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小时,景色还是没有变化,除了光魔法带来的一点微光外,周围依旧漆黑一片,但我的身体感觉到了很之前不同的异常,一股异质性的魔力在周围流动着,而且那个源头似乎越来越近了。
“停下,别走了”正当我想探明这股源头时,莉莎突然回拽了我,我整个人倒下了。
我没搞懂发生了什么,莉莎驱使光精灵向前探路,一个庞然大物浮现在我的眼里,它有点像是暗史莱姆,又不完全是,因为没有一个史莱姆会长得如此巨大,“看见”我们,它似乎十分兴奋,无数根触手像鞭子一样,在空中用力地挥舞着,发出类似刀吟的声音。
“我这是在地狱吗”眼前的场景让我发笑,从来没见到过这种生物,也从来没有听闻过这种生物的存在,它的样貌,就仿佛远古传说中暗神的手下。
“在不在地狱完全无所谓,这家伙真令人讨厌”
说话期间,一根触手划破了空气,甩向这里,反应过来的我,沉下腰,把头低下,触手擦过我的头发,十分惊险,但就结果上而言,它甩空了,身后墙壁留下了一条很深的凹陷。
好在走到这里后,场地比较宽敞,不然就算有自身身法也使不出来。
莉莎见情况那么危急,同样消耗掉了自己的光魔石和魔力,点亮四周,不过这光不能维持很久,黑暗迟早会吞噬一切,那刻来临时,迎接我们的就是死亡,要速战速决。
我转过头,恰好对上了莉莎的目光,明白了她的意图的我,拔出了克里斯兰,挡在妹妹面前,克里斯兰是父母在集市看中的一把剑,我本人也觉得这把剑意外好使,所以就拿来一用了。
无数的触手袭来,凭借对风元素的运用,即某位勇者说的,寄风于行,以及锋利的刀刃,我将袭来的触手一一利落的斩断,触手掉落在地上,腐蚀了地面,我小心翼翼地行动,为了不被掉落的触手溅射到。
妹妹在我身后吟唱了很久了,貌似准备使用的是大魔法是炎系的,真希望她快一点,因为我已经有点应付不过来了,触手被切落后还能不断从体内长出,让人看不到尽头。
我来吟唱的话也行,但威力会小不少,按一些实战派的说法,纯纯的理论废物,不过在魔剑术方面我还是能自夸一下的。
“可以了,哥哥让开一下”硕大的汗珠从莉莎的额头低下,应该是放出大量魔力的原因。
我迅速闪开,粗大的炎柱从地底涌出,无情地灼烧着怪物,给予它审判,它的一切都被火焰溶解了,消失在空气中。
“结束了”莉莎大呼一口气,累倒在地上,我紧绷的神经如弦也松了下来。
正当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时,异常发生了,空间中暗元素先是以小液滴的形式不断具象化,然后小液滴不断聚合,怪物的轮廓开始显现。
“不死族也不是指杀不死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妹妹看到这样的一幕,勉强站了起来,但已经使不出大型魔法了,只能召唤出一个小火球,小火球打在怪物身上,就如石子砸向湖面一样,短暂激起波纹后就没后文了。
“别勉强了”看平时强势的她狼狈成这样我不禁有点心疼。
“我不想被笨蛋哥哥嘲笑”见魔法使用不出来,妹妹拔剑出鞘,刀尖直指怪物。
唉,那么好胜干嘛呢,谁会嘲笑你啊。
起初,虽然没有办法对怪物造成实质性伤害,面对攻势我们还算游刃有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光逐渐被吞噬了,可行动的范围越来越小,我们的劣势开始显现出来,期间有尝试用刀刃刺穿怪物身体,一点用处也没有,更加逃跑不了,通道已经被重重黑色物质封锁。
无伤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体力消耗加场地限制,身上的衣服出现了被腐蚀的痕迹,皮肤被像硫酸一样的黑色粘液灼伤,痛感袭来,这种痛是直击灵魂的痛处,从内而外,身体在诉说着自己的撕裂。
已经累到动不了了,已经痛到坚持不下去,我打算放下刀刃,安心接受自己的死亡,不过,真的安心吗,为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罪,死得不明不白,好不容易最近兄妹关系变好了,我对世界的无理燃起了憎恶之心。
在我想着这些时,一根触手打向妹妹的方向,看上去妹妹也没有力气了,虚弱地站在那里。
看到心爱的妹妹可能受伤,我身体突然迸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催促我跨过一切苦痛,奔向妹妹面前,光动起来还不够,这样保护不了她,我把全身魔力调度,将土元素凝聚于身,也就是所谓的寄土于身,直面触手的鞭打,虽然有土元素的保护,但这一下真是够呛的,估计现在,我的五脏六腑全部都破裂了吧。
双脚的脱力告诉了我即将要死的事实,面对不合理,的确是十分愤怒,不过最后一刻能为妹妹挡下一击,真的太好了。
看着挡在她面前的我的惨态,被保护的妹妹从疲惫中振作了过来,眼泪不自觉地从泪眶中大量涌出。
“哥!”她大声地呼唤着我。
看着平时恶劣的妹妹,现在为我而哭,我感到了暖心与欣慰,但随即这种感情又变成了担忧,她能逃掉吗,用我的尸体发动某些禁咒的话,应该能吧,逃掉之后应该也不会想我,能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吗,应该能吧,毕竟我只是一个笨蛋哥哥,再怎么伤心也就几年的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这样安慰自己,不过真是不安和遗憾啊,没能亲眼见证下去。
曾经读过一本小说,在开头就进行了提问,抛弃某人匆匆而去,会抱有怎么样的心情呢,我想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那一定是不舍但不得不离去的心情吧。
听力开始丧失,妹妹的声音已经传不进我的耳朵了,眼睛还能看见一些,硕大的泪珠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她趴在我身上,摇动着我的身体,不行,这样的话,妹妹也会死在这里的吧。
我艰难地动用自己的声带,从破裂的肺部挤出气来。
只说出了一句“答应我,要活下去啊。”
随后意识就沉入了黑暗中,但愿一切顺利,牺牲不会白费,这样就好,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