是安静的别墅区，绿树成荫。
中秋节的早晨，天空蓝得像洗过。
他做了简单的洗漱，换了件干净的白色T恤。镜子里，少年眼底的疲惫淡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今天天气不错。”他对自己说。
然后拿起手机。
QQ上有几条未读消息。班级群在讨论各自中秋节的安排，几个球友约下午打球。他划过去，最后停在和朱绾柚的聊天界面。
昨晚的通话记录还在，虽然只有十几秒，像个乌龙一样。
他盯着那个猫咪头像看了几秒，手指在输入框上悬停。
该说什么？
“早上好”？
太普通。
“昨晚睡得好吗”？
听起来像在暗示什么。
最后他什么也没发，只是把手机塞进口袋，下了楼。
看着空荡荡的家，只能选择出去觅食。
另一边，朱绾柚迷迷糊糊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半眯着。发了会儿呆，才想起今天是中秋节。
家里很安静。
“妈？爸？老弟？”她喊了几声，没人应。
看来都出门了，可能是去买菜了。
她慢吞吞地爬起来，走进卫生间。冷水泼在脸上，终于清醒了些。镜子里的少女脸颊还带着睡意的红晕，眼睛水润，嘴唇微微嘟着，看起来……有点娇。
“该不会……”她凑近镜子，仔细看了看，“雌性激素分泌更多了？”
换好衣服，一件简单的浅蓝色连衣裙，长度到膝盖，领口有小小的荷叶边。
厨房里有妈妈留的面包和牛奶。她坐在餐桌前，一边吃早餐，一边刷手机。
微信和QQ都被中秋节祝福淹没了。亲戚，朋友，同学，一条接一条。她耐着性子一一回复，看到好笑的祝福语还会笑出声。
陈雲轻发来消息：“绾柚中秋快乐！今天怎么过？”
她立刻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两个少女聊了将近半小时，直到陈雲轻被妈妈叫去帮忙准备午饭，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挂掉电话，朱绾柚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父母和弟弟还没回来。
她回到自己房间，倒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中秋节的下午，该怎么打发？
作业？不想写。
看书？没心情。
打游戏？以前当男生时还挺喜欢，现在好像兴趣淡了。
她像朵蔫了的花，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好无聊啊……”
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手机上。
喻云杉肯定在学习。那家伙是个连节假日都不放过自己的“学习机器”，这会儿八成在刷题或者看课外书。
不能找他玩。
那……还能找谁？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人。
经锦年。
他现在在干嘛？一个人在家？还是跟家人一起过节？
说起来，前世她还是男生时，从来没去过经锦年家。只知道他家条件不错，但具体什么样，完全没概念。
好奇心像小猫的爪子，轻轻挠着她的心。
好想看看。
好想知道他平时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她坐直身体，拿起手机，点开和经锦年的聊天界面。
昨晚的通话记录还在最上面。她盯着那个黑白色调的动漫头像看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开始打字。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跳动：
柚子不好吃：
“经锦年，经锦年
你家住在哪啊？”
消息发出去，她屏住呼吸等着。
几乎是一瞬间——
经年：“？”
就一个问号。
简洁，干脆，带着明显的困惑。
朱绾柚看着那个问号，忽然有点心虚。
这么直接问人家住址，好像……是有点唐突。
但她都已经问了，总不能撤回吧？
她咬了咬下唇，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敲打：
“就是……问问嘛”
发完这两条，她把手机扣在桌上，不敢看回复。
心跳有点快。
像做了什么坏事。
中秋节的午后，安静，慵懒，带着节日的温柔气息。
朱绾柚等了几分钟，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机翻过来。
屏幕亮着。
经年：
“和生国际新城那边，有个全是别墅的小区。”
柚子不好吃：
“那…我能去你家参观下吗？”
发送。
她把手机扔到床上，整个人扑进被子里，脸埋进枕头。
耳朵红透了。
别墅里，经锦年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好一会儿。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手指在屏幕上敲下回复：
经年：
“好，你到了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发送。
然后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天空很蓝，云朵很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想了想，转身走向衣柜。
嗯，得换件好看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