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帝国历1089年9月17日
拿到这个日记本的第一天
精神科对于病人还是很宽容的,至少对于我这种轻症患者来说,只要不是太过分,基本有必应。
这个日记本就是这样。
我只是说想要个日记本,结果他们给我找来了一个精装的硬封羊皮纸本。
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律与地球基本无差别,我仅剩的物理知识告诉我,基本物理规律还是在正常运行的。
早上大夫来的时候,几个护士把旁边的床也收拾了一下,应该是另一个人也要来这里接受治疗吧。
对于我的关于魔法的记忆缺失,大夫们依旧是得不出一个准确的结论,但是看起来他们也不是那么的困惑,就像是只是在讨论一种普通的疑难杂症一样,不过身体上的其他伤病已经快好了,大夫的建议是,过两天就可以转到艾尔德林湾疗养院去接受神经系统的治疗,尝试治疗这些疾病。
另外,银狮勋章已经发放给我了,记者专门让我穿好礼服,但是坐在病床上,希望宣扬帝国士兵无惧死亡,英勇战斗负伤的故事。没过几天我就在报纸上看到了这个消息,反正我也不记得当时到底是怎么战斗的了,就随他编吧。
军部也寄来了一封信,还付着一个升迁的命令,当我从疗养院回到军队的时候,我会称为一个少尉军官,具体会分配到哪个作战单位还不一定,不过,听医院里面的其他人说,最近可能军队会有大的变动,可能会重组或是成立一些新的作战单位,需要一些拥有作战经验的军官,有可能我就会被分到里面去了。
没有墨水了。
我起身准备去拿墨水,现在还是只有鹅毛笔,也不知道有没有毛笔,不过我还是用惯了中性笔,哪怕钢笔也行,墨水瓶里面也没有了,可能原本就没剩多少,我还得去问护士要。
等我再回来时,里面那张病床上就已经躺着一个人了,不过他把自己用被子蒙了起来,看来是不想有过多的交流,我也就没有说话,毕竟这里是精神科,虽然我知道我是正常的,但是保不齐别人不是呢。
不过没一会,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军服,额,应该是勤务兵的军服的少女(?穿越前母胎solo,所以无法分辨具体年龄),也就是说,里面床上的这个至少是个上尉军官,根据帝国的军队条令,应该不会超过中校,往上除了勤务兵,还有警卫,八成也是个女性,因为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一般男性军官的勤务兵也会是男性,以避免被渗透。
“你好。”那个勤务兵说。
“你好。”出于礼貌,我也回应道,毕竟对面是各至少上尉的勤务官,就算她本身的军衔不高,但是那个上尉可不是我惹得起的。
房间虽然不算小,但是毕竟只有3个人还是让我很尴尬,好在医院的庭院还是挺大的,就算在城市中心,也有一个不小的花园,在庭院里散步或者闲坐也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有点怀念手机了,不过怎么想也不可能回去了吧,在弄明白怎么过来之前,估计不会能回去的。
花园的水池里有着不少的观赏鱼,我坐在一边的一块假山上,望着池中鱼。
“你觉得鱼会有意识么。”突然,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转过头,是一个身高不到1米6的少女,穿着病号服,似乎是在看着我,不过她凌乱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视线,我也无法分辨她到底在看什么。
“只有七秒的记忆,多可怜呢,”她说着,走到池边蹲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冥,你呢?”
“洛氏帝国?”她说,“我叫薇奥拉。”
我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好像想起来了,你是前些天报纸上刊登的那个。”薇奥拉说。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她把手伸进了口袋,一番摸索之后,却好像没有找到想要的似的,失望的拿了出来。她走到水边,蹲了下去,把手伸进了水中。
“你觉得鱼的意识会是什么样的呢?”薇奥拉说,她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一条金黄色的锦鲤先是惊了游开了,但是没过多久,又游了回来,像是端详一般,绕着薇奥拉的手游来游去,时不时试探似的蹭上去。
“没有。”我说,“只有物质的反作用。”
她先是顿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子,诧异的盯着我,瘦弱的身体连小号的病号服都撑不起来,衣角在秋风中飘荡着。
“手上的水可别蹭脏了衣服。”我说。
她似乎没听见一样,朝我走了过来,我还没有反应,一把就被她掐住了头,动弹不得,她的手虽然小,但是非常有力且粗糙,一瞬间让我觉得这不像是她这种年纪的少女的手。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也已经按了上来,撑开了我的眼睑,仔细的端详着。我虽然想反抗,但是身下没有着力点,纵使有力也使不出来了。
“没有……”薇奥拉喃喃自语到。
“没有什么。”我说,虽然她的行为很有敌意,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异样,这难道是某种魔法么?
“你会魔法么?”薇奥拉像是会读心术一样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摇了摇头。
薇奥拉退了两步,慢慢的蹲了下来,手撑着地坐了下来。
“你没事吧。”我站起身。
“你是哪里人。”薇奥拉眼睛盯着那座假山。
“我不知道。”我说,“我忘了很多事情,你要是看了报纸你就会知道,我撞那一下可不轻。”
仲秋的风已经略带寒意,在湖面上刮起的涟漪与鱼的游动融为一体,已经变了颜色的芦苇垂在水中。
薇奥拉像是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过了一会,她一言不发的走了。
等我下午回到病房,那个勤务官和床上的人都不在了,但是床还没有整理,可能是去做检查了。
我收起日记本,将已经干了的羽毛笔放到茶杯中重新化开,擦干净后还用绒布包好,放到它原本的橡木盒子里。
阳光正好洒落窗内,我站到窗前,望着楼下的人群。
报纸上不断地有战报传来,什么城防军击退了精灵的进攻,或者是海军挫败了敌人的渗透行动之类的。
“我不喜欢这种落叶的风景,这总是会让我觉得悲伤。”门被推开了,又是熟悉的声音,我转过头,是薇奥拉。
那么那个至少是上尉的军官就是薇奥拉了?虽然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这个柔弱的少女就是一个上尉军官,但是我还是只能选择相信这个事实。
“少尉,你听说过冲击分队么。”薇奥拉说。
没有叫我洛冥,我觉得应该不是她忘了,而是她在以一个上级军官的身份在向我说话。
“报告,没有。”不清楚她的军衔到底是多少,我也不好轻易说。
她也站到窗边,连排的窗户很宽敞,室内的采光也非常好。说着,她把手搭到了窗沿,窗台的高度刚好及腰。
“等此处落雪,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