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再见

作者:関玖 更新时间:2023/8/5 15:23:18 字数:11959

——

知道吗?人会诞生三次。

第一次是你降临世界发出的第一声啼哭时,你在生理意义上诞生了。

第二次是在你初识世界,思考接纳周身事物时,你在社会意义上诞生了。

第三次是在你最黑暗最沉重的日子里,你把你自己从坟墓里刨出来时,一个完整的人才算是诞生了。

“那么,你又诞生了几次呢”?

“哈哈!照你这么说,我还挺年轻的”!

两个身着白褂的人在废弃城区的最高大楼上谈笑,悉听过往余风。

“真要这样子么”?

“没办法的事。可惜他们不诙世事,等长大以后,也没机会知道爸爸妈妈是谁,做了什么事吧?但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

“那就留给他们自行评价吧。形势危机,我和娜岚必须先走一步了,本来想给他们过一岁生日的…哎,这份亏欠我怕是再也无法偿还了”。“我想你见过那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了吧”。

“嗯,明明那么小,却对周遭事物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他们都很聪明,特别是那只黑色的。当时我用你的工作牌逗他,小家伙紧抓着,我用什么方法都拿不下来呢”。

那位看起来稚气未脱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们那边有一个风俗,就是给不到一岁的小孩一堆东西,让他拿每一样。而最后握在手心的东西,将是他以后不断追寻的目标”。

年长者明白这位青年在说什么,只是没有开口。

“我想他们应有知情权,至少…也要让他们知道父母是深爱着他们的”。

“决定权在你,透露多少你也自有分寸,只是我觉得所做并无意义,能留下的形象只不过是一个为时代献身的无名客,仅此而已”。

“你打算让孩子去哪里”?

“去我家乡吧!那是一个能看到的地磁极光,极昼极夜的地方,经纬上看也不过是雪原上一处不起眼的聚落,那里很安全”。年长的狼兽托着腮帮,伴随沉醉迷离的的眼神开始追忆年华。

不过很快便回过神,继续道:“不能继续指导你了,但依然要放心大胆的去做。世界在你们年轻人的手里”!

“朔峰老师!我…”。

“嘘…~”。朔峰比了一个手势,很轻柔,很小声的说道,怕惊醒什么沉睡的东西。了:“世界上已经没这么一个人了,忘掉这个名字,包括之前那个名字”。

似乎已经到达了交谈的末尾,随同逐渐升起的朝阳,日辉煜耀到了废土之上的任何地方。

朔峰在大楼顶端面向这位十五出头的青年,露出微笑,携带着黑伞和公文包,光线为他白苍的毛发镀上一层橙黄。“那几个小家伙就拜托你了,还有,加入新部门,要学会应变,别再这么冒失了”。

他转过身去,朝大楼外迈出一步,但又想起什么,不过没有回头,朝着身后青年说到。“是不是还忘了什么?做为右翼是不是该为我们这些奔赴时代的无名客送上一句话”?

年轻人身躯一震,似乎是得到什么令他难以接受的答案。他低着头,在咬紧的牙关间颤抖的挤出了几个字。

“……………”。

“大声点,我听不清”。朔峰依旧没有回头,咴咴风声在他双耳划过,又朝着边缘再踏出一步。语气带着笑意。

“向赴死者致敬!老师!向赴死者致敬---~”!年轻人朝着朔峰闭着眼大喊。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楼顶已无他的踪影。此刻朔峰已经从三十楼一跃到楼底,用双腿卸掉冲力,逐渐朝着远方走去。

在日光中看得见片区留下的残垣断壁,在水泥缝里面长出的绿茵为这片地区带来了点点生机。年轻人目送朔峰到这废区的尽头。在向阳的地方,年轻人看到自己老师回了一下头,似乎在冲他笑。而后消失在视野里。

此时年轻人又朝着四周看了看,之后仿佛如临大赦,长叹一口气。

监视结束了。看来那些人并不想对我动手。

不过他倏地想起,似乎没来及和老师商量给小家伙起名一事,也想到了之前老师的嘱托。“呼,该忘掉就忘掉吧,现在还是不要让他们沾上这件事的因果”。

年轻人再朝大楼边缘眺望一会,然后走向了背后的楼梯。很显然,他做不到。

“于我而言,这件事算是结束了”。“向前看!凌!向前看”。

太阳依旧升起,照在这耸峙倾颓的大楼上。通过痕迹可知它曾见证过熙来攘往的人群。昉始到末节,昨日到今天。如今又有两人来访,可转眼间,什么都不见。

——————

“噔~噔---咚”~♬♩

“噔~咚~咚”~♬♩

凌峰当一阵完整的音调从吉他中流出,飘向楼阁外的花园。当园丁回应似的朝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凌峰才明白自己算是对这个乐器的操作初出茅庐。

在之前他特别认真的看读说明书,记住每一个旋钮对应的每一根弦是什么音色,不同品线发出的音调。即便把乐谱记住,照着弹奏也无法达到原有的韵味。

在弹奏中逐渐理解不同品次的弦的音高,一三五七九十二。EBGDAlowE。盲目且胡乱的弹奏了他练习的第一曲。

“光光只是弹出来果然达不到要求…”(凌峰独白)

在一次次重复中逐渐娴熟的停止和联接,一次次为还原而校准音高。尽管如此也在换成新谱时候打回原点。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萌想过放弃的念头,反倒为改正缺陷而乐此不疲,把这样的“挑剔”变成了习惯。

最后勉勉强强能够在弹的同时唱出声来,又在弥月的指导下按上拾音器,调整不同的效果。

感觉这短短一个多月,自己就逐渐理解了弥月家里这台40寸的缺角吉他。

弥月:“你学习的速度令我惊讶”。

凌峰:“当然,是在和吉他做了一个多月朋友的情况下”。(苦笑)

弥月:“那做你朋友一定很不错,寸步不离的陪着,吃饭睡觉,把妹都做不到这样”。

凌峰:“不理解,但我也不感到震撼﹀ᆺ﹀l||”。因为这让他想到一位最近一直黏着他的姑娘。

出师了,算是…。凌峰想。但是要做到登台演出我还得做到下一项…

“找人试听,或者去外面演奏。最好是那种能给你带来压力的”。弥月对此说道。

找人试听…,不行。家里和学校的全部都了解我,如果搞砸了很可能起疑心。凌峰如此想到。那先把找人试听pass掉,试试找个地方弹好了。

可能是在家里人的保护下没有遇到报社记者一类人让凌峰对外面存在了大的误判,不过很快他就会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有多大问题。

就这样,趁着天早,凌峰背着那把吉他悄悄溜出了庄园。来到位于市郊的湿地公园。

朝阳被浓浓云层遮盖,天阴沉沉是,也闷闷的。

今天人应该没几个吧。凌峰这么想。找到临湖栈道的一处长椅,照着弥月指导过的姿势。翘着腿,搭着,这样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开始弹奏。

5品lowE-0品EB--♬♩~ 4品lowE-0品EB--♬♩~

2品lowE-0品EB--♬♩~ 9品lowE-0品EB--♬♩~

7品lowE-0品EB--♬♩~ 0品lowE-EB--(反复)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前走”♬♩~

“为什么人要怎么的脆弱堕落”♬♩~

飞鸟掠起,沉鱼越惊,在白蒙蒙的天气里。闷闷的微风拂过湖面,带着音律,去往更远的地方,送给需要的人。

一只黛蓝色的狼兽,正在长椅上。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尾巴掸起露珠,在这无人问津的之地弹奏歌曲…或许…

“咳咳”。“请你打开电视看看”♬♩~

“多少人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走下去”♬♩~

“我们是不是该知足”--♬♩~

“珍惜一切就算没有拥有”--♬♩~~

… 只是专注演奏的他没有发现别人而已。凌峰趁着回气调整呼吸,咳嗽一声继续唱。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凌峰很喜欢这首歌。因为唱出的不仅是歌,也是自己。就像弥月当时说的那般神奇。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太棒了!这歌曲!等我回去一定要亲自弹给凌岚听。在故居那个带雪的屋檐上。

“哦,你就是新闻里面的那个…那个叫弥月的孩子吧,弹的真好”!一个老人朝他点头示意,同时还牵着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孩。

“哇偶!好酷的狗狗!我能摸摸吗”?

“嗯嗯,可以哦小妹妹。”。这对爷孙的和蔼让弥月很舒服,全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不适,放下了原有的紧张。低下身子和女孩互动。

小女孩首先用她的指尖轻轻碰碰凌峰头顶的呆毛,在感受到柔软和对方的善意后,女孩才放下原有的畏缩,放心大胆的和凌峰接触。

揉了揉对方蓬松饱满的耳朵,挦了挦对方鼻子。最后还抱住了对方蓬松的大尾巴,直到最后依依不舍的被爷爷拉走。但是这些对于凌峰没有感觉到不适,因为他也感受到了对方纯粹的友好。

“爷爷,爷爷!我能让他做我的宠物吗”?

“不行,尹尹。人家大小伙子的,这么可以这么讲?太不礼貌了”。

“老人家,没事的”。凌峰笑了笑。朝着小女孩说道:“尹尹乖,先跟爷爷回家,下次我再做你宠物,好吗”。

“真的可以吗”?

“嗯嗯”!凌峰用爪子轻轻抚摸女孩的脸。

“喔喔!太好咯,我终于也有一只大狗勾喽”!女孩兴奋的绕着凌峰跑动。

“小孩子不懂事,真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的”。凌峰笑言道。

目送这对友善的爷孙俩离开,凌峰觉得心情很好,不错的开头。他想。

简单的开头告一段落。给自己加加难度吧。凌峰想道。同时在自己大拇指上戴上拨片。

0品lowE+12品G,11品BG,勾12品D+0品A,11品BEB

♬♩~(2品拍弦lowB,4品拍弦A,6品拍弦D)。

控制好前面勾弦,滑弦节奏,搭配出空灵的泛音。避免极不和谐的弦外音。凌峰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在几秒时间内将这曾认为极为复杂的曲调表现出来的,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只能说六个字:无他唯手熟尔。

0品lowE+12品G,11品BG,勾弦12品D+0品A后改连0,0,12,0,8,12,12品EBGBGBE♬♩~

稳住节拍…

反复前两段至下一段0品lowE+12品G,11品BG,勾弦12品D+0品A改7品连GBE+0品D和弦结尾。

要唱了

6品A+0品G,7、6品GA,0品B+6品G,7品A,8品E,7品G+E…♬♩~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6品A+0品G,7、6品GA,0品B+6品G,6品连EBG…♬♩~

“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果然这样的曲子,于他而言难度还是有点大,凌峰只能闭上眼,将精力聚集在弹唱上。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不禁笑这近乡情怯,仍无可避免。而长野的天,依旧那么暖,风吹起了从前”…♬♩~

凌峰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但也似乎什么都看到了,感受每一次沉厚的拍击,感受到拨片滑动琴弦带来的回音。可能真的开始享受到弥月口中那种指尖翻飞的乐趣,带着这样的感觉凌峰更加用心的弹奏。

渐入佳境

4,5+4品A,G,D,4品2+0品E,5品A,4品E+0品A…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翻过岁月不同侧脸,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每一次勾弦,和弦的曲调,不知不觉间,凌峰开始逐渐卖力演奏,语调使歌谣富有了别样的情感。只不过,他并不知道。

仿佛只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回到了那片雪原,那片与其他生命一起生长的空间,而在他周身也早已驻足了不少游客,他们纷纷被这悠扬的音律吸引。至于歌者内心在想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只觉得这首出自于他口中的声音,真实且动情。

“以爱之名 你还--愿意吗---”?凌峰缓缓睁开自己湿润的双眼。

明明没有悲伤的情感,为什么眼泪却屡屡要涌出来,不能理解…(这是凌峰的内心独白)

当凌峰视线聚焦后,毛一下子就起来了。

长椅周围围着六七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无一例外都是拿着手机拍视频。顺便对着发出各式各样的评论。

“呦!什么世道?狗弹吉他,真tm新奇”!远处走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光头男指着凌峰,朝穿着高级皮草浓妆艳抹的女人说道。

隔着一段距离凌峰就能嗅到对方酒味,醉醺醺的。

“嚇嚇嚇!真的是呢”!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停止补妆。

那种尖细的笑声传入凌峰耳朵,让他很不舒服。

“喂,那个……狗男,给我弹一首…”胖男人说到,又朝着那个女人说:“亲爱的,想听什么”?

殊不知他身后的狼兽已经龇起了牙。

“咦---,它凶我”!“什么”?男人愤怒的转过头。可能是要展示自己的威猛形象,对凌峰的表情面无惧色,骂着很多难听的话。似乎这能使他虚荣心得到满足。

“月收入到一万了吗?让你弹是给你面子,tmd横什么横?还不是一条狗”。

“你有身份么?你有家人么?真不懂市区怎么会让你这种人不人狗不狗的东西到处乱跑,真是治安的失败呀!有时间我一定等找这里的公安局长喝喝茶”。

“看什么看!瞅什么瞅!怎么?想咬我呀?也不先看看自己,告诉你,你的价值还不值我身上的皮衣!你tm敢动我一下,我下午就把你做成地毯!真不知道你爹妈是怎么生出你这样的杂种!什么东西”!

各种污秽不堪的东西在对方嘴里如厕所水般喷涌而出,那个女人还用手机录屏,时不时应和着骂上几声。

见此,凌峰只是将爪牙收起,没再理会他们。

我现在还不能惹出太大动静,如果弄伤他们会很麻烦。

不过看客大多是明白人,只是无人发声。不过很快,那个一脸风尘气的女人觉察到了什么亦或是酒醒,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一把拽住了还在口嗨的胖男人。

那个女人用尖锐的声音在胖男人耳边叨了几句,才让他知道自己正在侮辱的似乎是本市龙头企业总裁的儿子。酒瞬间醒了一大半。

那一男一女旋即逃逸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一句道歉都没有。

不过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周围看客录在了手机里。

“玩的如何?大清早跑到这种地方弹吉他,难道家里的私人乐厅满足不了你了”?熟悉的身影想起,林管家从众多看客里脱颖而出,只不过表情相较以往有些严肃。

“这件事,我会向家主禀报的。现在请回吧,家主有事找你”。管家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凌峰只得坐上豪华乘务车离开公园。

我的父亲找我?凌峰挠挠头。会是什么事呢?不至于因为我出去弹个吉他就家法伺候吧?

晚上,庄园中心的巨大别墅,在深处的一间书房,一扇门被缓缓打开。凌峰出来了,只不过表情有点僵。

“这个世界为什么总会与自己想法背道而驰呢”?凌峰苦笑。回到自己的房间,凌峰感觉自己好累好累。

可能是第一次领悟到自己多日努力在一瞬间失去意义。在阁楼,原本应该循规蹈矩的他一反常态的翻动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抛开原有的计划,放下融入与熟悉,他从阁楼原本主人留下宝藏不远处的废品堆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八音盒,可惜现如今看来也逃不过时间留下的瘢痕。不过凌峰依旧能在依靠着月光看到盒子地下刻出的爱心。

而这爱心里面除了屋主姓以外还有另一个子引人注目---“洛”。凌峰似乎更加确信自己不得不去了。

“诶,年纪越大的人越会哄人”。弥月对他说到:“他们早就把古板刻到了骨子里,你指望一个在商战中尔虞我诈的精英,能为你而改变?别想了,在他眼里,只能让步”。

凌峰拿起八音盒,扭了几圈。悦耳空灵的乐音如同泉水般流出。仿佛是在纪念往昔。“为什么这么美好的东西还是会被人遗弃?为什么如此好听的乐音却让人想忘记”?在思考答案间他睡着了。

第二天早,不出所料,自己又上头条了。甚至没过两天就外代了另一个哭笑不得的消息,XX皮革厂因为各种违规操作被查封,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而那个老板和小姨子就是不久前辱骂他的那对男女,大快人心。

唉,现在看来去外面不现实。扒扒手指头,没几天了,还是找人试听靠谱点…不过要找谁呢……。

“诶!我怎么把她忘了”。凌峰一拍手,眼睛一闪,不过还是在片刻停顿下拨通了对方号码。

“呀,这不是小狼狗弥月嘛!说,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让你过来听一下我的演奏,因为要开毕业晚会”。

“就这个理由?好扯,是不是太想我了”?

“那我找别人去了,再见”。

“诶!等等等下!我去还不行吗?但是你也总要表示一点诚意什么的,对吧”?

“你提条件,我只能满足可接受范围内的”。

“嗯嗯,没有什么比请人吃一顿更好解决的事了。请我吃饭好了。还有,我们这边也要打电话让你过来领取证件早来取啊” 。

没过一会,对方就敲响了阁楼的门。

“嘿嘿嘿,又见面了,小狼狗…”。

“如果你再不把手从我脸上拿开,条件作废”。

“知道了,知道了…对了!我这一趟也不是白来,有东西给你”。

“拿来看看先”。

“当当当!看!本姑娘特地为你制作的,好好组织感谢的话吧”!

凌峰一共发出了两声惊叹。第一声是惊叹对方是怎么把这等身的抱枕给放到背后包里的;第二声则是惊叹,这抱枕上的立绘怎么越看越像自己?

抱枕人物脸上原汁原味的保存了上次照片里惊魂未定的表情…是自己无疑了。

“这我可是仿照你呆萌表情二创的作品,看出来了么?是不是很可爱”?叶琳笑着介绍。“我还给群友也邮寄了,他们很喜欢…”。

“所以我拿着抱枕你抱着我是吧!是不是扯偏了”!

“啊…啊呀,真是抱歉哈,所以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来着”?

凌峰捂住了脸。这还没演出就被她雷的不要不要的。

“喔喔,那我是不是听听就完事了?我保证我会好好做一个听众的”!然后她就就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没必要,没必要,你真的意图不是来听歌的,自然点就和平时一样,给我一点压迫感,因为在练几次我就得上台演出了”。

“原来是这样吗?我懂了,我就是来给你制造压力的,对吧”?

“是的,所以你就自然表现吧”?

“好嘞(//∇//)”!

噔--咚-噔♬♩--,噔-咚--噔♬♩…

不过才只是开头,凌峰就持续不下去了。

“我说……你就不能,不能老对我摸来摸去的,男女授受不亲呀”!

“可你不是人呀!你是毛茸茸的大狗子”!

“反正用别的方法,不许再摸了”!

“嗷~好叭…”。

“噔--噔--叮-咚--”♬♩--

“要肆意奔跑白天到晚上,直到我看见天空变微亮,也想要变成鸟儿在飞翔,我想让你的笑容刻在我的心上…”♬♩--凌峰弹边看向叶琳,只见她拿着手机有说有笑,应该在和群友视频通话,还时不时给凌峰镜头。

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次以后看到对方拿手机录像凌峰就浑身不自在,不过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时间飞快,凌峰放下手中的吉他,准备休息。没想到这一次试听受益匪浅,不但让他学会如何应对尖叫和吵闹,还学会在台上于观众眼神互动。

“走,请你吃一顿”。

“真?就这样?之前是开玩笑,没想到还真请”!

“因为它值得”。

“那我不客气啦!去哪家餐厅”?

“这不是快午饭了么,在这里吃一顿怎么样”?

“呃嗯?!”(无法显示的惊讶表情)

果然,家里的厨师从来没让他失望过。当叶琳被琳琅满目的菜品深深震撼时,凌峰朝着她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说:“贵客临门,奈何准备仓促,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这是从他那个世界的一位有钱的舍友身上学来的,终于有机会说一次了。

“这就是有钱人枯燥且乏味的生活吗”?叶琳道:“就由我替你分担一下痛苦吧”!叶琳左手拿着起开的高档红酒,右手叉着盘子里的牛排。

凌峰看着大快朵颐的叶琳,咬咬牙向她询问道:“叶琳姐,有一个问题,你能给我参考么”?

“说,只要不耽误我吃饭”。

“在毕业晚会上,我想送给一个在乎我的人一首歌,正式和她告别”。

“要不要这么狗血”?!叶琳嚼着大块牛排,冲凌峰打趣地说到:“你确定这不是你自作多情”?

不过出口之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因为她可以看到凌峰脸色一瞬间严肃起来。“呃,如果说错话无意冒犯…”。

“她,是和陪我从小到大的姑娘……”凌峰摇了摇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而后娓娓道来。

在这个不长不短的故事里,凌峰讲述了男孩怎样认识女孩,自己怎样因为家庭原因而在同一住所分开,怎样机缘巧合的同班九年,最后自己又是怎样被人冷暴力逐渐堕落,在转学之后又意外遇上对方,对方又是怎么帮助自己……

“照你这么说,你们明明喜欢对方但却从来没有开口”?叶琳诧异中带有一丝吃惊。

“曾经的话,双方只当玩笑,如今身份又成为一到难以跨越的沟壑”。凌峰苦笑,“我了解她的喜好日常就像他了解我的性格爱好,记得曾经我们没少为对方送上生日礼物。到后来对方礼盒里面装的是什么也能猜出一二,之后就不再送了,因为知道对方已经不过生日了”。

“尽管你们的故事令人唏嘘,但感觉你们现在的关系似乎更像朋友,比较好的类型”。叶琳表达见解。

“是啊,我也希望如此,但彼此还是深深喜欢对方的,而且我也要离开这里,去走别人为我铺好的路”。凌峰又咽下一口酒。说到:“该送一首怎样的歌,让他知道其实我也在乎他,同时祝愿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然后凌峰给叶琳看了自己手机,事故以后,几乎都能收到对方发给的短信,来自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你真是个多情种,让我想起……我的初恋~嗝”。叶琳又吹掉了一瓶酒,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但辛苦这么多还不是一样么,都要分开,只不过更加刻骨铭心而已…嗝…~”。

“当然有意义,她是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第一个试图把我从自己搭建的坟墓里拉出来的人,而现在她为我而陷入了迷茫,我只是想告诉她,别为我而等待,好好哭一场,就把这段感情彻彻底底的丢进垃圾桶吧!因为我们曾经也试图爱过彼此呀”!

交谈间,原本用于熟悉对方的记忆被他作为叙述弥月血泪史的自白,或短或长的话唠却是入人心扉。

“哇啊啊啊,像!太像了!我曾经也是这么走过的呀!”然后她也讲述了一对青梅竹马为了梦想,将得到的钱收集起来建立了梦想基金,而后两人跨国为对方事业打劲,却在不久后男方主动提出分手后把基金留给女方便杳无音信的故事。

“呜呜呜,以后我们就是拜把子的兄弟了”!叶琳情绪激动,站起身来。“千言万语都在酒里!干了”!

“还喝啊”?

“不仅喝,还要吃完这桌下酒菜”!

“你别逞强”!

酒入愁肠间,餐桌上的佳肴一扫而空。

“你这样…不好吧”!凌峰很是惊愕的对一旁的叶琳说。因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在这个世界能和他饭量不相上下的奇女子。

“没事!…嗝~我还能再吃五盘!…嗝~弥…老弟,以后咱们就是拜把子的兄弟了!吾正式邀请你为咱们福瑞群的管理员,咱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嗝~,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呕(yue)”

“嗷?!你怎么了?!管家!管家!你别死呀!我身份证还没领呢!还有---什么是福瑞呀”?!

据后来凌峰得知,叶琳患有酒精代谢阻滞症,家里一直没让她沾一滴酒。由于症状不重,她本人也不当回事,然后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我这算是好心办坏事了么”?凌峰问弥月。

“现实总会有些事是超出预想之外的,不然怎么还会分理论和实际呢”?

不过晚上就收到了对方信息,给出了参考歌曲,几经方案。看起来对方应该是醒酒了。

第二天,弥月趁着休假的空当跟那位同学通话。

“所以是要邀请我和你一起合唱这首歌”?

“嗯,如果可以的话”。

“时间可能有点紧,我贝斯都点手生了,但还是会挤挤时间的,谁让是你提出的呢?呵呵,这首歌很适合我们呢”!

“你也这么觉得”!

………

几句寒暄之后,电话挂掉,凌峰还是没能说出心底的话。那来自几天前父亲的正告。

“弥月啊,见到你能认真读书,我很欣慰。但是临考将近,靠现在这么点努力翻盘就像是资助夕阳产业一样,投的再多也避免不了倒塌的命运,因为他们就没有站得稳的根基”。

“所以,我这里已经给你选了一条适合的路,我在海外给你安排了最好的私人教师,学几个月外语。时间到了,就去A国首都大学,那里就可以发挥你全部才能,到你毕业就可以直接接手海外的财务,我会派最得力的人辅佐你”。

“我们开始不是这么说的,说好的选择呢”。

“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别的只是在浪费你的青春,我知道你这年纪最爱年少轻狂。不过人要识时务,要应变,自以为是的莽撞只会害了你”。

“我想我们之间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父亲大人,我还要继续看书,恕我失陪了”。

“你觉得只要我一声令下,学校还会要你?我知道你在筹备班级的毕业晚会,但我也想提醒一句,如果你执意坚持,怕是连告别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就不怕我再寻一次短见”。

“少唬我,已经证实是司机超载运货违规在先,想想看,能让你继续你的爱好和别的自由是因为我已经做出让步了,你还要得寸进尺,是不是也太有些咄咄逼人了”?

“作为一个称职的父亲,我只是希望能让我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子承父业,这何罪之有?而且儿子,你弄了这么久的东西也没有成就,你有没有想过是国内的环境影响到你的发展………”

之后的对话,对方威逼利诱,其旨是让弥月出国读书接手海外生意;而不管那个方式都透露出一个道理--继承还是留学,你别无选择。

表演结束的明天晌午,我将乘坐飞机前往世界的另一端;在信号信号消失的云层上做梦,彼此还会以最初的样子相遇吗?

“还有斡旋的余地吗”?

“很难,但不代表没有”。

“你还在为这件事争取吗”?“我想,要不…我还是接受他的安排吧”。

“你真打算这么做”?弥月说出这种话让凌峰属实意外。

………片刻沉默。

“她是一个好女孩,我也想让你也知道,去海外以后意味着你们也不再有可能见面,想好了再来找我谈,只要是没踏上飞机的前一刻,都还能改变”。

交谈很快结束,因为还要留时间观看明天的表演。

晚会如期而至,在人声鼎沸的多媒体大厅,凌峰代替弥月传话,向周围同学嘘寒问暖。在视线的焦点,凌峰居然没有感到任何的紧张,可能在他看来任何视线上的洗礼都不如那位姑娘对他造成压力的百分之一。

“转眼间,毕业将至,是否还有什么未完的夙愿又或是向心爱之人表达心中未尽的情感,在今晚以这首歌送各位,趁着青春,好好抓住彼此吧!有请弥月同学”!

在做同学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弥月的演奏天赋在做都是有目共睹的。

“各位晚上好,很荣幸能再次登台演出,希望我这副外表能给大家带来不同的试听感受。咳咳…本次还有一位嘉宾与我合奏…,----欢迎洛羽瑶同学”!

在众人惊骇和欢呼声中,从不起眼角落里站起一个穿着校服面目清秀,身材高挑的女生。聚关灯打在白皙的脸上,她淡抹一笑朝四座鞠躬示意。

“好家伙,这敢情是要上演一出美女与野兽呀”。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毕竟在他们眼里这两个人在班里也没太多交集,关系呢,也似乎很微妙。

---过去的故事被守口如瓶的封入往昔,没有旁人知道这场演出赋予的其它意义。

一狼一女在舞台上,手拿乐器面向观众。彼此之间不允许有什么眼神交流。但也不需要,站在舞台上,默不作声却已足够。

此刻大厅声音减少大半,合奏的乐声宛如流水,默默填满了每一处空隙。

每段故事都有一篇剧情~♬♩

每段爱情都像动人旋律 ♬♩

一颗真心却只向着你前进~♬♩

也许爱 越单纯越着迷。~♬♩

凌峰低沉有力的唱出每个字音,富有磁性的腔调,通灵动物属性的表情很快得到前排女同学的极力喝彩。

你是窗外另外一片风景~♬♩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关系~♬♩

你的呼吸存在我的爱情里~♬♩

何时能诚实面对自己-----~♬♩

羽瑶清澈的身影不甘示弱的接着歌词,一颦一笑间吐露出真情,然后再后面嘹亮的声调中全场轰动。

我们从不开口那个原因,~♬♩

那一句我爱你,~♬♩

永远像少了勇气,~♬♩

别人都说 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没有人相信只有关心~♬♩

我们从不证实那个问题~♬♩

那一些是非题~♬♩

总让人伤透脑筋~♬♩

我会期待~♬♩

爱盛开那一个黎明~♬♩

一定会有美丽的爱情………~♬♩

歌曲不长,就像是一问一答的交替演唱间步入尾声。在最后,两人走的很近。同时唱出结尾的歌词。眼神交汇,仅仅数秒,也早已在心中紧紧拥抱彼此,即便手里仍捧着乐器。

晚会结束,教学楼顶。这位抱着贝斯的女孩正透过天台看向离去的人群朝着校外的城市街道走去,那里灯火通明。

“ 抱歉,我还是不能回来走完这段路…”。凌峰回答道

“哦,这样啊,那我祝贺你能直接去国外留学啦”。女孩朝着他笑了笑,很快就继续看向远处,继续嚼着嘴里的棒棒糖,微风吹过头发犹如浮动的涟漪,她就这么看着,没有多余表情。

“通往罗马的路不止一条,看到你是这副样子我就放心了,好好把握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弥月。过去交给死神,未来交给自己,我们还有各自的路要走,谈天叙旧什么的,还是留给以后吧”。

凌峰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看着对方嚼完嘴里的糖。

“那个,我想独自在上面吹吹风,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凌峰只好走开。

回到阁楼,这位到点就歇的家伙没有第一时间上床睡觉,而是在坐在凳子上发呆。

传话也没回我,我还是再等等吧。

一个人躺在床上,却是两个人的失眠………

第二天,大伙来到学校,如约而至的还有另外一条消息。“同学们,很遗憾。弥月同学因为家里原因出国读书,这里是他的留给大家的亲笔信…”。

“啊,神马情况”?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之前都说了身体恢复以后就来学校”。

“老师你搞错了吧”?

教室乱成一团,只有靠窗处的一个女生默不做声。

很快上课铃响,大伙安静下来开始上课,几节课后,依旧没有人来,所有人都已接受,又是平平常常的一天。

“这个点…”窗边的羽瑶看了看表,“航班应该停止检票了…”。

不多时,一阵轰鸣打断了她抄写题目的手。再向窗外望去,只看见客机划破天空留下的水汽。

走了,这个曾经陪在身边,无话不谈的人;走了,这个曾经帮助别人,成为黑羊的人;走了,这个与她同台演出,最后各走一边的人。

明明面对的时候相顾无言,而现在却有无数的话题想同他诉说。当过去的记忆如同决堤一般在她心头涌现时,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在乎他。

而现在,好像说什么都晚了。羽瑶感觉就像是电脑里面的驱动程序突然丢失一般。一阵恍惚。

下课后,她跑到电话亭拨通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看来真的走了…挺好的…”羽瑶平息了一下内心情绪,准备回到教室时,却发现门口站了一圈人,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而他也注意到对方,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嗨,羽瑶!咱们又见面了,…那个,解释起来可能很复杂…”。

只见这个叫做羽瑶的女孩,洁白的鼻子一下子就红了,眼睛敷上一层水雾。她银牙紧咬,尔后蹦出几个大字:“好你个弥月”!!!然后一拳打来。

上一秒还在尴尬微笑的凌峰下一秒脸上就挨了一拳。

“哎!哎!哎怎么还打人呢”?!周围一片哗然,不过没人敢上去劝阻,因为学校里也找不出第二个精通散打,武术,柔道,和跆拳道黑带的人。

“你知---道这样的机会多---少人梦寐以求吗?知---道你爹妈为你付---出多少吗?你知---道欺骗一个女生的感---情是很---过分的吗”?在羽瑶动口又动手的输出下,每一个拉长的音节都附带着某人一声惨嚎。

“让,你不好好珍惜机会;让,你回来这里找我揍你;让,你浪费我的感情;我这就替你父母好好收,拾,你”!

“别打啦!要死啦!谁来救救我狗命呀QAQ”!

在学生围观和老师校长惊呼下,这个平凡的中学迎来了不平凡的一天。

——————

“你知道吗?昨天弥月回来了”。

“啊?就是变狼人的家伙?我怎么没见到他”?

“是这样的,他刚康复回到学校上课就被一位女同学给打住院了”。

“哪个女的这么猛?!该不会是……”。

“对,就是前天和她登台演出的洛羽瑶”。

“为什么打他啊?有什么过节吗”?

“这个连他们班的同学都说不清楚,这样讲,他俩的关系…挺微妙的…就和正常处闺蜜对象的都不一样,一定要给个形容,那他们的关系就是像雾像雨又像风”。

“那你觉得他们之前的关系会是什么”?

“…我实在想不出人家正式回归第一天就动手打人…前一天还友好的同台演出的会是什么关系,鉴定完毕,不是男女对象”。

——————

“所以你是怎么说服我爸的?都要登机了才联系到你,还以为没机会了”。弥月问凌峰。

“就是再和他谈了谈,他答应让我考完这场考试,作为条件,我答应接受并学习商业知识并接手部分产业,当然那也是后事了。就和你说的那样,我和他只是做了利益协商,之间的让步而已”。

“…好你个家伙,打算等结束以后都给我,你好做甩手掌柜是吧?但,…谢谢你。话说你觉得羽瑶怎么样?和那个叶琳比起来”。

“痛死了,一个精神一个肉体,双重折磨”!

生活就是这样,在还没有踏出下一步的时候全然不知等待你的会是怎样的光景。它或许总背离自己原有初衷,它或许会让人邂逅到不同的颜色的生命,超越悲欢后与其他生灵所共同度过的悠长时光,这就是生活。

某人在医院里看着探病的羽瑶,叶琳发出悲鸣,有人则是在和舍友和妹妹的簇拥下努力争取片刻喘息。

它可能不怎么好,但你会喜欢的。人性为生活赋予了别样感情,当然也不止于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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