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盎然的日光，散洋洋洒在破败城市之间，被盟军大空袭后街道上满是建筑碎块，一些路口铸起隔离围栏，宽阔的街道也因为弹坑原因而变其狭窄。
从烧毁建筑废墟内走出，拎着把MP38费舍尔·沃尔夫摆着手，驱赶眼前尘灰找到车长后说起详情。
“早上好，车长！咳…啊，这附近没有俄国人。就算有……也只是些尸体，我们安全了。”
“辛苦，要来喝一杯吗？”杜特·埃贝尔点点头，他从坦克前装甲上拿下瓶被开封过的酒，依次分给了斯米特·韦伯、图尔·施奈德和布吕克·德特瑞希。
接过车长递的饭盒，里面盛着些紫珀色酒水，沃尔夫有些奇怪，要知道埃贝尔不怎么在孩子们前谈酒，更别说提起喝酒。
今天是怎么了？是被空袭炸坏脑袋吗？
“咳…呕！”
“施奈德？”
沃尔夫刚想说出疑问，怎料被突发事件呕吐声打断，众人回头看向只有年仅19岁的施奈德，他扶着残墙身体不像样的抖着。
他脚下则有具被烧焦，带着阵阵肉味的尸体，车上沃尔夫还有韦伯、德特瑞希三人面面相觑，很快就明白缘由。
这孩子，貌似还没准备好。
战车前埃贝尔取下铁铲，走到尸体边用尘土和碎石埋上，在这个过程中天边传来阵阵闷声，敏锐的他停下手中动作。
只见天上成批次梯队的盟军轰炸机，正在缓缓向这边飞来，响雷般爆炸再次出现，这次比昨天更加的密集、更加猛烈。
“空袭！是美国人的飞机！”
“见鬼，来拉我一把。”
“我知道，我们得离开这里，起来沃尔夫！”
德特瑞希大喊一声，从炮塔下来，同时还不忘将沃尔夫从驾驶舱门拉起，韦伯站在与炮塔平行的废墟上，草草将炮塔掩盖好，随后加入躲避行列。
撂下铁铲，埃贝尔扑倒尚且还懵的施奈德，一通摔入地下室，战机呼啸而过投下了航弹是炸在地面上的两人之间，那具尸体被冲击撕成肉块。
“啊…！”
爆炸带起的灰尘与碎屑，将埃贝尔震的措手不及，身旁施奈德姿态不稳的拉起他，朝着地下室深处走去。
轰鸣声越变越大，掩体中的众人满是焦急，轰炸如果将座驾摧毁，那恐怕他们将要和完全武装的步兵厮杀。
失去钢铁保护，他们又能存活多久呢？
建筑因为爆炸而不断摇晃着，残房断壁更是变成一堆瓦砾，墙灰也因震动落下，埃贝尔和施奈德衣物被淋上一层。
两个灰人，一大一小躲在地下室，上方结构早已经支撑不住，在这猛烈的轰击，地下部分空间开始坍塌。
而轰炸，还远未结束。
“咳…！施奈德？”
车长敲了敲，无线电操作员头顶落满尘的M40盔“听着，一会结束了，不管什么先跑到你的岗位中。明白了吗？”
“是！长官。”
脱下手套，埃贝尔搓了搓幼嫩青涩的脸庞，抹掉上面灰垢，而施奈德愣愣地，心中仅次于元首地位的车长，居然在整理自己？
透明蓝珀色眸子，闪过一丝疑惑后，被激动和狂热掩盖，男孩的回答更加有力。
可能半小时左右，轰炸总算平息下来，不过远处闷声还有。
“埃贝尔，施奈德！快过来我们得离开。”
沃尔夫随手把头盔挂在炮塔侧面，一把手拉着埃贝尔上车体，待施奈德进入后，他已经启动好坦克了。
值得庆幸，航弹并没有将坦克摧毁，反而是将那些杂乱的碎块吹开，这给众人一个良好的机会。
不然，要是像之前的进度，那恐怕只有在今天晚上，他们才能启动这辆虎式（E）坦克。
金属扭曲着嘎吱作响，炮口制退器在闪烁寒光，德国国防军的骄傲和公认最强的六号战车，此刻就像一只出笼老虎般，行驶在路上碾碎那些碍眼的工事。
半球形铸造式指挥塔，埃贝尔探出身体后，拿出挺MG34架设在圆形滑轨上“联系总部无线电，施耐德。”随后缩回去。
坦克履带重重的碾碎石子，行驶在不成样子的沿路，车内将写好的报告转交给车长，施耐德继续调整频道。
“孤儿院…沃尔夫，我们离那里大约多远？”
“哈？孤儿院，哪里的？这座城市可有五个。”
“艾丽苏珊孤儿院，怎么样？”
凝视了一眼前方路况，沃尔夫有些诧异回头“那里可不远啊，老虎还不一定能开到，就算能恐怕会变成固定炮台。”
得到不是很理想的答案，发出沉沉鼻音，埃贝尔侧身，他看着施耐德拍拍其肩膀轻声询问。
在远处的孤儿院内，一些身影沿着墙壁而行，余光照耀着那些青涩中带着麻木的脸庞，简单修筑完障碍物后他们不做停留，因为时间不等人，他们要赶在日落前完成布置。
建筑里时而传来阵阵人语。
〈......让我们团结一致，守军必须有牺牲的觉悟，这不光是为了我们，更是为了孩子们...和德国的未来...〉
“相信元首，相信德意志……相信元首啊！”
哐当一声，装满弹链的箱子掉落，后怕的新兵蹲在地上慌忙捡着，老兵将木柄手榴弹摆放好，回头不耐烦朝他喊。
“够了！这句话，已经重复了一个下午。你想把那些俄国人全引过来吗？”
被钢盔阴影掩埋表情，老兵就像座无言雕像，他有些烦躁又有很多无奈，他想念妻女但她们之前就撤走了。
见新兵被吓住只好催促收拾，但屋漏偏逢连夜雨，机械引擎澎湃声与异国他乡语言传入小巷，老兵回头看向桌角，那元首面容的相框随震动掉落。
就连平时，那些胆小、肮脏的老鼠，也受到惊吓而到处乱窜。
透过这狭窄的约有八厘米观察窗，T-34/85履带裹挟着泥土与血液的腥臭味，像座不可战胜的雕像前进着。
“……想走就走吧。”
轰鸣声中，由地下室临时改造地堡，除头顶俄语外，安静的可怕在这几秒无言下，老兵托起了MG34的枪托。
在新兵诧愕眼神扣动扳机， MG枪口吞吐起长烟！
偷袭很成功，高速移动的子弹像割麦子一样收割，子弹是开罐器骨骼就好比罐头，一些幸运儿挣扎着向别的地方爬去。
而更多不幸者在失去自己双脚后，第一时间就失去了平衡，直泱泱的躺在地被后续子弹扫中。
“Там сожгли его！！”
简短的混乱很快在指挥官调度下恢复，那些老战士们在掩体边，很是娴熟地从腰间取下酒瓶、点燃，扔向了那地堡观察口。
混杂的酒精配合着燃油让火势蔓延，而机枪射击也在蔓延开不一会后便停止了，某些不放心的战士又拿出缴获手榴弹，往里面扔了几枚。
而这几枚手榴弹成为地堡最后极限，这里面老兵与新兵会怎么样？没有人会知道了……
不过……
“Поймал！Нацистская собака！”
砰！
一枚7.62×54mmR弹壳，从机匣抛壳窗内裹挟着热气，掉落在石砖上清脆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