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楚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薇莉搭话。
看她搭着二郎腿，抱胸靠在椅子上，你以为她很普通去搭讪，她也会给你普普通通的一脚。
这一脚，直接给你送到黄泉彼岸，速度之快可能孟婆喂汤都来不及。
“怎么不说话。”薇莉看着窗外说。
楚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刚才表现得太凶了，可能会被盯上。”
“你记得把‘我’的魔力药剂带上就好了，随时保证我有魔力，只要情况不是特别危险，那就不会有问题。”
“特别危险？”楚墨目前知道的，能和眼前这位打一架的只有委员长。
“就之前说能打死我的那个。”
楚墨哽住了。眼前这个家伙和另一个薇莉真是两个极差，眼前这个好像死自己和死别人都无所谓。
“就在前面停吧。”薇莉歪着脑袋，看着司机吐了句：“前面停下，还有，转过脸来我看看。”
楚墨刚想问发生了什么。
就看着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变慢了，又一个呼吸过去，所有的东西都停了下来。
薇莉扯开安全带，单手把出租车的车顶给撕开了。
再等楚墨反应过来，就看着出租车像燃火的狗一样，疯了似地蹿进了一边的寒沧江里。
哗——巨大的浪花涌起，衬着燃火的车身，好像一只从江底翻起的燃烧的鲶鱼。
“啧。”薇莉蹙眉。
楚墨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那些水花摆脱了重力的影响，扯着银光激射，像箭一样切破了夜色。
楚墨再一次感到了时间的迟滞。
等他反应过来，那些水滴就将他身后的广告牌打成了筛子。
不过真凶也被抓出来了。
“谁，让你来的。”薇莉白皙的手指嵌进了司机的脖子里面，五条血柱涌出，她笑靥如花。
然而司机本身却还没死，像只掉进池塘的猫一样不停扑腾着手脚，但都破不开薇莉周边灰黑色的圆盾。
最后他使劲抓打薇莉白皙的手腕，尽管磨出了火星，但上面还是一点儿伤痕没有。
“够了吗？”薇莉还是笑，食指两个关节都嵌进了男人脖子，她微眯着眼睛，
“我讨厌拷问，因为费时费力。不过我更讨厌的是，我还没拷问完就死掉的家伙。”
“我，不会，告诉你的。”司机咧开嘴，是两排染血的鲨鱼似的牙齿，他笑，
“世界，变了，你们这些，出生，就，高我们一截，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咳咳，咕噜噜……”男人后面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全是气泡的声音。
“真无聊，哎……”薇莉把男人丢在了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既然你没给我满意的答案，那也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我会控制好力度的。”
砰——
楚墨听见骨头断裂、破碎的声音，然后就看着司机带起一条血线飞进了两百米开外的江面中心，溅开了一竖水花。
“走路去吧，”薇莉面无表情说。
楚墨指了指她肩膀上那一点儿血迹说：“你这进城区不太行。”
“怎么你们人界规矩比我们魔界还多？！”薇莉愠怒道。
“？”楚墨诧异地看了眼薇莉。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一般来说这不是应该的吗？
“干嘛？”薇莉冷眼看过来。
楚墨摇摇头，然后取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这样就可以了，不过待会儿少吃点儿，不然到时候又要拉肚子了。”
“要你管！”薇莉浑身是刺，好像鼓满了气的河豚。
没过多久，楚墨又在街边招了一辆新的出租车。
二人在时代广场下了车。
由于是晚上，所以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成了广场舞的舞吧，随处可见一个五六十厘米的大音响，嗡嗡地放着洗脑的歌曲。
“就这儿吧，这儿好像有不少好吃的。”薇莉抽了抽鼻子，全然没有在意那群起舞的人。
楚墨跟在了薇莉身后，看着她在人群里走走停停，时不时穿过花坛，偶尔打乱广场舞的阵型。
她像是一颗掉进了白色棋子铺就棋盘的黑子，人群里显得那么异类，不拘一格。
不过还好，楚墨也在后面追。
楚墨追了不知道多久，追到了一扇合起来的卷帘门前。
“这儿不开门的吗？”薇莉指着合起来的卷帘门问。
楚墨摇摇头：“它家打烊了，我们换家——”
“明明它旁边的店还开着，怎么就它关了……”薇莉抓了一个拳头，好像准备破店而入，却又停住了。
“我饿了，楚墨。”薇莉突然走到一边花坛，冷着脸说，“我饿了！”
“那我们回家？”楚墨有些不确定这家伙在想什么，毕竟接触的时间没有另外一个薇莉那么长。
“我就想吃那天那个……”薇莉抻直了腿，只是看着膝盖说。
那个方盒冰激凌是有多好吃……楚墨不太明白，只是坐到她旁边说：
“这个地方很大的，我们再换个地方吧，说不定下一个地方就有了呢？”
“我还有多少钱啊？万一把‘我’的钱花完了的话……”
“我请你，就当救命钱了。”楚墨站起来伸出右手，又看了下时间说，
“再晚点儿，我可就准备回家了啊，快做决定，我倒数五个数：五、四——”
“好啦好啦，看你认真请求的份儿上。”薇莉握住了楚墨的手，“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然而你还没等我把数字数完，不该是你急不可耐吗？”楚墨低头笑了，看着额头只能贴到自己胸前的薇莉说。
“打死你哦。”薇莉举拳。
楚墨很快带着薇莉到了一家小零售店。
零售店钱的花坛边，薇莉捧着小小方盒，店里明亮的光落在她的眼里，潋滟生花。
“我就知道它肯定很好吃。”薇莉只吃了一口，凉鞋里的小脚趾就抓在了一起。
楚墨有些好奇，准备拿一个尝尝，却被一边穿着短裙的薇莉拍开了手，全部护到了自己怀里。
“你干嘛！”薇莉不满。
不是，这是我花钱……楚墨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回店里再买好新雪糕，正在结账的楚墨看向了花坛边上吃雪糕的恶魔。
心里突然有些安静。看着薇莉，楚墨突然想：
好像这两个恶魔都一样，如果平常胆小得连蟑螂都怕的是薇莉，眼前这个说不定是她的盾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