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如湛蓝暴雨般密集的子弹,一起飞向还没爬起来的袁辰,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姿态不稳的袁辰,无法抵御冲击,只能像个轮子似的不停地往后滚去。
袁辰一边往后滚,一边将自己想象为全身缩进龟壳的乌龟,令自己朝向子弹的那边编织出一个厚实无比的红色龟壳。
“啊!”
被顺势而来的袁辰抱入怀中,小女孩发出了惊叫。
“不要害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额,谢谢姐姐。”
接触到袁辰身上那温和的红色粒子,小女孩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
什么姐姐,我是男的好不,只是这身体看着像女性罢了。
袁辰将小女孩紧拥入怀,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肉盾,防止她被擦伤。
袁辰越滚越远,子弹击中的数目也越来越少,冲击带来的动能,也随之衰减。待到带动自己旋转的外力减少到一半,袁辰空出一只手,用力往地上一撑,来了个侧空翻,漂亮地回到站立状态,然后脑中想象着蚱蜢起跳时的动作,将红色的粒子往自己的双脚灌注,“唰”地一声跳到了右后方的楼顶之上。
“突发状况,请求支援。”
一直紧追不舍的宪兵们停下脚步,打开对讲机,打算呼叫同伴的支援。
“沙沙沙……”
回应他们的,只有收讯不良的沙沙声。
“队长,Wiz粒子过于浓厚,通讯不能。”
“嗯……”
队长收到报告后,低头不语,静静地思考着对策。
他表面镇定自若,双脚却在微微颤抖。
这究竟该怎么办啊?
身为队长的他,当兵已有五年之久,这五年虽然边疆摩擦不断,但始终没发生过正规的战争,像这种Wiz等级未知的威胁,他是从来都没遭遇过的,更不用说那几个比自己军龄还少的队友了。
正常来说是要请求银月骑士团支援的,可在无线通讯受限的现在,真跑上个来回,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追究起来,自己肯定难逃其责。
横竖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他咬了咬牙,大声向队友下令。
“一号二号,占领附近的狙击点,发现目标后,用光信号或信号弹指示敌人位置,其余人带好装备随我一起,不要过于分散,以免被各个击破。”
“是!”
众队员得令,各自按自己的分工行事。
袁辰在跳过十多个平房的楼顶之后,在一处平房的楼顶将小女孩放了下来。
“乖乖在这里等,不要出声,知道吗?”
“嗯嗯……”
小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女孩怎么这么安静啊?正常来说,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与亲生母亲失散,应该会又哭又闹的。
“像妈妈一样的姐姐,我会乖乖的在这里等的。”
原来是我能像她的母亲一样给予她安全感,怪不得她那么乖。
年纪轻轻就被当作老妈,袁辰的心情十分复杂。
要当也是当父亲啊,为嘛是妈?
“我是哥哥,不是姐姐,要我怎么说你才懂的。”
小女孩听得两眼懵圈,接着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自称哥哥的姐姐。”
小女孩的话,听得袁辰额头青筋狂跳。
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跟小孩子较劲,太花时间了。
“记得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明白了吗?”
“明白。”
“我走了。”
“再见。”
袁辰向后转,朝着自己来的方向跳去。
这麻烦可快点解决,万一惊动了银月骑士团那群精英,自己怕是要便当在这个城里。袁辰还记得,当初是吕泉亮出了令牌,暗处的骑士团团员才正式出手。可刚才自己身旁并没有吕泉,骑士团要真的要动手,应该得走套流程。好多游戏里都是这样讲的,应该没错。
那群宪兵在哪里呢?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无数的红色丝线与红点出现在了他的双眼之中。
忽明忽暗的红色丝线,连接着每个红点,但绝大部分的丝线,都在中途断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截断似的。
这么猛的太阳,Wiz粒子很快就化水了。
云层不厚的天空之中,几乎不存在丝线的痕迹。
袁辰将头转向右方,看见了一大堆潜伏于暗处的红色火苗以及一个正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
那是正规军主力在追捕小女孩的母亲,看这阵势,一时半会是不会完结的,如果我能速战速决,应该可以避免与他们交战。
袁辰再次将视线转向前方,见到了好几个若隐若现的红点。其中两个红点蹲伏在楼顶,其余的则是聚在一起往前行进。
虽然这些红点的朝向与袁辰毫无关系,可他们身上那若有若无的红线,正指向袁辰所在的方向,明显就是追着袁辰而来。
待会我要跟他们交战的话,是不是尽量找室内比较好呢?这样我身上的粒子消散速度应该会大大降低。但是呢,如果我先行进入室内,肯定会成为手雷和榴弹之类的牺牲品。
保险起见,袁辰觉得自己还是在室外利用地形跟宪兵周旋比较好。
没事没事,边缘镜子我都通关那么多次了,就算手上没枪也没有勾爪,我也能应对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袁辰现在很是痛恨自己平时刷跑酷跟武术视频刷得太少,现在有点无从下手。
都怪万恶的1A,死都不出镜子新作,搞得我没地方训练。
袁辰一边在脑中复习着第一人称视觉与第三人称视觉中学习而来的技巧,一边往那几个红点跳去。
附近楼顶之上,身穿伪装服的狙击手与观察员,正聚精会神地逐一搜索建筑物的楼顶。
太阳高挂,风和日丽,边城的一切,都在两人的眼中一览无余。
还好我是狙击手,不然跟着队长他们直面那个Wiz等级未知的吸血鬼,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手持狙击镜的宪兵,百无聊赖地移动着枪口,观察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等待观察员的报告。
“发现目标,3点钟方向。”
他迅速的转动枪口,转向观察员指示的位置,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你是神经太敏感了吧?”
“我刚才确实看到了东西。”
接下来,观察员连报了几次方向,狙击手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一来二去,狙击手都开始怀疑自己这个队友是在玩狼来了游戏了。
“你是不是因为这任务太无聊了,所以故意整这一出来整我?”
到了第五次虚报,狙击手再也忍不出了。
“不是不是,每次我见到目标之后,她都会迅速地消失,就好像是感应到了我们的视线似的。”
“你找借口也找个合理点的啊?隔那么远的距离,不是长着透视眼,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在看她?”
“我真没骗你。”
狙击手也知道某些直觉灵敏的老兵会对枪的瞄准有着惊人的直觉,在感知到瞄准之后会自动滑入掩体或者趴下,但自己都还没瞄到人就跑了,而且每次的出现点之间还隔了不远的距离,就像是在到处乱窜似的。
怎么看都像是他在玩我,哪有战士会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
当观察员的是刚完成训练不久的士兵,狙击手听说是观察能力非常出众,所以被提前配备到了前线。
新手就是新手,真正的战场跟训练可是有天壤之别的,成绩再好有什么用呢?
狙击手也没继续跟观察员吵,安安静静地将倍镜转回街道。
“发现目标,11点方向。”
这一次,狙击手再也没理会观察员,专心致志地观察着街道上的行人。
就在这个时候,赤红的瑞星从11点钟飞来,将狙击手撞得连人带枪飞了出去,撞到了楼顶的出口上,当场不省人事。
“!”
观察员丢下望远镜,将手伸向枪套。
“别动!”
如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与此同时,他的膝关节传来了被重物击打的感觉。
“啊!”
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膝盖刚与地面接触,他右眼视野的尽头就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裤子。
“嗡!!”
大脑遭受冲击,他整个人往左倒在了地上。
头晕脑胀的他,只感觉自己被踢了一脚,像只哈趴狗似的,四肢以奇怪的动作展开,趴倒在了地上。
他控制着不清晰的脑袋,往四肢输送指令,却听到了“咔嚓”的一声机械活动声。
“别动,手放到我看得到的地方。”
话音刚落,他的后背传来了被什么凹凸不平重物压着的感觉。
观察员听话地舒展双手,从后面抱住了自己的头部。
凹凸不平的压迫感消失,变成了相对平整的重物。
透过视线前方的金属物,他依稀看见一个手持手枪的曼妙身影,正一脚踩在自己的后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