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悄悄爬上我的脸颊。
或许是因为诺尔艾知道我今天要行军，做完似乎对我手下留情了，没有以前那般激烈了。
我缓缓睁开眼，身体没有预料中的酸痛，也没有被折腾一夜的疲惫，甚至感觉还有些轻松。
我坐起身，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诺尔艾已经提前醒来离开了。
洗漱更衣后，我下楼来到餐厅，其他人已经到齐了。
早餐比平时丰盛许多，桌上摆满了各种补充体力和魔素的食物。
诺尔艾在吃早饭时一直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想起昨晚的种种，不由得脸颊发烫。
早餐在略显沉重的气氛中结束，饭后，莉佩丝和涅露可还有诺尔艾一起送我到宅邸门口。
“那么，我出发了。”我向她们挥手道别。
莉佩丝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我：“一定要平安回来，洛希酱。”
“注意安全，”诺尔艾也向我挥手道别，“一定要好好的！”
“嗯！我会的！”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转身离开了宅邸，前往村庄广场寻找墨蓝。
广场上，墨蓝正对几位将领交代着什么，两万士兵整齐列队，阳光下，崭新的滑膛枪泛着金属光泽。
见我走来，她朝着我挥了挥手。
“雅洛希，一万名混合装备的部队已经准备就绪，另外一万名装备滑膛枪的士兵由他们原先的将军巴尔特率领，将与你同行至边境后分兵。”
我看向那位被称为巴尔特的将军，他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眼神坚毅。
他向我行礼：“雅洛希大人，很荣幸与您并肩作战。”
“多多指教。”我回礼道。
墨蓝继续汇报：“昨天夜里已经提前出发的粮草车，携带了每位士兵十天的干粮和饮水，补给车一共二十辆。”
“很好，事不宜迟，现在出发吧。”
号角声响起，军队开始有序移动。我骑着一匹黑马，手中拿着全息柔面地图，墨蓝身后背着一把98K，腰上别着一把太刀，骑马跟在我身侧，巴尔特将军背上同样也背着98k，手持骑枪，跟在我们后方。
离开村庄时，我看到路边有许多村民自发前来送行。
他们挥手致意，有人喊出祝福的话语，孩子们睁大眼睛看着这支庞大的军队。
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些人的安宁，现在肩负在我身上......我一定要取得胜利......
队伍逐渐加速，将领地内熟悉的风景抛在身后。
我们沿着商路向南行进，最初的道路还算平坦，两侧是冰封的田野和雪白的树林。
行军的第一天，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中度过。
表面上，我看起来十分沉稳，偶尔与墨蓝或巴尔特交谈几句，询问行进速度和路线。
但我的内心深处，却充满了不安。
历史上的战役我知道不少......但这些终究是书本上的知识......
现在......这些士兵们的生命......握在我的手中......
如果因为我一个错误判断......让这些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串冰冷的数字......
“雅洛希，你怎么了？”墨蓝关切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我勉强地笑了笑：“只是在想事情......我们到哪了？”
“你不是手里拿着高科技地图吗？”墨蓝有些无语地看着我，“我们已经离开宅邸三十公里了，按照这个速度，今天太阳落山前就能抵达领地边缘。”
“抱歉......一时分神了......”我有些尴尬，随即转移话题，“墨蓝，你之前率兵打过仗吗？
墨蓝摇了摇头。
得了，三个将领里，只有巴尔特一位是老将，而且还不知道他究竟实力如何......
我悬着的心变得更加紧绷了。
“那你......害怕吗？”我小声地向墨蓝继续询问道。
墨蓝沉默了片刻，她看向前方说道：“不害怕，虽然我没有领兵参与过战争，不过，我也曾经历过战争，即便是在所谓的和平时代，我也一直在和欧帝利斯贵族们作斗争......”
墨蓝回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我。
“我的信条很简单，那就是时刻准备着。”
“嗯。”听到这，我缓缓低下头。
傍晚时分，我们抵达领地边缘。
士兵们熟练地搭建营地，炊烟袅袅升起。
巴尔特将军走过来汇报：“雅洛希大人，岗哨已经布置完毕，守夜士兵也已安排，明日早晨六点时，我将会率领士兵向东边出发。”
“辛苦了，巴尔特将军。”
第二天，巴尔特将军率领那一万装备了滑膛枪的士兵朝着西边进发，而我和墨蓝则率领着军队，继续朝着西南方向急行军。
我看着巴尔特将军的部队渐渐消失在南方道路上，心中涌起一种奇特的孤独感。
到了中午，我们便行进到了沙漠边缘，和前方的运输粮草的民兵部队汇合。
这回我学聪明了，我准备了换洗的夏季衣物，这下不会被热成狗了。
我换上夏装后，看向沙漠远方的地平线，那里天空的颜色一片苍白，隐约能看见热浪蒸腾的痕迹，时不时还会浮现海市蜃楼的景象。
第三天清晨，我被热醒了，帐篷内的温度已经升高到了四十度，外面传来士兵们收拾营地的声音。
军队继续向南行进，沙地行走远比想象中困难，每一步都会下陷，马车轮子时常陷入沙中，需要士兵们协力推拉。
我庆幸之前在前往王都收集木炭时没有选择直接穿越沙漠，而是使用了传送魔石，不然在沙漠中遭遇血月，那肯定完蛋了。
午后，我们在一片岩礁阴影下休息，我摊开柔面全息地图，和墨蓝一起仔细研究着周围地形。
“按照情报，欧瑞克财团在这一带的据点主要是几个绿洲城镇，”墨蓝指着地图上其中一个标记，“你不觉得这座城镇的名字有点耳熟吗？”
“什么？”我看向她手指向的地图上的坐标。
“你看这个城镇，翻译过来的意思是‘砂石堡’。”墨蓝笑着看着我。
“砂石堡......确实有点耳熟......”我挠了挠头，不太记得之前在哪里听过。
我大概想起来了，好像是前世在班上，有几个同学围在一起讨论过，什么高分子材料什么的......
“不过这个和我们的目标没关系吧......”我叹了口气。
“看你这几天都一副紧张的样子，稍微放松一下，免得上火了。”墨蓝递给了我水壶。
“我是蚕，不会上火......不过确实有点渴了。”我接过水壶，猛猛喝了一大口水。
傍晚时分，沙漠的气温骤降，我披上披风，走出帐篷巡视营地。
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有的擦拭武器，有的低声交谈，看到我时，他们纷纷起身行礼。
沙漠的风呼啸而过，带着沙粒，拍打在帐篷上。
“继续休息，明天还需要大家努力。”我挥手示意。
一个年轻的士兵鼓起勇气问：“雅洛希大人，我们会赢吗？”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
我看到一些士兵的眼中闪过失望或不安。
“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很多，一败涂地的更多，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无法向你们保证，我们每一个人都能笑着回家。”
“但我知道，如果我们不在这里停下他们的脚步，那么失败就是必然的！那些旧贵族会卷土重来，夺走我们的田地，践踏我们的村庄，把我们现有的革命成果全部毁坏掉！”
“看看你们手中的枪！它不仅是武器，更是我们不再任人宰割的凭证！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掠夺，不是为了虚幻的荣耀，而是为了守护我们的家人和朋友，守护我们亲手创造的，有尊严的生活！”
我举起手，指向北方，我们来的方向。
“所以，请记住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记住你们身后是什么！无论明天多么艰难，记住，你们是在为你们所爱的一切而战！”
篝火噼啪作响，年轻士兵握紧了拳头，眼眶发红，老兵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将枪紧紧抱在怀中。
没有欢呼，但一种比欢呼更坚实的东西，在那些沉默的目光中汇聚。
我转身走回自己的帐篷，墨蓝默默地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
现在，没有退路，唯有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