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乎比雨多了一点。
似乎在人们沉浸在雪的氛围的时候,即便不下雪,安依然会如期而至,而当人们开始对雪熟视无睹后,安,也只能无奈退场了。
收起直骨伞,磕了磕伞帽,上面早已融化为水的积雪顺着伞骨从伞帽流了下去。
有期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五十,该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正好与纺织店的少女擦肩而过,少女还穿着那件未到时令的圣诞老人的衣服。
少女停下脚步,望着有期的手套,回想起安对她说过的话,加快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家。
说是家,外人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避难所而已,一个小时都不一定来一班的公交车,徒步半个小时才能到达的便利店,唯一值得夸赞的也许就是公寓旁边一百米处就是一个扔垃圾的地方。
少女来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前,原本早上打工留下的脚印此刻已经被新的积雪掩埋,对于她而言,是个好消息,因为代表着没有人找到这里来。
她拿出钥匙,准备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门上却有一层雪留下的数字。
“312****7410。”少女迅速记下那串数字,同时安的话语再次浮现脑海。
“如果有什么麻烦,就去找带着一副白色狐狸手套的家伙,也就是跟我来的那个孩子,联系方式我给你留下了。”
本以为会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疯子,但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有些奇怪。
反应过来自己藏身之处被发现的少女,握着门把手的力道都变大了几分。
她深呼吸几口气,待到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打开了房门。
“伊霜!”
门后,是一个八九岁的女孩站在那里,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与少女暗红色的眸子相反,是如大海一般的蔚蓝。
而见到她的少女,暗红色眸子也泛起些许光亮,即便生活的条件再差,她也能微笑着面对。
所以,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打破她现在宁静的生活。
“你怎么不回房间,客厅多冷啊。”少女将圣诞老人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女孩身上,刮了刮她的鼻尖。
“因为我想早点见到伊霜嘛。”
望着她的笑容,少女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似乎有期,突然多了一场生命危机。
因为顺路来到了繁华的商业街,有期准备给秋池洛纷买点女孩子喜欢吃的点心。
“秋池的生日还早,洛纷的已经过去了,无缘无故买一个蛋糕可能会被她们说成乱花钱。”
蛋糕店琳琅满目的商品,挑选什么对于有期而言是一项挑战。
最终随便买了几个卖相口味不错的甜品带走了。
出门,正好与彦应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伯母,你没事吧。”有期连忙上前扶助彦应,好在彦应只是微微趔趄了几步,没有摔倒。
今日的彦应穿了一件米色大衣,围着一条与大衣同色的围巾,脚踩一双同样为米色的高筒靴。
彦应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有期,而后问了一句:“我,很老吗?”
“伯母很年轻啊,为什么会这样想。”有期困惑地望着彦应,“是,咖啡馆的客人说的吗。”
“...如果我不老,为什么叫我伯母?”彦应温润的眸子里倒映着有期的身影,她也曾询问旁人自己是否真的衰老了,回答都只是没有。
但在有期这里,似乎只有伯母这一个称谓。
“为什么叫您伯母?”有期的大脑飞速运转,虽然自己不是没有想过成为彦应为彦应姐或者女士,但是,“也许因为,您是徐君的母亲?”
此刻有期了然,为什么自己明明觉得彦应美丽动人却会下意识地叫她伯母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原来...是这样吗。”彦应的声音下意识低了下去,语气也阴沉了许多。
“不是这样啊,彦应姐,我真的是没注意到这件事的。”有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者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安慰什么,说的再久远一点,他甚至连彦应为什么伤心都不知道。
“对不起彦应姐,之后我绝对不会这么没礼貌了。”
所以说,我究竟在道歉什么啊!
有期不希望彦应伤心,但是彦应伤心的缘由与自己要道歉的理由,到底有什么因果关系啊。
望着手忙脚乱有期,彦应微微一笑,将他抱在怀中。
下班就能见到有期,这对她来讲已经是一份很大的惊喜了。
“我不喜欢你叫我伯母,我也不希望你是因为徐君才这么关切我。”
彦应本人也没有发觉,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身子都是微微颤抖的。
有期比彦应高一点,大概半个头的距离,彦应的脸贴在有期肩膀,他同样抱住了彦应。
“当然,彦应姐,我只是希望彦应姐即便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只是希望即便与徐君分开了,你依然是徐君的母亲,不会被徐文华先生,以及那位我素未谋面的先生困住,不会被自己的未来困住。”
如果依照彦应的话,其实那位素未谋面的人就在这座城市里,也许简单的询问,有期就能找到那个人。
“但我还是希望,如果彦应姐可以的话,那位素未谋面的先生的名字与样貌,能不能告诉我。”如果可以,有期不希望在之后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那个家伙找到彦应并以她现在平稳的生活条件作为要挟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所以,答应我有期,不要去做傻事。”彦应怜爱地抚摸着有期的面庞,现在的生活她已经很满足了,不希望有期逞一时之勇做出后悔莫及的事。
“放心。”有期握住彦应抚摸自己的手掌,莞尔而笑,“我不会做任何傻事。”
因为没有必要,也因为暴力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尊严才能让你获得胜利。
回去的路上,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有期看着彦应手中的纸袋,询问里面装了什么,彦应含糊其辞,不过是换洗衣物。
在有期语言的诱惑下,钱柴这个名字出现在彦应的口中,第一感觉便是,不是什么好人。
“那么,彦应姐,我,就回家了。”站在路口,彦应直行就好,而有期则是转弯走另一条路。
红绿灯下,彦应再一次抱住有期,沉沉的深吸一口气,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晚安,有期。”
仿佛掉入蜜糖的蜜蜂,彦应的耳语让有期感觉自己似乎吃了一块可口的太妃糖。
“嗯,你也是。”随着信号灯的转变,有期挥手与彦应告别。
如果按照小说里的发展,这个时候应该出现一辆闯红灯的车辆把有期撞飞出去数米远,手中的雨伞与提拉米苏洒落一地,有期出现大滩鲜血。
彦应呆愣地站在原地,然后面色苍白的扑了过去。
疯狂着摇晃有期,周围的人也拿出手机开始拨打120,然后随着循环有序的警笛声响起,上面下来几个护士将有期抬上了车,然后检查发现有期没有大碍只是失去了记忆,之后彦应将其留在自己身边贴身照顾,最后有期找回记忆但仍然选择与彦应在一起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但这不是小说,周围的车辆很守交通法则,默默等待绿灯的出现。
彦应脑海中想象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直到有期的身影融入黑夜,彦应失望地叹了口气,抬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八点半了。”望着手机上的时候,有期产生一股不妙的想法。
悄悄地打开房门,然后关好,放好伞与甜品后,在没有惊扰到任何人的前提下悄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就在手放到门把上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捂住有期的嘴然后拧开门把将有期推了进去然后锁住。
“洛纷,你想做什么。”因为被捂着嘴巴,所以有期的话语有些口齿不清的。
洛纷直接将有期摁在了床上,右腿抵在他的双腿中间,慢慢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道:“期,你也不想让你的妹妹发现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吧。”
!!!
为什么这句话会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啊。
有期震惊地望着洛纷,想说什么,但是被洛纷捂着嘴巴说不出口。
“虽然对于秋池很不友好,但是不好意思,我果然还是个自私的家伙。”
一只手捂着有期嘴巴,一只手开始解有期的衣衫。
让有期惊讶的事再次出现了,明明自己两只手都在阻拦洛纷的动作,但是自己系扣子的动作根本跟不上洛纷解扣子的动作。
为什么你这家伙这么熟练啊。
在自己的衬衣纽扣即将被全部解开的时候,有期釜底抽薪将洛纷的两只手钳制住,而后,二人陷入了诡异的对峙当中。
洛纷一只手捂着有期的嘴巴,另一只手被有期死死的抓在手里。
而有期也不敢轻易的松开洛纷的手,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被她来了一手善解人衣。
但这么对峙着也不是办法,有期分离的向旁边一滚,洛纷反应不及从趴着变成躺着。
望着体位相同但是人不同的洛纷,脸上出现一抹绯红。
“请,温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