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聚集在电梯外的空地上。
我们在等待zero所说的结果。
「范言先生！」
莱纳热情地向我挥手。
我也向她打了下招呼……虽然心里有些惭愧。
她的身后是一脸郁闷的爱丽丝，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咚咚——！」
天花上的灯光突然打开——
广播和投影的声音同时响起——
正前方的墙上，出现了清晰可见的图像。
「第一轮的投票已经结束，投票结果将在这里显示——」
我看到大家神色各异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马斯克、格雷武先生？！」
洁西卡隶属的三人群体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与此同时，真和和菲利普也在对霍普进行着严厉的拷问。
「——很抱歉，Miss.洁西卡，果然我们还是觉得你是有可能选择“背叛”的，正因如此我们才会选择先发制人先选“背叛”啊——」
「——那我们在前面谈的说好的一起协力加分——难道说只是骗我的吗？！」
我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听着他们的争吵。
果然还是爆发这样的事情了。
铯月讲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为自己取得关键分数很愚蠢啊，谁会在这种时候还去选择合作啊——zero可是在我们之中啊！」
霍普为自己的辩解之声传到了我们这边。
站我旁边的铯月不为所动，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不过她看起来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就说过莱纳不是zero啊……」
我偷偷小声地和她交谈。
投完票的一瞬间，我就为刚刚怀疑莱纳是zero的想法感到超级惭愧。
「……我说过不能靠投票来判别谁是zero吧——」
「——很抱歉打断各位的讨论时间——！」
「？？！！」
Zero的熟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正在争吵的各位直接安静了下来。
「在各位投票之前，总感觉我忘记了什么东西，这不投完票了吗。我说我忘记什么了呢——原来是另一条规则！」
总觉得变回了那个疯疯癫癫的zero。
「首先，进行点数游戏的同时，必定有人加分有人减分；问题就在这里了：万一有人的分数低于0了那可怎么办呢？我不认为那样是公平地进行游戏，所以一开始就设定了一条额外的规则：“点数归零或小于零时，那人自动淘汰”。」
「也就是说，当某人的点数小于零时，留给你们的，只有五分钟的存活时间了。」
「同时，为了公平起见，每天的投票结束后队伍中的人员将会随机重新组合，这样就不会单纯只跟一样的对手投票啦！」
「也许明天——也许是今天晚上，马上就会有新的人员被淘汰掉了——现在点数只有一分的朋友——」
「呐，希望大家能够活跃一点，享受游戏吧——have a nice trick！————」
一股电流声从某处流过，接着的便是停止的广播声音。
在这里的所有人一片混乱——除了铯月。
Zero的话让刚刚投完票的争吵变得更加激烈了起来。
「也就是说——我再扣一次分就要被杀掉了吗——？」
我听到身边有人传来绝望的质疑——
「……放心吧——我想没有人会对别人见死不救的——」
「万一那人是zero呢？」
「……」
周围人的争论越来越大声。
我丝毫没有听进去。
我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分数归零以后，人就会死……」
「我还知道每天投完票的队伍会重新排列组合，一直到有人打开12号门为止……」
这是距离现在三十分钟之前，铯月在电梯里和我讲过的话。
为什么她会知道？
上一刻我还以为这只是她胡言乱语的几句话，在此刻却成为了大家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我寻找着人群中的铯月。
她好像早就料到了我会看向她，无奈的眼神像是在嘲笑我对她的不信任。
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冒出来一个大胆但是又合理的想法……
她就是zero。
…………
……
“如果一个人长期戴着面具，自己独处时一个样，对公众却是另一个样，那到了最后，他肯定会混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自己。”
“一个人若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充当魔鬼的角色，那就足以将自己变成真正的魔鬼。”
“第一步一旦行差踏错，就将埋下祸根。那一刻便注定了黑暗的结局。”
……
我的头很疼。
大概是在房间里晕倒后，肾上腺素分泌得太多了。
后劲起来的感觉可不太好受。
现在大概是傍晚的18点左右，我独自在药房里寻找合适的药物。
头上带来的撕裂感让我差点站不住脚。
争论了一下午的人群最终不欢而散，只能带着各式各样的心情离开了机仓。
我本想找铯月询问关于电梯里的事情，但是在我介入菲利普和霍普的打斗事件时，神出鬼没的她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实在不想怀疑，但是铯月真的太诡异了。
无论是不清楚的神秘身份、对突发事件的冷静处理、对幕后规则的了解……
但是如果她是zero，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么多东西呢？
为了好玩吗？
「啊……啊啊——」
我不禁捂住了头。
简直就像是要裂开一样。
镜子中的自己血管暴突，我不由得按住了两边的太阳穴。
我需要点药，可是我的行动都有些不便了，更别说在众多药柜之间找到药了——
「范言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
清脆连续的英文声在入口处传来，我马上就分辨出了她的身份——和我们一起投票的莱纳。
「……莱纳小姐，来得正好，我需要一些治头疼的药物，可以帮我选一下吗——谢谢了。」
「喔喔——好的好的。」
听着莱纳在药物柜上下翻找的声音，我焦虑的心情放松了一点。
「就这个吧，范言先生，我以前头疼就吃这个——」
仅仅过了一两分钟，她就停止了寻找。
她递给我一罐药品。
我看出来那是我以前吃过的一种精神类药物——劳拉西泮片（处方药），确实是有助于缓解头疼的一种药品。
「真是帮大忙了——谢谢啊。」
我迫不及待地吞下两片，虽然药物还没有那么快作用在躯体上，但是已经给够我足够的心理慰藉了。
我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一只手支着太阳穴，长吐一口气。
「说起来——帮大忙的是范言先生呢，要是今天你们选择的是“背叛”，有生命危险的人或许就是我了——」
莱纳一脸放松，微微笑着看着我，蓝色眼珠中散发出来的信任刺到了我的心上。
我真不是人啊，居然怀疑这么单纯的女孩。
「什么话啊这是，同伴就应该一起合作走出这里吧——倒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们会选择“合作”。」
「不过……明天的分组情况对你可是不容乐观啊。」
投票结果公示以后，第二天的投票分组也出现在了投影上。
第一队：partner组：莱纳、格雷武，solo组：马斯克；
第二队：partner组：爱丽丝、铯月，solo组：李智秀；
第三队：partner组：洁西卡、真和，solo组：朴中贤；
第四队：partner组：我、霍普，solo组：菲利普。
第一天选择了“背叛”的两个人和莱纳在一组，很难确定他们下个回合会干什么。
自从投票规则出来以后，所有人好像都变得不太可信了。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呢。我相信马斯克先生和格雷武先生只是一时想错，明天大家一定都会投“合作”的。」
真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
不过看着她那清澈的双眼，我也不好意思给她讲解其他的事情了。
「倒是范言先生，你和霍普小姐一队，可以的话——请——」
「范言——」
莱纳的话被某人打断了——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低沉声音的源头，珍妮弗.霍普以深邃的眼神望着在药房里的我和莱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