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
“吃过午饭了吗?”
“还没。”
“那赶紧先去吃。”
“这边的菜不适合我,我基本没吃什么。”印象里,他从没说过这句话。
“这样……”他安静了。
我这说法也是不负责的,因为记忆里,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丈夫,家里的顶梁柱。但无法改变这里饭菜不适合我的事实。
想要别人支持,起码要让别人知道有这件事。
“好了。”我主动提出,给他一个台阶下,“面条还行。”
“面条还好是吧,中午吃面条好了,我最近也老是开会。”
我在邻县读书,跨县看望总有不便之处。
我挂断电话。
真糟糕,吃不好怎么考试……
学校有两栋学生宿舍,一栋教职工宿舍,一栋大型综合楼,和一栋三层餐厅,它们之间有风雨走廊连接。
雨从外边飘进风雨走廊,打在头上。
高三作为关键节点,对所有人至关重要。
想要打破小团体,需要的时间、精力,和高考准备的份量比较,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无解。沉默是他自己的选择,作为外人,或许我不应该做无用功。
而且……我现在所做出的一切决定,一切记忆,也会传给给他,只是不知他何时醒来。
食堂菜样总不变,再好吃的也变味。
我夹紧胳肢窝下的书本,接过餐盘。
找个座位,坐定,吃饭。
ゆき,我看到她了,不愧是职业偷窥狂的本能。明明连我的身体都看了,竟然还想着别人……
死闷骚。
到这儿,我终于忍不住笑,米饭从口中喷了出去。
“唔……咳咳!”
……
宿舍
“你怎么能这么说老婆的?”他们争执不休。
好家伙,聊到老婆谁困谁狗。
我听着他们的谈话,想起了和时霁在半夜抽卡的时光。
记得抽的是“再度闪耀的仁可家族”卡池,等我们把房间开好光,高举家族旗帜,像教徒一样把各自囤了一年的400抽奉献出去,然后沉船……
**游戏,拿命来!**策划!还我科研点!
我魂不守舍了好几天。
如今,过往不谈,写几道题,休息。
没手机等于一切都没得谈。
……
周一的下午有体育课,但因为下雨,大家只能坐在教室自习。
雨淅淅沥沥的落,“乓乓乓”的声音,好像在五楼窗外的铁栏杆炸金花。天空黑压压的云一层叠着一层,翻滚着连成一片。
仔细看,可以看见窗户里我的镜像。
普通,无比普通的样貌。
天气阴沉,我的心情也不太好。
作业有心没心写着,脑海的问题一个一个增加着。
为什么,我会和这个世界的仁夏有交流呢?这是否只是一场梦?
是梦,实在勉强。
是真,实在奇葩,闻所未闻。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不能接受无缘无故替别人生活,这不负责,更主要的是:这种生活一点意思没有。
神者,随意刷题,遨游天外。
强者,努力刷题,笑傲江湖。
凡人,拼死努力,卷死同僚。
懒人,躺平到死,无力回天。
厉害的终究厉害,差劲的终究差劲,夫子说:“唯上知与下知不移。”可惜我们大部分人既非上,也非下,只得其中。
扯远了。
“来来来,去把电脑开起来!”旁边的Z喊到,“你去。”
这种时候往往需要一个英雄。
“我不去。”
“你去。”
“你快去啊!”
同学们推推搡搡,担心枪打出头鸟,老师一来,自身难保。
一位大能出现,点开电脑,转而像风一样刮回自己的位子。
接下来,大家轮番上去点一点,一场好戏在银幕上开播了。
下午四节课,晚上大走班。
“喵~”
下课走在路上,听到这一声猫叫的我停住脚。
草丛里,一个花色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是猫!
在哪儿,能出来让我看看吗?
ta一直躲在草丛,警惕的盯着我,野猫和家猫的眼神可是完全不同的!前者的凝视会让人浑身不自在,后者嘛……能rua则rua。
盯着猫咪,我笑笑。
诶?我回来了?
手上拿着早餐,我站在学生公寓门口。
终于回来了。
“玵,”我拉开她的被子,“起床刷牙洗脸,吃饭咯。”
“嗯~”
早上的任务是做PPT,下午去安元那儿。
早些做完早休息。
……
“姐,我先走咯?”
“嗯。”我瞟了一眼时间,8时01分。
门被关上,家里重新回归安静。
工作一直持续到中午,11点淘米下饭,12点我简单煎个蛋,放点酱油老酒,放点水,凑合着丢进一点紫菜,一顿简简单单的午餐。
“通用”群聊
安元:“夏打算什么时候到?”
仁夏:“吃完饭,大概13时。”
安元:“了解。”
安元的学生公寓离我这有两站的距离,她一个人住。
走出门,我看着超市。
买点薯片,边写作业边解闷。
……
“hello。”她打开门,向我打招呼,“进来吧!”
她穿着居家服,松松垮垮的样子。
学生公寓都是相同的规格,不存在歧视,至于里边的设备,如果不满意,可以自掏腰包换新的,因为要住很久。
一个人住,面积是绰绰有余的,安元的家里很整洁,茶几上边摊着作业。
“喝茶否?”她拿起水壶。
“薯片否?”
“你又买了薯片!?”
我看她幽怨的眼神:“不想吃?”
“谁像你怎么吃都不胖……”她犹豫再三,“这是最后一次。”
“好的,安元大小姐。”
我放下书包,拿出作业本翻到最新写的一面。
安元看着我的握笔姿势,说:“正常了啊。”
“什么正常?”
“字迹。”她一字一顿的说,这让我很心虚。
“你的字迹前几天有很大的变化,但是昨天晚上拍来的恢复了正常。”她把我的作业本翻到前面,指着题目,微微眯眼,“仁夏,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比如,类似做梦之类的。”
安元似乎知道什么!
“我不太明白,”直觉告诉我不要轻易说出荒唐的事,“最近太忙,写的很快。”
她坐在我旁边:“但是现在的确很正常了,如果有不舒服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看安元的神情凝重,我的内心也开始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