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瞳瞳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她没想过世界上会有第二个男人如此应对眼前的状况,至于让她知道男人会这样反应的第一人是她的父亲。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重要,她听到了重要的线索,以试探的口吻声音复诵:“机巢?机机甲少女?”
“没想到竟然会有不清楚这些的年轻人啊,是宣传工作还不够彻底吗?”
听到瓦特把问题扔向自己,陈瞳瞳选择轻吁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裙子之后才说:“应该是我太异常而已,有听其他同学说过,但没有去详细了解,毕竟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世界。”
“对于那时的妳来说,换言之现在可不同啰?”
对于瓦特如此敏锐,也代表着容易说话,陈瞳瞳心情上放松了些许:“可不是因为你在我面前喔?只是我这个罪人就算得面对什么都没有关系了,真的不来一发吗?直接让我解脱得了,没解开手铐和脚镣……”
“这种玩笑就省省吧,看来真的不能把妳当成普通的少女,还是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叛逆的吗?害我有点担心快要上小学的女儿了。”
“一个普通的少女才不会带刀子进学校吧?”
瓦特与陈瞳瞳相视一笑,最后由前者轻咳了一声重新展开对话:“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既然你不清楚,我先来简单介绍一下。机巢全名敌对生物机甲战略基地,属于多国联合组织,建立于七年前,不过当时只是各国政治外交角力的架空组织,直至两年前第一次遭受外星生物袭击,才真正登上军事舞台组建军队。”
“外星生物……原来真的存在呀。”
“喂喂,当年可是轰动一时,以为要世界末日了喔?你是原始人还是睡美人?”
“抱歉,两年前的话当时完全专心在某些事上,况且要是世界末日也不错,不过就世界还未末日来看,很可惜还是人类比较顽强?那个什么机甲少女就是拿来对付外星生物的武器吧?”
对于陈瞳瞳把话题扯远之后又顺利地回归正题,瓦特认为这不可能是偶然而是她特意为之,其目的很可能是想反过来套自己的话,尽管他心知自己会开诚布公,但是在她眼中应该还认为自己是敌人吧。
需要时间让陈瞳瞳理解自己是站在她的那一边,这也是他的职责,所以只得正面迎战:“没错,详细的情报以后就算妳不想听也会全都挤进妳的脑袋,现在只需要知道目前人类除了派出机甲少女之外几乎奈何不了那些来自宇宙的入侵者。”
“原来如此,那么为什么是我呢?我可没有什么超能力喔?既然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而且早在两年或者更早之前就知道得用机甲少女的话,不是应该存在培育系统吗?”
听着陈瞳瞳接连不断的提问,瓦特认为自己之前的推论正确,而这也是博取她信任的绝好机会而把一切都坦白解释:“成为机甲少女有特定条件,而符合条件的机率大约是百万分之一……”
“以七十多亿人口来说,百万分之一也没罕见有到多少吧?”
看见陈瞳瞳轻微倾斜着头投射过来的目光,就知道她是明知故问,不过瓦特毫不介意,只要沟通能够成立的话就没有问题:“少女啦少女,虽然没有硬性规定多少岁,但至今为止都是十余岁,全世界十余岁的女性中百万分之一的机率,并不是要拥有什么超能力……除非被喜欢上是超能力吧。”
“喔……也就是说我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某种东西喜欢上,所以即使是被判处死刑的杀人魔也好,都得去当那个机甲少女拯救世界?在这个文明的人权社会里发生这种事似乎挺叫人感到可悲呢。”
语带嘲讽却感觉不到当中带有半点感情,瓦特心中油然产生一股恶寒,他想当然对陈瞳瞳的过去进行过仔细调查,亦认为自己有了充份的了解与准备,但如此面对面交流起来的时候,作为心理专家的触觉感到了某种危险。
“如果你没有犯罪的话,的确是有拒绝的自由,然而根据《对敌条例》第五条,一旦任何人因罪名成立被判处有期徒刑以上的刑罚时,只要机巢判断该人能有所贡献,就能强制征召其入伍服役相应的刑期。”
“我被判的可是死刑,换言之我要身为机甲少女一直与外星生物战斗直到死亡,就是这么的一回事?”
这一刻瓦特惊呆了,眼前被刑具夺去自由的少女,以一副淡然得就像事不关己般的口吻诉说着残酷无情的话语,这便是他心中刚刚所响起的警号,少女的异常是他从所未处理过的危险。
明明陈瞳瞳没有针对瓦特说过些什么,却自然而然地在瓦特那位处菁英所建立起来的坚强自信心上硬是挖开了一道裂缝,令他失去了至今为止的余裕,没办法用轻松的方式持续这段对话。
没错,少女不可能不异常,她可是引起了世界瞩目的屠杀案犯人。
强迫自己重新认识这一点的瓦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这就是你的未来。”
大概是没想到瓦特会如此直接地承认,陈瞳瞳的黑眼睛稍微瞪大,嘴角不自觉地浅浅扬起:“上战场吗?听起来好像不错呢……但如果我不愿意,是要这样把我锁起来丢去战场吗?”
听着她再次玩弄手铐的镣链发出声响,瓦特并没有理会,仅是保持凝重的脸色,以严肃的口吻回答:“不可能的,无谓地消耗生命这种蠢事怎么可能发生……如果妳不愿意上战场的话,那么只能继续把妳当成阶下囚,以“另样”的方式让你贡献了。”
至于是哪种贡献,你应该自己心里也清楚,一个年轻长相姣好的死刑犯要劳动力没劳动力,我们的战士很疲惫,有时候需要放松你懂我意思吧。
陈瞳瞳一脸淡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激起她的情绪波动,她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