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恩其看着青年肢解如同小山丘一样的窫窳，这只牛型仙兽发出惨烈的哀嚎，所有人都被青年的残暴镇的说不出话来，纯粹暴力所带来的疯狂之美让人沉默。
“四，食材处理好了，现在准备下锅。”
青年平静的声音传来，乌恩其看向四个氏族的战士，他们仿佛已经失去语言甚至失去逃跑的能力，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青年肢解分割他们的图腾。
体型如山丘一样庞大的窫窳被分割成无数分，翼展超过二十丈的蛊雕被拔毛烫皮，只比窫窳小一圈的彘被割掉内脏腌制好作料，拔掉刺后体型与彘相当的穷奇被切成肉片。
“各位氏族族长与战士们，别愣着啊，都给我过来，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大锅与篝火，喜欢喝汤的来锅这里，喜欢吃烧烤的去篝火旁边，木签都给你们预备好了，我遂火氏族辛辛苦苦给你们准备的，赏个面子吧，都给我做过来，吃！谁不吃就去死！”
青年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响彻在大地上，四个氏族的战士噤若寒蝉，就连勇武异常的氏族领袖们都低着头走到附近的篝火处，他们伸出颤抖的手将青年在空中分割好，精准放在各个篝火周围的食材串起来，然后将肉放在篝火上烤。
“你们也别愣着了，去吃啊。”
“炎帝，我们也要吃吗？”
“当然，我也会跟你们一起吃，放心，这些恶兽体内的元素力已经被我处理干净，各种有毒的部分也一样，是绝对可以食用的食材，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乌恩其的父亲大吃一惊的看着青年，对了，现在这位青年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号，现在的他是——炎帝。
乌恩其机械般的走到篝火处，将被完美分割的肉块串起来放在火上烤，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这让他不禁想到当初刚看到青年时的样子。
一开始乌恩其并不喜欢青年，认为这个青年是抢了他配偶的眼中钉，乌恩其喜欢江歌，这是所有族人都知道的事，曾经乌恩其徒手打死老虎，他浑身是血把老虎扛到江歌的屋子前向江歌求婚，换来的却是江歌冷淡的一句话。
“你仍然不够强，我的另一半必须是足够强大的男人。”
乌恩其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被鸮鄂仙人捡来的瘦弱青年怎么可能比自己还强，就算是后来青年带来了各种知识强化氏族，这种疑惑一直盘踞在乌恩其心头。
但是后来这种疑惑渐渐消失了，青年挑战他的父亲成为冠军勇士，而且在之后的训练里打得乌恩其毫无还手之力，青年所凭借的不是绝对的力量，而是纯熟的技艺灵活的身手与巧劲，这让乌恩其刮目相看开始渐渐认可青年的强大。
乌恩其也有着自傲，凭借纯粹力气乌恩其不可能输，就连他的父亲斯木里比力气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是氏族力气最大的人，他具备着强者的自信。
可是后来，青年将他的自信打的粉碎，青年能使用仙术，能杀掉仙人，而现在他要所有人吃以仙人血肉做成的料理，这股胆大妄为让哪怕是最勇猛的战士也要胆寒。
“喂，别再烤了，肉都快被你烤糊了，彘氏族的族长，张嘴尝尝，然后告诉我是什么味道。”
青年走到彘氏族的族长身边，彘氏族的族长阿古拉有着和乌恩其相当的身高，而他的身材甚至是乌恩其的两倍，这是一个如同大肉山一样的男人，可就是这样的男人被青年拍击肩膀后竟然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不过在场没有人嘲笑他，因为青年让他做的事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品尝自己的神明，咀嚼自己的图腾，咽下仙人的血肉，这就是青年要阿古拉做的事，仙人的躯体足够庞大，庞大到足够在场两千多名战士饱餐一顿，但是没有人敢动口，趋于对仙人的恐惧与敬畏没人敢第一个张嘴。
“吃，如果你不吃的话，不止你要死，你的氏族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阿古拉额头上滴落汗水，豆粒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甚至发出声音，他的嘴唇在颤抖，他的手臂在颤抖，他浑身所有的肥肉都在颤抖，最终仿佛是某根弦崩断了，阿古拉自暴自弃的张开嘴一口咬在焦糊的烤肉上拼命的咀嚼。
“所有人都给我吃，不吃的人，死！”
连我们都要吃吗，这不是惩戒威慑四个氏族的手段吗，乌恩其心中盘旋着疑惑，但是感受到青年散发出魔神般的威压，所有人只能臣服，颤抖的张开口咬在肉块上。
乌恩其吃的是窫窳，这是一个有着牛外形的仙人，他的味道与牛肉类似，就是肌肉太发达嚼起来很费劲，作为肉食味道不太好，而就在乌恩其咀嚼烤肉的时候，他的内心不可遏制的产生一种想法:
原来仙人是这个味道，原来神明是可以吃的。
仙人可以被膜拜也可以被杀死甚至可以被食用，他们不是只能当做图腾，是可以被猎杀被捕食的存在，原来他们没有那么伟大，原来神明不是高不可攀。
就在乌恩其咀嚼嘴里的烤肉时，青年的声音如雷鸣般轰鸣在大地上。
“你们是人，什么是人，双脚踏地，头颅顶天，顶天立地者方为人，你们不是被神明饲养的家畜，你们不用看神明的脸色行事，你们不用取悦神明。人者，屹立于大地之上，神明配不上你们膜拜。
能让你们膝盖下跪的只有四样东西，一为天，二为地，三为父，四为母，天地赋予生存的空间，所以需要膜拜，父母有养育之恩，所以需要尽孝，其他的不需要膜拜更配不上跪拜，你们是人，顶天立地的人！”
狂妄之人，天底下竟然会有人说出这种话，如此狂傲，如此桀骜，如此嚣张，如此猖狂，如此大逆不道，如此离经叛道，如此疯狂，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狂人，一个不折不扣的狂妄之人。
乌恩其默默的吃着烤肉，他的手先是停止颤抖能够正常的拿起肉串起来烤，可是紧接着他又被异样的兴奋所笼罩，他的手重新开始颤抖，他等不及肉被烤熟就放入嘴里，渐渐的，他的动作越来越癫狂，越来越粗鲁，甚至到最后，他将生肉徒手抓起来往嘴里塞。
“混小子，这是我的！”
斯木里突然狂暴的给了乌恩其一巴掌，抢走了乌恩其手上的一大块生肉，乌恩其太过兴奋，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把所有的肉全部捧在怀里拼命啃食，他的父亲斯木里，这个一直露出热血笑容的男人，现在也是大变模样，他的脸色狰狞双眼满是血丝，他拼命的啃食生肉，就如同是野兽一般饮血茹毛。
不只是斯木里，这片空地上所有战士的行为都渐渐失控，他们疯狂撕咬争抢着神明的血肉，就仿佛打开某种开关一般，无法停止行为癫狂。
乌恩其知道他们疯狂的原因，而且自己也深陷其中，这些人全部意识到原来神明是会流血的，原来神明是可以捕猎的，原来神明可以不被膜拜，原来人可以贪食神明。
如果人连神明都可以捕猎，那么还有什么是人不敢做的呢，还有什么是人做不到的呢，这些想法不可遏制的出现在所有人的心里，正是这种癫狂的想法，正是这种肆意妄为的思想让这群战士癫狂不已。
“很好，非常好，真是太好了，你们全部合格，你们全部可以成为遂火氏族的人，这个氏族不需要神明恩惠与庇佑，吃饭靠双手行走靠双腿，头颅顶着天双脚踏着地，加入我的氏族，扩大我的领地，将我的威光传播出去，告诉这个世界，没有神，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这个世界可以由人主宰，这个世界可以不需要神。”
青年的话是如此大逆不道，如果让其他氏族听到足以让所有氏族联合起来对付他，青年的言行就是如此癫狂，就是如此禁忌，他触碰了这个时代近乎全部的底线，他的行为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乌恩其却想追随青年，追随这个狂妄之人，追随这个癫狂之王，他想看着这个男人成事后的得意忘形，失败后的懊悔不堪，想亲眼见证这个癫狂之王究竟会迎来何种末路，是如英雄般轰轰烈烈的死去，还是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彘氏族、蛊雕氏族、穷奇氏族、窫窳氏族，带领你们的族人来到这里，我会成为你们新的图腾新的族长，我既是图腾也是人，我会带你们去狩猎其他的神明，我命令你们追随我，为我而战，为我流血，为我牺牲，我要你们献出你们的一切！”
四个氏族的族长低头领命，以往氏族吞并总会有逃跑的人，但是唯有这一次乌恩其可以肯定，这四个氏族不会逃跑，至少这些在场贪食过神明血肉的战士一定会来到遂火氏族，因为贪食过神明血肉之人无法再向神明低头。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