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重新觉醒这股力量后,已经过去两周时间了。
这两周的时间里,我和四名少女遵循着由岐姐的计划,一直躲在家中,等待着最终‘试炼’的到来。
“少年,那颗小行星会在今天晚上到达地球附近,到时候我回来接你的。”
“我明白了,由岐姐。”
关于这颗小行星的消息,我们在这几天耳朵听得已经快起茧了。由于有着不小撞击地球的风险,各大电视台几乎都换成了天文节目,时时追踪着小行星的轨迹。恐慌的情绪在世界各处蔓延着,就在前天,学校都宣布了停课。
“那么最后的试炼就拜托你了,少年。”
我迟疑了一小会儿,但还是选择托出了心里话。
“其实,我觉得整场试炼都是由岐姐一个人在努力着,我只是躲在了安全的地方……”
“……”
“由岐姐,我也想帮你一起战斗。”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浅笑。
“少年,其实已经帮了我非常多了。”
“哪里有啊。”
“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就在……许多你不曾察觉到的地方。”
“说的好神秘啊。”
“我也有各种各样的苦衷呀,没办法明确地说出来。”
我没办接受由岐姐的这通说辞,心中依然别扭无比。
“但是少年,时间差不多,我得挂了。”
“嗯,再见了,由岐姐。”
“再见了,少年……一定要拯救地球啊。”
我们结束了最后一通电话。
我转过身,发现玲兰正一脸严肃地站在我的身后。刚刚和由岐的通话,恐怕她听到了不少吧。
“林同学,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好啊?”
“如果你用【先民之力】摧毁了小行星,体内的【先民之力】便会消失吧?”
“按照由岐姐的说法和上次的经验来说,是这样的。”
“……我联系了【阿斯塔尔】的高层,我们可以动用【概念武器】摧毁这颗小行星,这样的话,林同学的【先民之力】也不会消失。不过如此远距离发动【概念武器】需要相当大的代价,作为报酬,你要加入【阿斯塔尔】的战争。”
“……”
“林同学,如果要维持艾洛缇的稳定,【先民之力】是必须的吧?”
我的心中一阵苦涩。是的,这正是我失去【先民之力】时唯一无法释怀的事情。
遭到魔术师袭击后,艾洛缇体内本来封印好的【精灵之力】失去了控制,虽然我重新将它封印了,但却再也达不到之前那种完美的状态了。她需要一直呆在我的身边,每隔一段时间便用这股力量封印一次,才能维持【精灵之力】的稳定。
“小林,请拒绝玲兰同学。”
温柔的辣妹帮我做出了选择。
“我不是说过吗,我希望约会的时候选择两个人都喜欢的项目。就算小林你为了我答应了艾洛缇的请求,我也绝对不会开心的!而且,我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了,就算没有这股力量,我们也一定能克服这个难关的。”
“……事情就是这样。抱歉了玲兰,我拒绝。”
“没关系,林同学。”
两人簇拥在一起离开了。而玲兰却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颓然地靠在了墙壁上。
此时,身为死敌的战斗天使Ω走进了房间,玲兰立刻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你来干什么?”
“无需戒备,我只想帮你总结一些事情。”
“……哼。”
“为了争取【先民之力】,你进行过三次努力。第一次自然是在我执行【休伊塔】高层命令袭击继承者的时候,你出手相救,获得了他的信任,并利用药物和催眠技术,想从心灵上俘获他。”
“……”
“第二次是精灵误入陷阱那次。魔术师和敌对派其实有一位隐藏的协助者,那就是你。操控空间的陷阱实际上就是你的手笔,而我也早就料到了你会趁此机会袭击我,所以我请求【原勇者】对我开放了部分武装。”
“……”
“第三次,就是刚才了,你只是挣扎了一下,做了一点无用的威胁。”
玲兰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阿斯塔尔】的大小姐呀,不论哪一次你都没有做到全力。比如我来做的话,第一次就会强行献出自己的身体,用药物怀上他的孩子。这个年龄的地球人有一种不合逻辑的责任感,以胎儿作为纽带能更好地勒住他的脖颈。第二次,我会选择更加彻底的背叛,杀掉精灵和你,协助能力者中的反对派将它放逐出地球,并带着他回去。当然,这种抛弃底线的高效方案哪一个你都是执行不了的。”
“……为什么不把我做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得知真相的话,一定会远离我吧,这样你的目的不是就达成了吗?……难道你是因为怜悯吗!”
Ω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不会那么做的。因为你不是士兵,你只是一个在战争中拼命逞强,内心却十分脆弱的孩子。”
玲兰靠着墙壁滑落到地面上。她将脸埋在膝盖间,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声。
广袤的宇宙中,无论文明低级或是高级,败者们的哭泣声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
“……”
命运的夜晚已然到来。
我悬浮在了漆黑的宇宙空间中。
脚下是我所生活着的湛蓝色的星球,更远放是那颗巨大的明亮火球,那些熟悉的星球也遵循着各自的轨迹彼此运转着。
不过,我并没有欣赏这壮阔宇宙风景的闲情逸致。
小行星正沿着由岐姐计算好的轨道飞来。
“少年,感到紧张么?”
“怎么会呢,三年前我们已经轰碎过一颗了。”
“很好,那么这次也完美地解决掉吧。我来引导,你来填充【弹药】。”
巨大的天体迫近着,我在这一个深刻地体会了身为生命个体的渺小。恐怕只再需要一瞬间,我们就会和它正面撞上吧。
但三年前,我已经捕捉过一次这样的瞬间了。
这是只属于我的舞台。
我握住了由岐姐的手。
随后,像三年前那样,唤醒了这股力量中最为重要的能力。
“【核心破碎】!”
碧绿色的洪流在由岐姐的引导下撞上了小行星。一阵剧烈的抖动后,小行星从内部炸裂了开来。
“那个,由岐姐,小行星它裂倒是裂开了,但这碎片是不是太大了啊?”
“确实,毕竟这颗小行星比三年的那颗要大上不少啊。”
“那由岐姐,我们该怎么办?”
“少年,已经没有我们能做的事情了,接下来就位大气层献上祈祷吧。”
“这么大撞上去绝对会出事的!这不是完全没能救下地球嘛!”
“小林,我来帮你!”
“继承者,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
两声熟悉的呐喊传入了耳中。展开了灵装的艾洛缇和头上浮现天使光环的Ω出现在了我的身畔。随后,浮游炮射出的光束和巨剑的光芒开始切割那些巨大的小行星碎块。
“由岐姐,是你让她们来的么?”
“没有,我只通知了少年你。不过我觉得,你和这些少女们的牵绊一定也是试炼中的一环,而通过试炼后终于结出了成果。”
艾洛缇和Ω两人破坏了大多数巨大的小行星碎块,但最终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来到大气层边缘。
“……结果还是拦截不完啊。”
这个时候,一颗悬浮在大气轨道上的人造卫星突然变形成了一座镭射炮的外形。随后,巨大的镭射光束从炮**出,扫平了剩下的碎块。
这鬼斧神工的改造技术,毫无疑问是玲兰的手笔。
“谢谢……”
我向不在此处的少女发出了由衷的感谢。尽管我始终拒绝了她的愿望,但她还是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对我施以援手。
地面的某处山坡上,小林的班长——优昙华院正和两位同僚一起仰望着天空。
小行星彻底破碎了,无数的小碎块经过大气层的摩擦后,形成了一场壮阔的流星雨。
“挺漂亮的呢,比三年前那场更加浩大。”
“再漂亮也别再来一次了,天知道随着星星降落的还有什么鬼东西。”
“……希望所谓的‘无上意志’不要真的注意到这颗星球。”
浩瀚的星空,不可说尽,三名少女在此时都感受到了一种对于这片混沌空间的战栗。
“啊,但要是真发生了什么,我就润到【幻想结界】里去。”
“我们一路的,我也润。”
“啊,那我也……”
“不行,优昙华院,你是月都那边的,给我回月球去。”
“不~要~啊,月球现在全是星降派的支持者,你们让我回去,就是让我死。”
“那你死吧。”
短暂的笑闹结束后,三人沉寂了下来,继续望着这场漫长的流星雨。
流星雨似乎永不终结。
就像这个故事永远走不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