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
长久的寂静过后,艾丝缇娅首先开口,打破了房间当中难言的寂静。
“起码我的记忆是这么告诉我的。”奈芙蒂丝长出了一口气,她坐回了椅子上,眸子当中透露出了一丝细不可查的疲惫。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点累了。
少女看着坐在对面一脸愕然的艾丝缇娅,微微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感想吗,勇者小姐?”
“…魔物,不对,你说自己是…长夜的魔王,对吧。”
艾丝缇娅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告诉了我一个秘密,那我也告诉你一个。”
“哦?什么?”奈芙蒂丝挑了挑眉毛,“这么爽快地就把情报告诉我,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协会内部的一份秘密文件里,记载了这样的内容。”艾丝缇娅没有理会魔王小姐,自顾自地说着。
“有协会的高层曾经参与过一场三方的大混战,那多出来的一方,就是像你这样的高级魔物——啊,现在是不是该称呼你们为魔族了?”
“协会当中的大部分人都认为那是你们的内部矛盾,可是也有一小部分人觉得,你们和魔物们,也许原本就是敌人。”
房间当中又一次地陷入了长久的静寂,魔王小姐的眸子当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而勇者少女则死死地盯着对方,她很好奇对方的反应究竟会是什么。
实话说,她现在几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对方的身上;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怎么办嘛,打又打不过,骗又骗不了,那还不就得用语言的力量尽量地把她稳住?
而该和对方如何交流,就要取决于对方的反应是什么了。
“…你觉得呢?”奈芙蒂丝沉默了一小会之后,缓缓地又开了口。
“勇者小姐,你的看法是什么?”
“哎,我?”艾丝缇娅没想到对方会反问她一句,“…我虽然觉得你这种狡猾又邪恶的魔…魔族,和那些讨厌的魔物很搭调,可是如果你能停止作恶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和我一起站在魔物的对立面上…”
“狡猾又邪恶的魔族没有听懂哦。”奈芙蒂丝指指自己,微微一笑。
“勇者大人,你得说得更清楚一点才行。”
“…我希望你和魔物们是敌人。”
艾丝缇娅别别扭扭地说道,“别多想,一个不怎么样的异族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想要我做你的敌人的话,随时都可以。”奈芙蒂丝用手边的黑暗搓了个小球,朝着艾丝缇娅的方向丢了过去。
“看招,勇者小姐。”
“什么…呀!”
艾丝缇娅被对方有些小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你,你真的是魔王,不是魔族里面的幼稚鬼什么的?”
“看招。”
“…话说,你就没什么感想的吗?”
艾丝缇娅躲过第二枚飞来的黑色小球,将一束散乱开来的头发重新梳理回了脑后。
“比如说,想和人类合作的念头,之类的?”
“感想?”奈芙蒂丝将一条有些按捺不住的小尾巴按回了黑暗当中,“勇者小姐,你不是也说了吗,就连人类当中的大多数意见,都是“那是我们的内部矛盾”。”
“既然如此,那我们很可能就还是敌人嘛;勇者小姐,这个时候就和我提合作…”
“难道说,你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样讨厌我,甚至还…?”
“闭嘴,可恶的魔物,啊不对,魔族!”艾丝缇娅立马就明白了魔王小姐是什么意思,少女的脸不自觉地飞上了一抹红晕。
“少自作多情,我就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就算你想和我们合作,我还得考虑考虑你值不值得我相信呢。”
哎呀,这家伙还挺好懂的;奈芙蒂丝看看面前的艾丝缇娅,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看得出来,这位勇者大人对她的态度其实已经慢慢地消去了一开始的敌视,要不然她怎么能在自己的面前缩进椅子里面,又怎么会想要和自己合作呢?
不过嘛,和这位勇者合作她还能考虑考虑,至于和人类合作,暂时还不行。
原因很简单,她怎么能确定这位勇者看到的那份文件没有被篡改过,又怎么能知道那次三方的混战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不是艾丝缇娅告诉她的那样?
自己这边只有两个人,人类这边的底牌她却还不清楚;更何况,她虽然变强了一些,但是依然还没法做到持续稳定地使用自己原本的这具身体——那也就意味着,她依然会有一段不短的虚弱期。
在这种情况下,和人类合作?不可能的啦。
“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怎么相信你,不过嘛,我觉得交易还是能做的。”奈芙蒂丝玩弄着自己的黑色长发,“我当初还有一个条件没提,你还记得吗?”
“记得。”艾丝缇娅点了点头,“你也还欠我一个条件,我的第三个条件还没提呢。”
“要不,两个条件就互相抵消掉?”少女试探着问道,“我总觉得你这个家伙提出的条件,会是什么让我很为难的事情。”
“抵消?不行的哦。”奈芙蒂丝摇了摇头,“我的第三个条件是,我要去找一个人,你不许在这个过程当中干涉我。”
啊,果然让我很为难呢。
“你,你这个条件我很难答应啊。”艾丝缇娅轻轻摇了摇头,“你要去找谁?夕晖城的政府官员?协会的高层?还是什么重要的人惹到了你,你要去…”
“的确是重要的人。”奈芙蒂丝打断了对方的话,“我要去找的是'静谧之星'和布隆那枚筹码的制造者,我对这家伙的技术很感兴趣。”
“不行,那种人才怎么能落到你的手里?”艾丝缇娅摇头的幅度又大了不少,“可恶的魔族,不要打他的主意。”
“可是,要是他也是个魔族呢?”奈芙蒂丝并没有生气,“要是他是魔族的话,那我带回我的族人,你也要阻止吗?”
“你有什么证据?”
“很简单嘛。”奈芙蒂丝揉揉自己的额头,“你们人类的技术和这东西的技术很明显就不是一个体系,我能不怀疑这东西的来历吗?”
啧,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我的第三个要求就是,你想去找人可以,可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艾丝缇娅琢磨了好一会,才艰难地答应道。
“如果这人是魔族的话,那我就让你带走他;要是他是人类的话,那你就自己乖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