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用了怎样的魔法才让自己微笑的,现在想来并不是对外人或是对爱伦迦,即便是小时候对父母,只有每日乖巧的微笑才不会让站在父亲面前的自己瑟瑟发抖。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累,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对我来说总是那么陌生,在这里就像被关在笼子里一样,我没有平等的亲情与友情,除了仆人和只会对我恶语相加的丈夫外,我就只剩下乔音和莉捷娜这两个孩子了。
昨天晚上我早早就躺倒了床上,并非是我愿意这样做,而是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软弱,昨天夜里丈夫和几个女仆一直待在其他的大厅里,谁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谁都不能言语,即便是我,也只能睡觉来装作自己不知道。
我清楚自己的处境,在皇宫里我是个得不到爱的女人,在人民面前我是个完美的皇后,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必须有着泰然的姿态,即使在恐惧无助的时候也不能有丝毫示弱。
谁说我真的恨爱伦迦呢,我也爱他,我仍然爱着他,现在我也并不是小姑娘了,我和他也并不是只有恶的回忆,可他对我越来越没有兴趣了,尽管我也知道,如果哪天他想要我了,我还是会表现出厌烦的模样,可我……
当我在睡梦中时,突然感觉到一股温暖但又毛躁的东西划过了我的脸颊,我颤抖了两下,慢慢睁开了眼睛,而这时那粉红色的舌头刚巧又划过了我的眼睛。
“呀!”
我猛地窜了起来,抓着杯子躲到了床头边上。
而她却毫不在意地看着我,笑嘻嘻的样子还和原来一样。
“薇拉!”我大叫道。
“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敏感呢……小姐!”
我一下子扑过去搂住了薇拉,而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床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疯的对待薇拉,仿佛这反应都是来自心底的潜意识一样。
“小姐!好痛苦!先放开我!”
我慢慢放开了薇拉,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打量了她一下。
“你怎么来了。”
“怎么?您不希望我来吗?”
“当然不是!我真是想死你了!”
我把她像个婴儿一样搂在了怀里,她身后那条细长的猫尾巴也跟着甩了起来。
“小姐还是这么有活力呢。”
没人会相信平常如此冷淡的我也会有这样的翻译,我的坚强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我必须坚强地假装淡然,假装自信,假装端庄,假装什么都不怕,但这一切在看见自己曾经的女仆时都破碎了,虽然我抱着她,可我却更像个孩子一样,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好啦,小姐,再次放开我怎么样?”她露出了娴静的笑容对我说道。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是这样的,老爷和夫人让我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所以我就来啦。”
“爸爸妈妈还好吗?”
“很好,老爷还和以前一样,天天……您知道的,就是摆弄那些东西,草药一类的玩意儿,夫人经常会念叨您,说您为什么不回家看看。”
“看样子……爸爸妈妈都还很健康。”
“当然了,老爷的烟瘾是越来越重了。”
“我想也是呢。”我跪坐在床上,握着她的手,微笑地看着薇拉。
“小姐您呢,这么多年了,我也好久没见您了,您过得如何,不过看您这副诱人的身体应该是过得不错,我要是个男人,现在肯定会把您按在床上从头到脚舔一遍的。”
薇拉的话让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根也说不定,我笨拙地挥舞着手臂对她说道:“你、你在胡说什么呀!不要拿我开玩笑!”
“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害羞呢。”
“才没有……”
薇拉坏笑着凑尽了我,在我的身上闻来闻去。
“我说的都是真的,您真是越来越美了,托您的福,每次听到有人谈论您时我都会骄傲的骂他们一顿。”
“为什么要骂谈论我的人?”
“您……懂得,大部分都是一些下流的男人,肆意谈论您的身体……啊,您的脸又红了。”
“只是热的!热的罢了!”
“嗯嗯,我懂得,热的。”
和薇拉闲聊了一会后,我拉着薇拉下了床,对她说道:“呐,你帮我梳理一下头发好不好。”
“这些工作应该交给女仆嘛。”
“你不就是女仆吗?”
“对呀,可我也是您的朋友呀,这些活应该交给比我等级还要低的女仆来做,而我可以坐在一旁挑她们的毛病。”
“你呀,总是没什么好心眼,你是说我的头发只能交给低等的仆人来梳理吗?”
“抱歉抱歉!口误,这是口误,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碰小姐您的头发呢?”
坐在梳妆台前,薇拉持着木梳小心翼翼地为我打理着每一缕头发,动作轻柔和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其他的女仆不同,薇拉梳理头发时总是会抬头看着梳妆镜,不怕和我的目光有交集,脸上也总是带着笑容。
“小姐的头发可真柔顺,您什么时候剪一些送给我吧。”
“你要我的头发做什么?”
“卖呀,您的头发一定值大价钱。”
“你还是把你自己卖了吧,你的舌头还舔过我呢,价格一定也不菲。”
“啊,我们家小姐会反击了,小姐在皇宫里学坏了呢。”
薇拉开心地轻轻摇晃着身子,她的直率总是令我开心。
“说起来呀,刚才我碰见一个怪孩子。”
“怪孩子?”
“嗯,是一个仆人吧,黑头发黑眼睛,看不出是什么种族,一言不发地跪在一间屋子前。”
黑头发黑眼睛的孩子,这样的孩子皇宫里只有一个。
“哪间屋子?”
“就是隔壁大厅那间屋子,就是他告诉我您在哪的。”
“是个很奇怪的孩子吧。”
“是呀,感觉不像个正常人。”
“你这样说我的儿子可是有些太过分了。”我噘着嘴对薇拉说道。
“那是您儿子?!”
“是我的养子,说来话长。”
“我就说嘛,只知道有个公主殿下,还没听说过哪有王子殿下呢。”
薇拉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挺不好受的,想到这孩子夜里只能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再好的心情也会被渐渐泛起的愧疚取代,虽然乔音看着挺聪明,可有时又总是很木讷,不知我这个沉默的儿子到底有怎么样的热情才会在清晨跪在莉捷娜的卧室门前。
“话说国王呢?怎么不见他和您躺在一起啊。”突然间薇拉挑起的一句话让我浑身一颤。
“他……他最近挺忙的,所以起的比较早。
“诶,真无聊。”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您和国王可是卡亚伊斯的楷模呀,我也想看看您每天和国王到底过着怎么样甜蜜的日子。”
“别说了……”我苦笑着摆了摆手。
“也许跟老爷和夫人差不多吧,尽管我也想看看国王半裸着的模样。”
我的婚姻和和母亲与父亲的经历完全不同,母亲和父亲是一见钟情,母亲更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了父亲,可谁又能说我不是心甘情愿的呢,直至现在我才明白父母的婚姻才是我想要的,母亲与父亲对彼此的毫无虚假的需要。
父亲从未找过其他女人,似乎他只需要自己的妻子,若是没了母亲,父亲的世界会变得黯淡无光,而母亲的眼里更是容不下其他男人,她对父亲也有着一种模糊不清的迷恋。
可是在皇宫里,爱情的诉求是低级无趣的,调情是庸俗的,何曾听说过皇后有对国王表达爱意的礼仪呢,对皇后来说渴望美满的婚姻是一种可笑的欲望。
“唉……”我偷偷叹了口气。
在我的印象里,母亲总是无视其他的男人,而那些男人一旦有机会便深情地凝视着她,时常会听到男人用诗歌赞美母亲那比天空还清澈蔚蓝的双眸,而往往得到的只是母亲礼仪地笑容,可却没有谁会对我献媚。
“小姐,您的生日快到了,您要不要回家过呢?”薇拉低声在我耳边问道。
“回家过吗……”
“是呀,回家过您应该能放松点,也能开心点不是吗。”
“你这话说的怎么像我在皇宫里不开心一样呢?”
薇拉没有说话,她再次直起了身子,默默地梳着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