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重回现实

作者:无敌的沙福林FN 更新时间:2023/1/17 22:13:15 字数:2156

如果说伟大的天空诸岛是由大理石和香草组成的奇迹与繁华的国度,那么,恐怕在这个灯塔般的“乌托邦”只有一个地方能够让人发现地面文明的影子。

监狱。纵使是天空诸岛的精灵国度也需要铁腕来维持秩序,否则,它就不能称之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因此,天空国度的监狱依然是一个阴森可怖的地方,它高昂建造预算的每一份都花给了神秘的奥数符文安保设施,有关犯人正常服刑的必要设施则是一再被简化。

阴冷潮湿的空气,昏暗的光线,毫不加装饰的粗石墙壁,年轻的(以精灵自身的评判尺度来看)精灵斥候绮莉尔不得不在寒冷中尝试分清现实和梦幻的分界线。

当然,她的身份毕竟和一般的犯人有所区别,因此待遇确实和真正的罪犯有所差异,每天都有专门的药剂师出入于她的牢房,调制草药,施展治疗法术,加速新陈代谢。

萨塔利尔究竟是坚守还是在毁灭?那个叫做伊莱雅的家伙,究竟是被背叛的埃欧塔圣女,还是深渊的使徒?前者是可以被证实的客观事实,而后者就要复杂得多。

随着生物致幻毒素效力的减退,她被暂时破坏的思考能力开始逐渐恢复,伴随着震荡脑浆般的胀痛,无数记忆的碎片正在她的脑海中无序而混沌地闪烁着。

毫无疑问,绮莉尔残存的理智正在接受考验,伊莱雅在她脑海中的形象时而是坚定圣洁的埃欧塔圣女,时而是包含怨恨的毒妇与深渊使徒,汗水浸透了她的囚服,她在抽搐,她的身体在排出毒素。

体温在升高,免疫系统处于高度活跃的状态,不,不仅仅是生理原因的体温异常升高,绮莉尔身边浮现出稀薄的蒸汽,她的身体滚烫,她的身体灼痛,仿佛有一种超自然的神力在暗中引导她。

红色纹章在她背后显现,啊,每一个生长在天空诸岛的精灵都知道这个纹章代表着蒂斯提思的权威,可惜绮莉尔本人无法看见纹章的全貌。

蒂斯提思在读取她的记忆,从中窥见萨塔利尔的真相,两个被伊莱雅折磨的斥候当中,只有绮莉尔坚强到挺过了毒素的急性发作期,另一位不幸的斥候虽然也得到了同等水平的医疗支援,但还是死于器官衰竭。

活下来的绮莉尔无疑是拥有更强大躯体和意志的人,因此凤凰神蒂斯提思选择了她,虚假的记忆被不死鸟的怒焰焚烧殆尽,只留下那座迷雾中诅咒之城的幻影。

“对,对,萨塔利尔早已毁灭,所谓圣女更是虚妄,那是毒药,那是邪恶的巫术,律法教会的圣女不过是教宗渎职的笑话。”

日夜奏响的诡异钟声,潮湿黏重的空气,阴影中攒动的佝偻者,秘密角落中的落败,对于绮莉尔来说,这才是真相,这才是萨塔利尔的真相。

在震撼中,绮莉尔无意识地握住了监狱的符文铁栏,她惊讶地发现符文铁栏在片刻间化作铁水流淌,很明显,此时此刻她的体温已经远超一般生物的范畴,作为一个传统的、土生土长的天空诸岛精灵,绮莉尔可以确定,这一定是凤凰神神力的伟大体现。

劈啪作响的铁水让狱卒从睡梦中进行,因为过于强大的符文封锁,除了最低限度的巡逻外,这些狱卒大多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很少有突发状况让这些自以为兢兢业业的“精灵公仆”如此慌张。

当狱卒排成盾墙并以符文长矛为支点逐步压缩走廊空间时,绮莉尔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构成越狱,可当狱卒们看到她背后的红色纹章后,立刻又变得犹豫了起来,超自然的高温和那个神圣威严的纹章,很难让一个精灵不去联想至高的伟大凤凰神。

于此同时,在蒂斯提思圣殿,凤凰神的圣火开始扰动,年迈的大祭司眼皮微动,生命如风中残烛的他早已不能如壮年时那般完美地利用宗教权力施展权术以维护凤凰神的权威,但解读神谕这样的本职工作还是能够照常胜任的。

“毁灭……迷雾中的诅咒之城。”

大祭司的书记员能从这个高深老者浑浊的嗓音中准确辨认出古精灵语的音节,他的生命度量了如此久远的岁月,以至于他本身就是精灵历史的一面丰碑。

神谕很快就通过魔法阵传递到永恒议会,在阅读神谕之前,议会照例会有一整套的仪式。

精灵的很多礼仪都是高傲的病态迂腐,唯独解读神谕的求知仪式有着不可替代作用,这是永恒议会检验神谕真实性的古老秘法。

“毁灭迷雾中的诅咒之城萨塔利尔。”

神谕一经验证无须表决而必须立即执行,毕竟永恒议会只是凡人的议会,对他们来说,能够被讨论的只有凡人的事务,神谕的对与错在精灵看来不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

“授权启动焚天神兵。”

议长庄严肃穆地宣布动用精灵手中最具有杀伤力和破坏性的武器,即使目标只是萨塔利尔这样一片弹丸之地。

这对于哈瑟尔议员来说不是一个值得庆幸的消息,因为自己的斥候妹妹带回的信息与之截然相反。找出了真正的精灵之敌并没有让哈瑟尔议员感到心潮澎湃,反而像是一块巨石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何时变得如此自私?

散会之后,哈瑟尔议员双目无神地向关押着自己妹妹的监狱走去,却被告知“本监狱查无此人”。哈瑟尔发狂般地注视着接待员的眼睛,她看到了恐惧,她看到了谎言,这是那位“被遗忘的精灵神明”赐予她的神力,数次探访的请求都被推诿回绝,再次前往探监更是被告知查无此人。

议会想隐藏什么?就算要处决,哈瑟尔也想不到秘密处决的理由,从她自己几乎是偏执的推理来看,议会多半是想掩盖精灵“会遭受腐化”的事实,对,一定是这样。

与此同时,在蒂斯提思圣殿的圣火前,大祭司向一个如同这圣火般炽热的年轻精灵发问:

“姑娘,你可知我为何唤你来到此处?”

她口中的姑娘,正是被蒂斯提思赋予了神力的绮莉尔,只是她是在无法分辨老者的话语中那些浑浊晦涩的精灵古语,不过她想,既然她能被从狱卒的围捕中直接带到蒂斯提思圣殿这般圣地,其中必然是有凤凰神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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