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不同往常的嘈杂声音给吵醒了,带着一点小脾气的我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像平常那般,我倾听着爸爸的声音,然而头上熟悉的感觉并没有传来。
一丝光亮透过衣柜门缝传来,看着眼前挂着的漂亮衣服,逐渐清醒的小脑袋理解了一切。我急忙摆好姿势,侧身躺着,用手拨弄着衣服,保证我能最大限度的观看我精心设计的恶作剧。
等到爸爸找不到我,我再突然出去给他一个惊喜,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渴望得到更多的关注,于是我在心里高兴的期盼着。
等着等着,耸拉的眼皮又快闭上了,那时的我是又睡着了吗?大概吧?这种心情在一分一秒中慢慢改变了。
是什么时候改变了呢?,或许是一直都等不到爸爸吧。于是,我的心情从最初的兴奋,期待变成了焦急,最后又变成了害怕。
渐渐地,我慌乱起来,是不是我睡着的时候,爸爸来找我了?
爸爸不会出去找我了吧?
心里的安全感在一点点远去,带着怕责罚以及最后一丝侥幸期待,小孩子就是这么担心着,这么害怕着。
害怕着,自己最喜欢的爸爸妈妈会生自己的气,会不喜欢自己,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就可能让那颗脆弱敏感的心受伤。
对的,我也是这样。
因为,喜欢爸爸妈妈,所以我喜欢当个好孩子,嗯,我就是个好孩子。
爸爸会生我的气吗?小孩子考虑起当初没有想过的后果,这就是乖孩子啊。小心翼翼的,乖巧的,又时不时让人心疼。
小孩子会要面子吗?当然,那颗脆弱的心也会变得孤单寂寞,渴望着扑进爸爸妈妈温暖的怀抱,哭着,说着对不起。
于是,我再也忍不住了,有点委屈,明明知道是自己的错,但是泪水忍不住的流出来了。
我推开门,寂寞的心渴求着,寻找着。
可是...,门外是一片漆黑的,明明是白天,我却什么都看不到。窒息般的感觉一股脑的冲来,我喘不过气。
眼前是一片鲜红,能触碰到的也只有冰冷,我瘫坐在地上,抬头眼前是围着家门口的人群,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我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或许那个时候我只听的到我嘶哑的哭喊声吧。
眼睛好痛啊,喉咙好痛啊,爸爸,妈妈...,我趴在地上,把爸爸僵硬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头上,然后,大概是大哭大闹后的贫血,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要准备葬礼的时候,我并不明白那个意义,好心的邻居收养了我,护卫队的人抓到了逃走了的犯人,远远的我看到了他的脸。
那张脸,我见过那张脸。邻居告诉我,他是看上了我家的钱财,于是趁着雨夜,雷声的掩盖。劫入我家的时候,被我父亲撞见,于是...
据说是惯犯,一直干着偷偷摸摸的事情,这次终于被抓到了,护卫队的人可是大功臣,庆功宴热闹在我看不到的远边。
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还是说我已经不想发出声音了,女孩封闭了自己的心,于是一颗寂寞的心诞生了。
邻居对女孩很好,邻居身体问题一直没有孩子,于是女孩浑浑噩噩地被领养了,邻居阿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女孩那颗封闭的心,女孩会对着她笑,很可爱的女孩。
只是,女孩每次笑的时候,她都觉得心好痛,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有神的话,能回答我吗?她把女孩拥入怀中,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女孩笑着。
甜甜的声音回答着;“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没事的,阿姨,谢谢您。”
邻居一家离开了那个地方,搬到了靠近田园的地方,据说大自然可以舒缓人痛苦的心,邻居从医生那里问来的。于是,他们去了一个美丽的地方,在那里修建了一个小房子。
慢慢的小房子变成了大房子,叔叔是一个没有那么多话的人,看着很憨厚,没有父亲那么英俊,但是每次都会冲女孩傻傻的笑。
每次阿姨都会笑着训斥叔叔,瞧你这大黑脸,别吓着孩子了。
慢慢地,女孩稍微打开了一点心扉,黑暗的空间透过一丝光,或许是愧疚,或许是叔叔阿姨为陌生的我做了那么多,或许是大自然真能打开人封闭受伤的心,女孩在阿姨的生日上,为她准备了自己做的花环,用她甜甜的声音唱了生日歌,就如同他们做的那样一般。
阿姨那个表情,女孩不会忘记的,那是什么表情呢?
语无伦次的高兴,看到一丝希望的喜极而泣,还是自己付出终于得到回报的无法言说的兴奋与心头石头落下的释然。
自己也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如果,一味地索取,虽然也不能这么说,但女孩绝对跟那个把爸爸妈妈...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是那个时候,自己缠着爸爸给这个装成乞丐的罪犯钱,他看上了...,会有这么恶趣味的人吗?
长舒一口气,女孩下定决心去给他们带来幸福。
爸爸说过:“快乐的事就是幸福。”那我给别人带来快乐,也一定是幸福,女孩这样认为的。
女孩独自承受着一切,或许夫妇察觉了,还是说不愿去刺激女孩,于是一个幸福的家庭诞生了。
又是一个夜晚,女孩独自在家等着,女人是不准备把女孩一个人留在家里的,但是路途有些远,女孩的身体一直不好,她担心着。其实她心里察觉到了女孩的心思,那么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或许只会把那些负面情绪偷偷藏着,等着独自一人时悄然落泪吧。
但是,和那时一样,女孩是幸运的吗?
载着夫妇的马车出了事故,摔下了路边。于是,女孩第二次见到了那样的景象,又一次迎来了那样的事。女孩呆呆地站着,颤抖的手缓缓掀开盖在身体上的白巾,她不愿相信这白布下是她熟悉的脸。可是,结果已经注定了。
泪水从女孩的眼角顺着脸颊滑落,这是我的诅咒吗?
人类就是那样的人,当然不是全部,总有一些坏心眼的人,人们或许只能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施舍一点自己的好心吧。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就如同迷信一般,女孩是恶魔的传闻诞生了,和她一起生活的人一定会不幸的,这样冰冷的话语从人们的口中吐出,这是多么冰冷的话语啊。在这么年幼,这么迷茫,这么寂寞,这么难过的心中一直一直被述说着。
女孩,又一次成了一个人,或许以后都只会是一个人了。
“呼...”,看着眼前的女孩,我长舒一口气。我无法想象这颗寂寞孤独的心一路是怎么走来的,我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学着她父亲的动作,轻轻的,慢慢的,渴望能带给她寂寞的心一点温暖。
于是,我这个小偷偷走了,就像她回忆里那个罪犯一般,亲手夺走了她生活中最宝贵的东西,但我也决定拿走她脑海中那些痛苦的,寂寞的心情。
请好好的睡一觉吧,可爱的孩子,请让我在梦中为你编织故事的结局吧。不过,好像有很多爱你的人哦,那可真要费我不少力气啊。
我拿出她的梦,慈爱的父母,友善的邻居,那个雨夜,那个罪犯提前被抓住了,于是你能好好的做你的恶作剧了哦。邻居和父母因为工作关系更加熟识,于是你成为邻居的干女儿,对哦,你也是他们的女儿。在这里,你有两位爱你的爸爸妈妈,可爱的孩子,你的未来一定会充满幸福,我这样祈愿着。
我这样相信着。
然后,你醒了。一个人一生只能见我一次,于是你流着泪迷茫地四处张望着,慢慢地离开了。或许,在以后某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爱你的男孩,他温柔细腻,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你,一如你当初的父亲。当然,他不是你的父亲,或许你会红着脸羞涩地抬起头,答应他的亲吻,答应他的求婚。
于是,你们幸福地生活了下去,你和他有了个可爱的孩子,一如你当初一般可爱,小小的,握着他的食指,大大的眼睛打量着他,就像你当初打量我一般。
我用她父亲口吻般说着,这个记忆,我偷走的记忆,我偷过很多人的记忆,回忆回忆着就会陷入到里面,啊...,我可不是她的父亲啊。
我是那么向往。
或许,很多很多年以后,你又会想起我偷走的记忆吧,但是没关系哦,你那时一定很幸福了,就算又会流泪,但是这次你的身边不会只有你一个人。
我这样想着。
或许,你也会想起我吧。
我忍不住这样想着。
于是,就这样。
我是世界树的化身,我什么都是,我也什么都不是,我一直在这里,我一直在等着下一个的出现,我很高兴。可是,我又是那么不希望又有人会来,忍不住苦笑。
“呼,希望这次不会把森林点燃了。”我转过身离开,双手合十地期待着。
我一直在这里,我一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