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大叫：“老大，你别这样，会死的。”随即冲了上去按住周恒的肩膀。周恒扶住了张悬的手臂，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无数信息从这一眼当中传递。
周恒倒了下去，张悬装模作样的不断把斗气传进周恒的体内。
“他没什么事吧？”
摩尔玛继续后退。
“事儿大了，他刚刚跟努曼决斗过，虽然扛过了一轮攻击，但努曼也不是易于的，老大也受创不轻，现在又被我气得急火攻心，斗气不受控制胡乱流动，体内经脉承受不住压力不住断裂，要不是我老大一身修为打的基础极是浑厚，本身的体质比之龙裔血脉也不差分毫，乱窜的斗气能把他给撕了。”
“那现在？”
“先把老大带回去吧，他已经进了贼船还想跑掉？醒过来之后他必须接受现实。”
“嗯，也只能如此了。”
摩尔玛走向了努曼的头颅处，捧起了那一颗脑袋。看着怒目圆睁，兀自的不甘努曼惆怅的滋味莫名其妙的在心头翻涌。
自己当初死了是不是更好，有时候活着，可不一定能比死了好。
汉尼拔军队大胜，在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努曼的士兵全线崩溃，逃兵无数。整个城市犹如脱光了衣服的美人儿等待着男人的宠幸。
当天夜里，努曼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力称赞泰格的能力，并表示愿意把一部分兵力交给泰格，任他使用。兵力虽少，但这是努曼接受泰格的第一步，只要接下来能再次，甚至多次立功泰格相信在这场战争结束前自己能在这只军队当中获得极大的权力，汉尼拔也将成为自己的拥护者。
宴会结束后泰格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泰尼格站在一侧，拿着一张纸仔细的看着。
“摩尔玛说努曼死了，他手上有努曼的人头。”
泰格一怔。
“不可能吧，就那小子居然能和一位高阶战职者过招，努曼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居然没有逃出去？”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努曼纵横沙场数十年，总有一天会死在沙场上的，而死亡的方式，一定要好看？”
死亡方式千奇百怪的多得是，不是每位功成名就的人都有好看的死法的。有些枭雄纵横一生，天下臣服，死的方式却不忍卒睹，简直是阴沟里翻船。
“嗯，那叫泰尼格来见我吧，我会给他布置新的任务的。”
“这次摩尔玛做到如今这样已经是极限了，下一次，恐怕……”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布置好计划啊。”
“嗯，少主，我听你的。”
“泰尼格，你真是我最好的知己了，答应我，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我，唯独你不可以。”
“是的，少主。”
温妮被绑在一辆马车上，周恒面色惨白的坐在一侧。
“你，你，我这是在哪儿？”
“在去汉尼拔军营的路上，小女孩，你成为了俘虏了。”
周恒咳嗽几声，看起来极其虚弱。
温妮突然想起了面前的家伙是杀死了己方主将的人。
“你，你个内奸，卖国贼，你快放开我。”
“……有意义吗？”
温妮毕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脸上挤出了几丝难看的笑容后态度温和了下来。
“我，我可是贵族，是皇都顶级门阀的长女，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的。”
也不算笨。知道以利诱人。
周恒闭上了眼。
温妮再说了几句话，见周恒没有反应一口气咽不下去，想到进入敌营可能遭受的侮辱温妮忍不住轻声的啜泣。
“如果，你不肯放过我，那，杀了我如何？”
周恒身子震了震。
“活着，才有未来。”
“可那未来，不是我想要的。你知道的吧，我这样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进入只有男人的敌营当中会发生什么？”
“……”
“我，有喜欢的人的。”
“摩尔玛？”
温妮羞涩的点头
“嗯，我好喜欢他，好喜欢他的。他简直就是我心中的神灵，为了配上他，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让我自己变得更好。”
温妮的眼睛亮亮的，嘴角也挂上了微笑。周恒叹息一声，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残忍的，巨大而复杂的漩涡把所有人卷在一起谁也没有办法从中逃开。
周恒终于明白为什么经常有人想要毁灭世界了。这个罪恶，痛苦，黑暗，残忍的世界啊。
“所以，我不能忍受我遭到侮辱。”
“他不值得你去死。”周恒冷淡的回答。他有种冲动，想要现在就放了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可我愿意为他死。”温妮向周恒咆哮，眼神坚决而不染雾霾，清亮令人以为她想到了好事。
“真像啊。”
真像温妮莎啊。在周恒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泪水开始从泪腺分泌而出，周恒像是回到了过去，与温妮莎一起生活的时候。那种温暖，那种安稳。幸福的令人想一辈子过下去。
那份感情，纯粹而单纯，温暖的令整个人都觉得放松。
人，是可以互相感受对方的心态的。周恒的泪水与表情将温妮带入了另一个世界，温妮感觉到了祥和的平静，几乎忘却了身处的环境。
“我，会帮你的。”
周恒的语气有些哽咽。他想不到自己仅仅是想到了温妮莎就忍不住哭泣，这样的家伙还是那位野兽一般的自己吗？
“你其实不坏的吧，为什么要当卖国贼这种被人唾弃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当俗世洪流翩然而下的一刻，周恒除了顺从，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他的力量并不足于扭曲这一段历史，能扭曲世界的人也不会去干这种事。
“如果，如果你保护不了我的话。”
“杀你了还是很简单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温妮喜笑颜开，单纯的令人心疼。
周恒不敢再去看温妮的眼睛，目光看向了远方。
摩尔玛，真的不值得你去死啊……
心里柔软的地方被触及了，周恒温柔的不想再去刺激面前的单纯女孩子。
摩尔玛是在下午来的，他一脸疲倦的看着周恒。
温妮大喜，不断的扭曲着身子。
“摩尔玛，我是温妮啊，你是来救我的吗？快点，快点带我离开。”
摩尔玛一脸冷漠，他没有顾忌温妮，反而看着平静的令人心惊肉跳的周恒。
“你，考虑好了吗？”
周恒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随后咳嗽了几声，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在抹去嘴角的鲜血的时刻，摩尔玛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周恒。周恒是能和努曼过招的怪物，摩尔玛自认绝不是对手，虽然周恒受了重伤，但谁知道这个怪物还保留了多少实力。
“我，还有选择吗？你们不都逼得我杀了努曼了吗。”
“嗯，你已经回不去了，我可以帮助你，只要你肯臣服在我之下。”
周恒仰头，看向天空，平静的脸色之中突兀的出现了几丝迷茫。
“摩尔玛啊，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正义与光明？”
这句话如剑一般刺入了摩尔玛的心脏，摩尔玛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周恒冷漠当中的迷惘让摩尔玛感受到了当初被泰格心理折磨的那段日子。
是的，那时候自己也是在想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正义了，从小建立的信仰被现实击碎的体无完肤，摩尔玛闷声哭泣着。到最后，不管有没有正义，摩尔玛都把手从正义的荣耀之中收了回来。
自己放弃了世界，还是世界放弃了自己？摩尔玛不清楚到如今这个地步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是自己的确是没有后路了，不论是任何方向，想要往前走，他都必须像是走钢丝一般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自己的平衡。
温妮，是如今的一个障碍。不拔除她，张悬能把他的通敌罪名闹出去。好在，温妮是喜欢他的，虽然利用女人很令他不齿，但他没有选择。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回归了平静的周恒轻轻拍了拍摩尔玛的肩膀，走远了。
摩尔玛痴痴的看着周恒，心里有一种找到知己般的感觉。
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摩尔玛握紧了拳头，慢慢走近了满脸不可思议的温妮，用最温柔的笑容说道：“温妮，我说过的，我想往上爬，你，能帮帮我吗？”
加持了魔法的周恒移动迅捷无比，在林间灵活跳动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来到了约定之地，兰特在一旁等待着。
“城市攻下了，泰格受到了褒奖。”
“我知道，白羽怎么说？”
“主人说机会很小，本以为受到了褒奖，又得到了一部分兵权的泰格会得瑟一些，没想到那家伙一点也不居功自傲，反而把态度放的非常谦卑，军营里的大人物对他都不讨厌。”
“这不是正好吗？当一个人表现的与常理不符合的时候就表明他的行为有着其他的目的。”
“嗯，我们小看他的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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