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团队没有爆炸之前，莉娅并不是人气最高的那个，但一直是路人缘最好的。
事发之后，其他四个人全部停播加解约，只有莉娅的直播间还存在。于是，无论是之前的粉丝，路人粉，真爱粉，黑粉，还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涌入了她的直播间。
莉娅的心情很低落，但还是按照上司的要求，默默打开直播，让大家畅所欲言。
不过，雅诺的方法不止如此，还让莉娅第一时间关闭了礼物打赏。
【四个队友似了就似了，留下一堆烂摊子，她却连队友的人血馒头都不愿意吃。莉娅她真的，我哭死。】
关打赏的行为，获得了许多原团队粉丝和路人粉的好感，在满屏幕的乐子人当中，同情和保护莉娅的弹幕也渐渐多了起来。
不过吃瓜群众和乐子人还是太多了，这几天，只要一打开直播间，莉娅就会看见满屏幕的【好似】，和开香槟的特效。
电脑前的美少女郁郁寡欢，连带着屏幕上的虚拟形象也垮起个小猫批脸——皮套画得太好看了。
“今天和朋友玩游戏放松下心情。”莉娅对直播间说道。
【四个出生好似。】
【早该似似了。】
【莉娅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吧，多休息休息，不播也行。】
【真的看不下去了，心疼。】
莉娅尽量控制自己不受弹幕影响，先进YY，里面的“妮诺”是老板之一，另一个是老板的朋友，叫“夜夜”。
“歪歪，”一个软软的又充满元气的声音响起，“听得见吗？”
直播间的弹幕，无论是开香槟的，找乐子的，看笑话的，还是粉丝心疼的，都愣了一下，然后——
【我超，好听。】
【哪来的妹子？】
【感觉比那四个好听。】
“听见了，”莉娅轻声说道，“我已经上线了。”
“我超，好听！”
【？？】
直播间一片问号刷过屏幕。
“咳，我是说，”林夜夜不好意思地解释，“你声音好好听啊，跟那些专业的声优一样。”
“……”
好像也没什么错，某种意义上来说，vtuber确实就是声优。
这时，莉娅收到一条私聊——
【妮诺：她不看V，也不知道你。】
私聊不仅是发给她的，也是发给直播间观众看的。
【噢，原来如此。】
【来自圈外美少女的认可。】
【可以可以，多跟圈外正常人玩，离那些贵物远点。】
【从社交圈开始切割！】
此时，恶魔古堡中，妮诺穿着松垮垮的睡衣坐在电脑前，三个显示屏做分屏，中间是游戏客户端，左边是YY，右边是莉娅的直播间。
是的，她不会告诉林夜夜，关于莉娅的身份，以后也不会。
恶魔小姐想起几天前，自己和姐姐的一段对话。
“妮诺，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最有观众缘？”
“emmmm……傲娇甜美热水器？”
“不，是只出现在别人直播间里的人最有观众缘。”
“……？”
“想想看吧，你们通过喜欢的虚拟主播，看见另一个人，但这个人并不知道你们在看她，不觉得这很酷……很二次元吗？”
虚拟主播镜头里的另一个人，这个人并不知道有观众，和虚拟主播发生一些剧情，听起来……就跟看动漫一样啊。
这一刻，妮诺终于确定，姐姐是真的把二次元搞懂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需要有一个稳定的中转站，也就是现在的顶流虚拟主播莉娅。
至于观众会不会喜欢林夜夜，姐妹俩一点都不担心。等后天让莉娅播一下罗森店里的探店视频，谁会不爱上一个超级可爱又胸大的coser小姐姐？
反正妮诺不信，她和姐姐身为恶魔都顶不住，何况人类。
“我也上线了，加你了。”
林夜夜并不知道那么多有的没的，她现在就想着好好带妹打一场游戏，让对方开心一点。
生活中忽然遇到变故，倒霉，心情低落，这也是她之前经历过的事情呀。身为过来人，林夜夜太能共情了。
“我看看……咱们段位差距比较大，是开小号还是打匹配……算了，打匹配吧，小号炸鱼不积德。”
妮诺和莉娅都没有异议。
林夜夜抽空看了一下，妮诺的段位，果不其然也是白银。虽然是白银I吧，离黄金很接近了。
莉娅倒是有白金段位，还行。
不过一进游戏，莉娅直接锁下辅助。
“呃，你可以随便玩的，想玩哪个位置都行，”林夜夜劝说道，“不用那么……”
那么懂事。
“没关系，”莉娅的声音像专业声优一样，气息平稳，音线柔和，听得很舒服，“我擅长这个。”
“……这样啊。”
妮诺一句话都不说，默默选出中单。林夜夜想了想，点下死亡歌颂者，带上惩戒。
开战！
有林夜夜这个钻1段位的在，匹配难度还是稍微有一点的，妮诺不声不响，默默被单杀了四次。
还好林夜夜的死歌发育顺利，一顿猛刷，靠着莉娅辅助的游走和大招收割，以及先攻的偷钱，迅速拿下龙魂，建立比较大的优势。
下一波远古龙魂，稳稳拿下，应该就赢了。
前去打团之前，林夜夜先来到蓝buff，莉娅路过的时候被她叫住。
“你别走，把蓝buff拿了。”
“……我？”
莉娅一阵错愕：“辅助不需要蓝buff。”
“我知道，辅助不需要蓝buff，”林夜夜认真说道，“但是你需要。”
“……欸？”
连妮诺都在聊天框里打了个问号。
“蓝buff的作用是，帮助持有者快速恢复能量。辅助不需要，但是你需要。”
林夜夜念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轻声道：“我听妮诺说过了。”
莉娅心头一颤：“说什么？”
“听她说，你最近生活中遇到了不好的事情，不太顺利，那种很大的打击，所以心情不太好，”林夜夜叹了口气，“莉莉啊，人生就是这样的。”
只剩一丝血的蓝buff轻轻敲打着她，峡谷战场的喧嚣却仿佛一下子离她们很远，只有少女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空灵的沧桑：
“其实，我也曾和你一样，受尽生活的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