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记得感谢我。”
秀长的长发垂落在眼前,带来一阵清淡的洗发膏香味,长发下面容姣好的少女半笑不笑地把我忘带的午餐盒递了过来。
从躺着的角度好像可以隐约看见因弯腰而敞开的校服领口里暴露出来的色气满满的黑色物体……在她那淡白色发梢的衬托下更显得引人注目。
“虽然我是不怎么在意,不过这里是公共场合哦,哥·哥。”
“……请你多在意一点。”
不然我就真的只是个变态了啊!
总之,这个从举止很难看出仍然是个初中生的少女就是我的妹妹三代宫雾切,不巧的是她并不是我的亲妹妹,甚至也不是干妹妹。雾切七年前被我的父母收养,自那以来一直一起生活至今。
似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理性的知识和思考能力都很健全。
听起来像天降美少女一样对吧,但是实际上呢——
好吧,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也不知道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或者她为什么就这样很普通地开始在我家住了起来,我的父母包括我也很普通地度过了相遇后的这段时间直至现在互相都把对方当做真的亲人看待。仔细想想我似乎应该再多考虑下这方面的事情……
至于都这样了也没发展成恋爱小说展开的原因……大概是爸妈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女儿来看的关系。
也不是对那种展开不感兴趣(前提一年前),毕竟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美少女,我又不是后宫动画里那些让人怀疑脑神经里什么都不缺就缺恋爱常识的主人公,总会想些有的没的。
硬要说的话,大概只是因为,她的外貌太过特殊了。
纯白的长发即使在这个各种发色的人都能见到的小镇里也显得极为特殊,加上精雕细琢的面容和身材、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优雅举止,以及摄人心魄的血红色眼瞳,无论在哪都注定是一个会过度吸引眼球的存在。
正因如此,尽管雾切总是喜欢毫无保留地对我表示好感,但,那份特殊性确实不是我可以接受的压力。
但是不管怎样,对于刚刚的福利,多谢款待。
“你不上课吗?”
“请假了。”
“真亏你们老师能同意啊……”
“毕竟理由是‘我的哥哥如果一顿饭没有现成的准备好的话就会自己去翻垃圾桶了’呢。老师哇地一下就相信了。”
“……我是哪里来的没用废宅啊!”
“从我看到的情况来说……哥哥你到现在还没吃饭就是证据了。”
“我这是减轻最近因为伙食过好造成的身体负担。”
“明明BMI指数只有17.7?”
“为什么你对我的身高体重会这么清楚……”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被当成了一个连一顿饭都很难自己解决的家伙来着。
“雾切妹妹好久不见。”乐安特地走过来打了声招呼。
“……你谁?”雾切不假思索地反问。
“我们前几天才刚见过面啊!”乐安你看到雾切这么慌干什么。
前几天……哦对,上次聚会的时候乐安和雾切都到场了来着。
那你说什么好久不见。
“那你说什么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有个双胞胎兄弟。”
雾切面无表情地把我心里想的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和亲爱的妹妹有了这种程度的心灵感应来着?
还有这话怎么这么有既视感。
“今天倒是很积极嘛,小狐狸。”
未理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自己的午餐盒,正托着腮满脸挑衅地望着雾切。
“迟来的偷腥猫真敢说啊。”雾切立即进行了反击,“即使哥哥选择了你,和哥哥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也还是我,你只是第二者而已。”
就知道两人一见面准没好事,我还是假装听不懂的样子吧。
顺便找个机会开溜……
“但和真冬最‘接近’的人是我哦,各种意义上。”
“……你们还没毕业,你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你猜,我不记得了。”
“哥哥再怎么偏袒你,如果你做了对他有害的事我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我好害怕呀。不过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小狐狸精,你惹麻烦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我对哥哥可是一心——哥哥人呢?”
“刚才他一个人偷偷从门那里溜走了。”千鹤的说话声从门后传来,听上去有点开心,大概是因为这下她就有机会和未理单独待在一起了。
“啊啊啊,哥哥这人真是,每次这种时候都会逃跑!”
“是被你吓跑了吧。”
“还不是因为你!”
隔着门听上去她们没有追出来的打算,看来我可以稍微省点跑路的体力了。
午饭倒是好好带出来了……隔着塑料袋和盖子都能闻到饭盒里飘出的卤肉香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虽然经常被缠上,但单论家务活实力的话,雾切可是不输任何人的世界第一妹妹大人。
嗯……虽说即使综合考虑,以她的外貌也还是世界第一就是了。
包括声音,唱歌功底,艺术才华,学习能力,不管哪一样雾切都是……
等、等等,我的思维怎么不受控制了,不知不觉就夸起她来了。
冷静,她是你的妹妹,真冬。
“……盯。”
“……”
不过通往教学楼后院的路上(那里是我平时一个人休息时常去的地方),倒是遇到了一个平日里不太能说上话的家伙。
西犬洁花,这个存在感薄弱到不仔细注意甚至有时连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都想不起来的女生,正躲在楼梯边的拐角处偷偷摸摸地盯着我看。
鬼知道我怎么注意到她的。
……话说今天缠着绷带的部位是右手么。
“你……不疼吗?”我指了指她用绷带缠了几圈的右手,“感觉你每天都缠着这玩意。”
这并非调侃或是“夸张”的说法,事实上洁花真的就是几乎每天都会在不同的部位缠上绷带,多到让人怀疑这些是不是她自己特立独行的装饰方式。
当然,我想,并不是。
因为大部分时候都能从绷带里看到渗出来的些许血迹。
“每……天?”洁花困惑地歪了歪脑袋,“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什么?”
“每天。每天。”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是个很沉重的词,非常沉重。难道你‘每天’都在注意着我吗?我们之间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这家伙意外的是个能一次性说很多话的人。
“只是因为我们是同学而已,再说从第一学期开始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啊。”
“……那只是一个任职。”
“你是想说身份吧。但那就是关系啊,别这么拘谨。”
“所以……你总是注意到我也是因为关系?”
“说看不到你有一半是开玩笑啦,你该不会真当自己是幽灵了吧。”
“但是……”
“总之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同学,会注意到你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有事先走了!”从楼上突然传来了雾切和乐安的交谈声,我慌忙打断了洁花穷追不舍的发问,双手合十向她道了个歉后便转身继续往楼下跑去。
被雾切发现的话晚上回家后可没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