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言，永无乡的每一位头领包括我在内，都不希望永无乡被众神庭毁灭。”与之前敌橄榄说话打破宁静的情况不同，这一次邵川终究是开了口，“所以为什么我拒绝合作呢？”
“因为不信任，”敌橄榄没有等邵川说出下一句话，而是把他的话接了下来。邵川点了点头，确认了敌橄榄回答的正确性，“在合作的共同成果是自己想达成的情况下，唯一成立不合作的理由就是不信任合作伙伴。”
“你老实跟我说，华夏城的少昊帝是不是换过人。”邵川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现在的华夏城头领跟你所说的猎手团是一批人吧。”
“是的。”敌橄榄很干脆地回答道。
其实他知道少昊帝换过人这件事对于上官郡和整个永无乡来说都算一个秘密，但他没有丝毫迟疑。因为在敌橄榄看来，对于邵川这一大难关，唯有真诚可破。
“你这么快就招了？”邵川有些吃惊，“我本以为你会跟我在这个问题上周旋一阵子的。”
“诚然，这对于永无乡来说是个秘密。”敌橄榄平静地说道，“大家都知道，由某个文化化灵的魔法师在死之后，如果这种文化在人类世界的传承相对旺盛，那么还会有新的魔法师被化灵出来。然而在华夏城，那位由皇帝制度化灵的魔法师少昊帝一旦死掉，后果就是不会再有新的相关魔法师诞生。因为人类世界我们的国家中，现在已经不再有皇帝了。”
邵川继续保持沉默，但敌橄榄能看出来他在认真听。
“真正的少昊帝在上次永无乡与众神庭的大战中就死了，就像你和邵川的上一任前辈一样，他们死了所以有了你们。”敌橄榄依然有条不紊地说着，“你们不代表某种制度或某种阶级，而是某种精神。所以，只要人类世界的近代历史知识存在，你们的前辈就会有继承人。”
“少昊帝在临死之前将自己的力量传给了一个人类，他叫上官郡，也就是以守护永无乡为目的的人类魔法师团队‘猎手团’的首领。”敌橄榄说完顿了一下，“该不该告诉你这个呢... ...算了反正都告诉你了。你知道人类为什么在次元宇宙中是最特殊的存在吗？”
“受来自魔法世界的致命伤害时不会死掉，而会作为普通人继续接下来的生活。”邵川回答道。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敌橄榄笑了一声，“本来少昊帝是会直接死掉的，而他为了继承少昊帝的力量，放弃了在次元宇宙中贵为人类的身份。你不信任是因为不了解吧，但事实上，现任的少昊帝是个有胸襟的人。”
邵川的眼神一直在变化，并且很难描述。但值得确定的有一点——他多疑的性格在那一刻已经有了变化。
“我能理解你，”敌橄榄向邵川伸出了手，“既为一种精神，一种信念的化灵，看到在人类世界中，最终带领国家走向胜利的信条却并不是自己，这会让你产生自我怀疑，甚至否认自己存在的合理性。”
邵川抬起了头看着他，这是他的双目第一次布满神采。
“但是，邵川，你知道吗，历史的车轮总是会不断转动的。”此时敌橄榄的笑容十分温和，“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历史舞台上的人在变化着，但每一段历史都有着它自己的意义。就像没有三民主义暴露出的局限，就没有新民主主义更为完善的思想。”
“身为‘过去’的你，得不到现在的掌声，那便由我给予你肯定。”
敌橄榄的手始终没有被握住，因为他已经被对方抱住了。
敌橄榄内心：小样，我看谁还敢跟我说学文科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