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领域城镇遗址)
两位准精灵坐在地上,两人平和的交谈在厮杀从不间断的第十领域可是非常罕见。
那两人之中,她有着显眼的金色秀发,其身份为第十领域的支配者—操偶师。
另外一位则是一位蓝色短发的准精灵,但从她那空虚的眼神得以见得,她恐怕就是空无吧。
“一天前,受到大风影响天空中的云稍微变薄了一些。透过云层,我朋友看到了一些难以置信的事物……云层上方出现了巨大的黑影,看起来就像一座巨大的拱桥,伫立在天穹之上。”
“拱桥?巨大究竟是指多大?”
“不知道,大概从地平线的一端横跨至另一端,看不到桥头,也见不到桥尾。”
“这…这难道是前代文明遗留的某种太空工程?…不对,若能建造出语种东西,也不至于分裂成好几个领域了吧…
空无点点头。
“照理来说昰这样没错,而且,之前我们也遇过云层变薄的时候,却从来没见过这等奇异现象。”
“该不会是海市蜃楼吧?”
“很有可能,话说回来……”
在操偶师静坐聆听时,一阵巨大的声响不断从远方传来。
就像是把建筑物倒塌放大好几倍的声音不断的传来,随着声音不断接近,两人发现大地激烈的晃动着。
“地震!?”
操偶师抬头望着远方,从地平线的远方逐渐出现一抹黑影,看起来有些渺小。
随着影子不断的接近,操偶师才得以看见全貌。
那漆黑的身影如此巨大,而且它正高速前进着。
望见黑影后,操偶师意识到了危险,慌张的朝另一边逃去,但那黑影的速度终究还是快过弱小的生物躯体。
“老板!你刚刚差点压死一只准精灵!”
“喔喔喔喔,刚刚在微调灵敏度没注意到,通道连通了吗?”
“还需要六分钟,请老板持续运行初号机,鞠亚我还需要调整参数~”
“好。”
从初号机(300公尺高的机甲)手中死里逃生的操偶师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那钢铁巨兽望去。
她想躺平了。
其实,刚刚操偶师所谈论的天空拱桥是真实存在的,元凶是鞠亚,那是她创造的星环系统。
配备引擎站、中继站、星环框架(被看成拱桥的真正原因)、阵列板等一系列的设备,统称为星环系统。
至于苏离等人来到第十领域架设星环的原因,并无其他用途,单纯是要创造一个迁移装置。
大概是一个从第十领域连通到第一领域的能量隧道,透过曲线航行回到地球。
虽然鞠亚的这个计划有些疯狂,但苏离并未犹豫,爽快的答应了。
况且此时的苏离已经意识到,这次《客家行进》的感染已经多么恐怖了。
苏离虽做好了防备,依然到刚刚才发现这个世界已经被客家化。
原来偶像们跳的舞并不是什么流行舞蹈,一直都是采茶舞、斗笠舞。
唱的歌也不是什么流行歌曲,全部都是客家人的传统民俗歌谣。
就连平常喊无铭天使的时候,会喊出的装逼语言都是用客家话在说的。
发现这项事实的苏离已经无话可说,况且她发现这些真相后依然无法见到客家化的真实,而真实的临界只能透过鞠亚的荧幕呈现给苏离看。
恐怖!大恐怖!客家!太客家……咦!
(此时的狂三)
“你有什么遗言想说吗?”
并非奚落,而是真挚地询问。无论是怨言还是其他话语,狂三都认为自己应该聆听。不过,ROOK恐怕不会领情,回以沉默吧──
“遗言吗……?那么,可以听我说一句话吗?”
“当然,你说吧。”
“永别了。”
作为最后的问候确实妥当,却落于俗套。
狂三茫然想着这种事,并且扣下扳机。
不对。
而是本来应该要扣下才对。
“啊啊……”
ROOK发出如痴如醉的声音。
狂三明白有援军出现。
而且正是ROOK心心念念的“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实力肯定凌驾于ROOK之上。换句话说,就是敌人又增加了。这些狂三都心知肚明。
唯独一点。
单凭这一点就使得时崎狂三的脑袋过度负荷,快要崩溃。
眼前那名少女给人的印象是──无尽的白。
彷佛是一名空无──决定性的部分却截然不同。
她的容貌竟与时崎狂三一模一样。
左眼是淡蓝色表盘。
单手握着军刀。整把刀包含刀身布满细微的零件,宛如精密的机械。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白女王。”
“幸好你活着。”
ROOK跪趴在地,乞求饶恕。少女瞧也不瞧她一眼,如此告知。ROOK听见这句话后,似乎便心满意足,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而少女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狂三,以和狂三如出一辙的姿态、完全相反的色调注视着狂三。
气氛紧张得不容许发出一丝声响。
狂三背后的响也对状况的转变与和狂三一模一样的少女感到仓皇,说不出一句话。
状况实在诡异至极。
“……是──”
听见对自己说话的那道嗓音,狂三瞬间受到莫大的冲击。
并非宿命或命运那类的感觉,而是在逻辑上必定会演变成的结果。
“你是──”
“你是──”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但双方心里都明白──
彼此是敌人。
她与自己无庸置疑是对立的两方,彼此都再清楚不过。
她露出笑容。
狂三也跟着笑了起来。
自己与对方都十分清楚接下来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开战!
军刀与老式手枪短兵相接、嘎吱作响、互相角力,两人见状,彼此呐喊:
“《刻刻帝》──────!”
“《狂狂帝》【Lucifugus】〉──────────!”
冲击、巨响与断裂排山倒海般朝狂三涌来。利用七之弹停止她的时间,再使出一之弹随意愚弄她,最后发射所有子弹致她于死地。
屡试不爽的必胜模式。
她毫无防备地挨了一枪七之弹,受到加速的狂三剧烈殴打与枪击,即使丧命也不为过。
──理应是如此没错。
“天秤之弹。”
“空间内部的因果颠倒”。眼前酷似时崎狂三的纯白怪物“根本没有挨枪”;“狂三也根本没有扣下扳机”。
应该说,中枪的反而是──自己。
“嘎啊……!”
向下坠落。即使如此,狂三依然拚命试图分析刚才的状况。自己确实开了枪,射出停止目标时间的七之弹。然而,没想到白狂三却在前一刻召唤出以钢与齿轮构成的手枪,对狂三扣下了扳机。
她所采取的就只有这个行动。没有闪避,就让七之弹射进她的身体──而那一瞬间,“狂三自己的时间便戛然而止”,之后发射的子弹也“全部射向自己”。
狂三立刻恍然大悟。只凭这一击便大致掌握住情况。
与自己似是而非的能力。为了构成世界,类似双面镜的概念。
如果说时崎狂三驾驭的是时间──
那么另一名狂三所驾驭的便是空间。
换句话说,她所使用的能力是扭曲空间的概念。
比方说,刚才的子弹是颠倒。将攻击者与被攻击者互相调换,打破常识的概念。
时间与空间都是不确定是否存在于物理学和哲学方面的模糊概念──但少了它们,人类便无法生存。
“真是棘手……!”
何止棘手,双方都互相排斥。更不巧的是,与ROOK一战后得出的结论是──
“白狂三也知道《刻刻帝》的能力”。
她应付七之弹的方法就是最佳的证据。在已知时间会停止的情况下,ROOK避免挨枪,而白狂三则是反射自己的能力。
十二种子弹──虽然有几种子弹狂三已经忘却该如何使用,但每一种都是动摇时间的超凡能力──不过,没射中目标就无法发挥效果。
怎么办?
该如何是好?
有没有什么办法?
思考、思考,绞尽脑汁思考。总之必须先除掉随从ROOK。若是她在信奉的对象面前奋发图强,恢复战力,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发生了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态。
“ROOK。”
“是……是的!”
“你战败了吧?”
“是的!非常抱歉,女王!”
“那么,你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如何吧?”
她以有别于狂三的带点爽朗的语调宣告。ROOK兴高采烈地点头。
“是的,请尽情享用。”
话音刚落,军刀便同时一闪,刺进ROOK的胸口。
“什么──”
“……”
两人哑然无言。白狂三不理会,取出ROOK的心脏……灵魂结晶碎片,毫不犹豫地吞下。
虽然刚才消耗了一些,但月之声庞大的灵力转瞬间便归她所有。
ROOK面带微笑地凝视这一幕。
无比洒脱,彷佛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并且相信此举才是救赎的态度。
然后使出最后残留的力量,将自己的无铭天使〈红戮将〉交给白狂三,灰飞烟灭。
刹那间,殉教者这个词汇掠过狂三的脑海,同时也浮现一句无意义且自然无为的话──“我们是否也一样”?
白狂三朝空无一物的空间随意挥下军刀。被剖开的空间“化为入口”。
“士兵PAWN,过来。”
“是。”
一名毫无特征的少女从裂缝中翩然出现,白得透明。白衣、白发、白肤、赤瞳。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ROOK。”
白狂三如此说完,将《红戮将》交给她,毫不犹豫地朝她开枪。挨了一枪的空无立刻变化成ROOK的姿态。
不只灵装,竟然连容貌都变得与刚才的ROOK一模一样。
白狂三开枪的瞬间,确实嘀咕了一句──“【蝎之弹】。”那恐怕是能产生刻上自己印记的新棋子的子弹。
因为是纯白无瑕的士兵,她才能塑造任何角色……换句话说,无论杀再多次,她都能让那名强敌复活。
白狂三开口:
“那么,ROOK,我要击退敌人了,好好护卫。”
ROOK欣然接受这语气淡然的命令。
“是,白女王。在下ROOK将誓死守护您。”
白战车【Rook】与白女王【Queen】,死神的组合。己方有三人,她们的英姿却散发出以寡敌众根本不成问题的威严。
狂三咽了一口唾液,甩开些许迟疑,呼唤某人的名字。
“……响。”
“是、是的。”
“快逃吧。”
用不着回头也能清楚知道响肯定是露出一副被抛弃的表情。
狂三当然是为了让她避难,并未抛弃她。不对,她也感受到了这样的情绪,才会受伤。
但是,现状恐怕无比绝望。
“叫你逃就逃,求你了。”
“…………!”
耳边传来听似不甘的呻吟后,感觉响的气息逐渐远离。白狂三以眼神制止想要追上去的新ROOK。
先不论被誉为准精灵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碎饼女──苍,想必绯衣响对她而言是个微不足道的对象吧。
如今,白狂三的目标只有一人。
“我想再多知道一点《刻刻帝》的资讯,为了以后占据为我们新的力量。”
“遵命,白女王……老鼠该如何处置?”
“用来宣扬我的恐怖,不须理会。”
老鼠?
狂三内心纳闷不解。看来除了自己等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场。是指桃园真由香吗?不,好像不是……算了,别想了。
狂三同时双手举起老式的短枪与长枪。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玩意儿,倒是知道你是什么人。”
黑狂三如此宣言。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倒是不知道你是什么玩意儿。”
白狂三如此宣告。
“你是──”“你是──”“害虫。”“活祭品。”
双方同时发射子弹。
逐渐消失的空无们的平静墓地梦之摇篮,转眼间变成比刚才更凄惨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