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除了计划落空的预感外,没有其它语句能说出口了。“
“等了这么久没有消息,以他的性格怕是要劳烦小姐再在城区忍耐一段时间了。精炼石还够吗?”
“还剩下大半箱。实际上从开始就不曾抱有过多的期待,要不是他再三恳求我根本就不会同意那鲁莽的计划。”
“不能否认他的毒辣,那种遭人唾弃却又行之有效的手段都能设计出来,而且也只有少数人可以做到,但本人觉得放任他去不是良策,将个人恩怨置于学会利益前更不是好的风气。”
“要是没有眼前这层屏障,我早就把所有问题解决了。”
“自信是好事,过分自信可得不到圆满的结果。”
“你这句话指的是他,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没错,但不全面。”
“哦?能够和我说说不全面的地方在哪里?莫非还指向了其他人?”
“当然。现在整个学会自上而下不都透着这种冒进的风气吗?不计后果的贪图权力与财富同时蔑视体系外的异族。”
“你这话要是被上面的人听到,可是会被送去棱镜塔的。”
“谢谢提醒,在那些人面前我尽量管住嘴。”
“所以你批判的是包括我之内整个伊夫斯沃特的人?”
“肯定不包含小姐,毕竟只用不到半年就完美打破语言壁垒,肩负重任独自来到别国他乡,本人感同身受,不由的回想起以前的自己,敬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一时间不知道在对谁产生敬意,不想夸人就闭嘴,没必要有用壁垒、敬意什么的词拐弯抹角。”
“抱歉,抱歉,本人才疏学浅,没法非常正确遣词造句来表达自己的心意,若有冒犯,还请小姐见谅。”
“得了吧,你讲出口的话语我不会都相信,毕竟来之前你在三剑联盟里留下的痕迹我可没少调查。”
“嗯?过去?离开沃弗汉德太久快忘得差不多了,以前的我又是怎样的一个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忘了岂不是更好,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唯独在东方法术理论方面有着优秀的研究成果。而我偏不信那些都是你一个人能捣鼓出来的。”
“哈哈,看样子本人那点贫乏的经历已经被小姐悉数知晓了,为了以后更好的合作,不妨同本人讲讲小姐的过去?”
“行了,别装模做样了,你那些手段从涉事未深的女孩们口中套出点情报或许得心应手,在我这里可行不通。”
“必然行不通,再高明的话术也瞒不过聪颖之人的慧眼。但一切真的如你所想吗?”
“什么?”
“真的该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格朗施特兰德公爵也真是冷血,为了保住地位不惜让小女儿历经千辛万苦到如此偏远的地方来。”
“请不要侮辱我父亲。”
“那你的兄姊们的待遇又是怎样的呢?”
“......”
“大概叛逆之盾到现在都没有被推倒。这样看来,内部别说团结连基本的友好都很难维持了,过不了多久,被捧到台前的公爵在没有任何战果的情况下,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吧。”
“......”
“好了,该回归正题了。本人应小姐之邀而来,目的肯定不是为了等一个失败结果或者相互争论不休对吧。”
“让我进去。”
“不好意思,违反条约。”
“这是命令。”
“条约必须的到维护,至少在现阶段。”
“实际上在维克的世界里,条约这种东西可是强权方随意找个理由就能够打破的,我不懂你为何要反复劝阻。而且刚才就在不停诋毁,难道你背地里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本人仅是以提前踏上这片土地的先来者的身份作出建议,同样也是种警告。俗话说穷寇莫追,况且她们比起被逼入绝境的逃兵要厉害很多。”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力量不足以抗衡?”
“可以这么理解。虽说依旧稚气未脱,对魔法以及其本质也没有系统性的见解,然而单论正面对抗实力,你我甚至大半个学院都并不能企及。”
“通过B-1所有课题并获得导师资格的我竟然会敌不过两个住乡下的丫头?玩笑开得也太荒唐了点。”
“如果觉得逆耳不听也罢,但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那么除了不能撕毁条约外还有什么建议,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如果想和她们坐下来好好交谈,本人倒是搭桥牵线。”
“谈什么?”
“谈相互合作,谈和平共处。”
“哈哈哈,曾经的狼卫精英何时变得如此怯懦,仿佛失去了利爪与尖牙,割断了掠夺、杀戮的本性,昔日的锋芒与荣耀也一同消逝殆尽。”
“还不是受制于人,对上头的德行耳濡目染,本心也就慢慢舍弃了。也罢,如果想让本人心服口服,不如尝试走下正门,那里才是失礼的不速之客们最该去的地方。”
“正门是什么?”
“赫利萨交涉迷廊。”
“哼,我才不会上当呢!”
二
“来一来,算一算,两位施主为何在此争执不下?”
“?!”
“你是谁?”
“贫道是个流浪至此的穷苦算命道士,看在你我缘分要不给每位都算上一卦?”
“算命道士是什么?”
“嘴上说着给人指点迷津,其实是连佛、道教用语都没分清,专门忽悠人的骗子,小姐尽管无视他。”
“佛道本一体,放下即通达。”
“虽然不知所云,但我倒觉得他要比你可信一点,至少不会随意给陌生人扣上一顶欺诈的帽子。”
“这些自称算命的大多靠着点话术和心理推敲,在交流中逐步摸清顾客内心,最终完全取得其信任。”
“两位施主大可放心,贫道从来不会主动收受钱财,多亏了各地好心人的接济才有幸继续流转于尘世间。”
“但你身材高大,灰金色短发,鼻梁高耸,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国度的人,谁信得过一个洋道士。”
“还真的是,墨镜的后方竟藏了张外国人的脸。”
“贫道四海为家,早就舍弃了出家前的过往,不过如今吊影独行,想起挚友不禁潸然泪下。与他定约相会于湖岸旁,不料天有不测风云,终不能如愿以偿,悲痛交加落下眼疾,磕绊于喧哗中,巧遇老者解救疏导,才不至于暴死荒郊。方才听闻两人僵持不下,遂前来相助。”
“他说自己命运悲惨,身处异国他乡,即未等来友人,又丧失了视力。”
“那确实好可怜哦,我很抱歉。”
“在就成为了慢慢人生中的插曲,金发小姐不用太在意。”
“你的遭遇本人深表同情,但我们并不需要任何外人的帮助,请你离开吧。”
“不妨讲给贫道听听,反正也是不收钱的,若帮不上忙自会悄然离去。”
“行,那我问你,如果有巨石阻挡该村子路口如何疏通它呢?”
“不妨另寻他路。”
“你不说我也懂得,而且入口只有一个。”
“莫要着急,若是阻挡自然存在,不妨靠近大声呼唤,定会得到另一头被阻挡者的回应,两侧齐心协力,应该能将阻碍排除。”
“如果巨石是另一侧人故意设置的呢?”
“那岂不是更简单,直接让里面的人移开障碍不就了事了?”
“对方不友好怎么办?”
“捎上好礼带上真诚再去相见。”
“若对方与我势不两立,又该如何是好?”
“那么问题便不再是路障本身,而是人心。”
“人心?”
“人心复杂如迷宫,难以辨认方向,也无法究其全貌,唯有置身其中,化解彼此心结才能寻得出口,贫道身为外人也不好再做指点。”
“连入口都被堵住了,哪有什么机会去化解矛盾。”
“只要内心不虚伪险恶,就算路途闭塞,对方也不能封锁住所有声音与光芒。”
“到底要怎么做?”
“哈哈哈,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确实得去吗。嗯?刚低下头思考片刻,算命先生怎么不见了?”
“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走远了,简直是来去匆匆且不知所云。”
“这叫神出鬼没,莫非这算命先生真的有点本事?”
“小姐为何宁可听从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可疑外人的指导也不相信本人的建议?况且本人还能联系到两人。”
“你对我来说也是外人罢了。不必再多嘴,也不需要你帮助,直接告诉迷廊入口的位置吧,去不去由我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