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艾若枫。
爱如一阵兴起的风,这是非常有诗意的名字,这也多亏我的父母有着还算不错的文华底蕴。
作为一个自命不凡的人,高调的我总喜欢出风头来吸引别人的目光与视线。当那些观众们以神色各异的目光投向我时,我就知道玩成功了。
或许会被人嘲讽是哗众取宠,又或许被人当做是搅屎棍。
可那又如何?早已忘了自己是屎的他们却对我这根不嫌弃它们的棍子出言不逊,这不是莫大的讽刺吗?
另外我喜欢很多事情,算是都懂一点的类型,可也只懂一点。
“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啊!我都无聊死了了。”
我抱着iPad仰躺在后车位柔软的坐垫上。身旁窗外的绿意盎然与滚滚江浪不停的从我旁边掠过。但我始终没去看一眼。
“呵呵,快了快了,小枫等下要先去哪里?”副驾驶位上的母亲笑着回答了我。
“要去哪吗?让我再想想。”不自觉的我把iPad扔到了旁边,与母亲商量起来。
而一旁的父亲全神贯注地开着车,不怎么说话。我很奇怪为什么每次父亲开车时注意力都不会转移至他处,以前他也询问过。
父亲说这就叫做责任,因为他是司机,三人的命运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变得糟糕。
听完回答的我觉得父亲太过于死板,不就是说两句话嘛怎么会扯到生命安全上,纯属是小题大做吧。
与母亲交谈了一会儿,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我便老实地坐在后面,不动弹了。斜睨起刚才不愿意欣赏的美景,我的心思不知飘向何方,在困倦与无聊下两只眼皮也无耐的打起架来,我便睡着了。
…
我是被一阵轰鸣声惊醒的。
剧烈的钢铁摩擦碰撞声与凄厉的惨叫声在黑夜下交相辉映宛若一场震人心弦的交响曲,在被挤压到只能坐下一人的废铁中血液飞溅给这场极致的轰烈染上了鲜艳。双腿胸腹在前座的背影疯狂挤压下疼痛难耐。
丝丝血迹自我的毛孔中逸散从我已经破了皮的苍白额头上渗出,缓缓流淌、倾泻淹没了双眼仍然不愿停下,自此漆黑的世界成了血色。
痛苦强烈的让我龇牙咧嘴,自撞击的昏沉中一经苏醒的我便立刻忍住它,四处张望,寻找着那两道身影。
最后才从缝隙的缝隙里窥出那两道扭曲到无法辨认的尸体。
绝望,深深的绝望与痛苦充斥了我,我挣扎的挪动起身体似乎想摆脱这份痛苦,却无济于事。
我渐渐的停了下来,仰望起了血色的天空。
红月当空,血红的月光洒在血泪上,晶莹剔透。
感受着脸颊两侧的温热,听着救护车迟来的笛鸣,我闭上了眼,心也跟着沉寂。
…
白花花的天花板是那么的陌生,这是我醒来时的初见之物。
我想动弹,可不行,疼痛与微不可闻的点滴声打破了我最后的侥幸。
大脑昏沉的像是忘了许多又像是什么都没忘。
唯有两样东西牢牢地烙印在了我的心扉,真实的让我记住那份永恒的痛苦与绝望。—责任还有自己只有一个人了。
晨曦下的针叶林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像是在寻我欢心,我苦涩地勾起嘴角。
透亮的明镜呈现出我的表情,太难看了,难看的我都想揍上一拳,所以我干脆地闭上了眼。
“他是大哥的孩子,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家人。”
男人的话语还没说完,一旁尖利的女声便将他打断。
“得了吧,还大哥,现在都不知道搁哪当孤魂野鬼呢!哦不,我差点忘了这可是对亡命鸳鸯。”
“你!”
“大哥弟妹她说话确实有点冲儿,但小枫毕竟还小,那么多家产他也打理不好,不如让我们替他管好,等他有能力了再去接管也不迟。”
“呵,要这败家娘们给全败光吗?”
“总比某些人好,装的到是趾高气昂,冠冕堂皇的样子,指不定心里打什么马虎眼儿呢!”
我默默地贴着耳朵偷听他们的争吵,那些往日对待自己和善的人们通通褪去了伪装,将他们真实的一面显露。
冷酷刺耳的争吵声如同削铁如泥的剑刃,不断割在我的痛楚上。
我像是失了全身力气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捂住耳朵,不让一丝话语钻进它。
争吵声持续了很久,漫长的等待下,每秒都是煎熬,我推开了病房门,迎面而来的是肃啸的寒意。
冬虽远去,春虽来了长久但这寒冷却迟迟不散。
我一瘸一拐地走在医院的园区内,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般。
“所以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早已麻木的泪腺,死气沉沉的我,似是漫无目的,又似是寻找着什么。
我低着头走着、走着,映入眼帘的只有嵌满杂草的石板路。
四处因春而茂盛的林叶间是花儿的清香,随我我前行的步伐花香越发的浓郁,杂草丛生的路上也被粉红的樱花渲染的美艳。
我意外地抬起头,而猛烈的狂风突兀地升起似乎在为我伴奏。漫天飞舞的樱花宛如粉色的海洋,其中夹杂的青丝成为了勾勒绝美画卷的笔。
于此刻,这风起之时镌刻出了最美的画。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在与她视线交际的那一刻,我便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爱意随风四起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同宿的哥儿们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骇闻的发言。
“呵呵,这不显而易见的吗?”
苦笑了声,严肃的样子却让与他相处的哥们感到陌生。
有些发颤的手指指向了自己
“你认识我这么久也应该知道我的情况吧。既然给不了幸福,那就得当断则断。”
“既然你能看的开,哥们这忙我也不得不帮了。”
“得到救赎的我又怎能拉她下水呢?”
我站在窗前,天上乌云密布,若有如无的风吹拂,像是我的心弦。
“为,为什么,明明…”无色的泪水却给少女的眼眶抹上了红艳,哽咽的声音让我心如刀绞,可自己早就没了退路。
“抱歉…”沉默许久后我落下这句话,视线移开,离开了她独自走了。
当离开她的一瞬间,我便知道我或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落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孤寂的背影与五年前一模一样。
瘫倒在简陋的出租屋内,我环臂抱住了双腿,窝囊地哭了。
“是,枫同学吗?不好意思,没看住她,找了很久没找到…喂喂,你听得到吗?”
“哐当!”出租屋的铁门被我狠狠撞开。
“在哪?”
“在这里吗?”
“在哪啊!”
惨白的月光指引着我前进的路,我找遍了与她相处的所有地方,那里不曾改变却唯独没了她的身影。
疲倦感,肌肉的酸痛感。溢出的汗水打湿了我的衣裳,我已全然不顾。
怎能让这些卑劣的玩意儿去阻挡妨碍,我追寻她,追寻那个救赎自己,把自己从无尽深渊拉出的天使!
“砰!”
巨大的卡车宛若一只钢铁猛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我冲来,逐渐在我贫瘠的视野里放大,占满,相撞。
那横冲的卡车像是在嘲弄我那般,将我的豪言贬的一文不值。
我倒在血泊中,脸上露出了苦涩,自己可真是狼狈啊!
深深地无力感与痛苦交汇。
自己终究是找不到她了。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哦不
恍然间父亲的话语再次在耳旁模糊的响起。
“因为这是责任。”
或许这就责任的代价吧。
我再次闭上了眼。而这次我再也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