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态修长，姿态从容，顾明天穿着纯黑的衣服。他从会议室走出来，异能者犯罪集团的案件破获之后，自己也忙了起来。
虽然拿下飞鹰的称号是在那之前的事情，不过得到了飞鹰的名号自然而然的就相当于过去的一切都清空，毕竟能够拿到这个称号的人都有那等功绩。
所以能够拿下异能者集团，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但那个事件并不能很突出自己的能力，反倒是凸显了王帆能力的重要性，他的异能只要运用得好，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变态”的能力。
所以上面现在很看重王帆的能力，但是王帆这个人的履历现在存疑。基础资料是没啥问题，可他过去的人生太不明显了。
资料上记录了王帆出生的医院，记录了他出生以后的履历，没犯过什么错。去询问他过去的老师，也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很难被大多数老师记住，最多也就是个名字和大概的样貌。
但这很就很诡异了。这个人父母离婚，从初中开始就是一个独居——竟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他的老师没有发现，他的同学没有发现。
他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朋友，就算是同样可以被称作是“不起眼”的尹哀，在履历上也能够找到很多有用的信息，但王帆不能。
所以要对王帆进行考察。
如果他能够解决killer。那就说明他的实力足够，于是可以推进下一个程序，即为忠诚度的考核。
顾明天不担心王帆可以通过实力上的考核，但她担忧王帆的忠诚度的考核。
那个男人或许对这个国度没有什么感情，或者说，那个男人是有些底线，但绝对不算是高。而上面的考核不会很轻松……
因为王帆的异能很危险。
这种人如果心中怀有歹意，那么危害很可能不是一个市，一个省，乃至于这个国度和全世界都有可能遭到被改写，就像是过去那些九级的异能者诞生的时候，每一个的诞生都对这个世界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尽管在他们诞生之后，就变成了类似于规则的东西。
但有些异能比那些强者们还恐怖。
王帆就具备那样的潜力。所以如果他不能通过关于忠诚的测试，那么——
顾明天不再去想。
王帆是个聪明人，他应该能够明白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他应该知晓他的异能既然暴露了就会面临这样的局面，他最好的方法其实就是在那个时候控制自己，把一切的风险给自己承担，可他偏偏没有那么做。
他不理解王帆。
但他要坚定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但是他也不免想到王帆当时对着契约之王起誓的场景，那个时候他的确是没有想到，王帆会发下那样的誓言。
契约之王的契约是绝对的，是无法抗拒的。如果违反约定，就会遭到报应。未必是夺走生命，但不死也要脱一层皮。那绝对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想要承担的代价，可他就那么轻易的，向契约之王许下了誓言。
他想要相信王帆一次。
——
“你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女人看着自己异能所演化的纹理，“未来你会杀死很多人。好人，坏人，和你有接触的，和你没接触的——有功德的，有罪的，无辜的……”
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恐惧起来：“你……”
王帆却从容的微笑着：“仅仅是这样的预测结果嘛？那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地方啊。我的哀酱也看到过类似的东西诶。”
哀酱？那是谁？
女人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可是……
不应该啊！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之前，命运现实的是……
是因为他来到了这里！所以命运发生了改变吗？！
不，不是这样的。她想到了别的可能：“是有人遮蔽了你的命运，然后和我的异能产生了冲突和干扰！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那么现在呈现出来的结果到底是被遮蔽的还是没有被遮蔽的？
“说一说你原本预测的结果吧，那些话听了也没啥意义。”
原本预测的结果……
女人犹豫了很久：“你会被你周围的人背叛。”
“那就是我的哀酱了，让我想一想，她大概是想要教唆killer把顾明天给弄死吧？毕竟那个时候她那么愤怒。”
“但你不会死，你会和这个世界真正的深渊触碰，你应该知道，坎省现在在办一件大案，否则killer的事情也不会让你们离省来解决，这两个省虽然靠得很近，但一个省的精英全都出动也是很奇怪的事情——你会和那个事情扯上关系的。”
“行了，到此为止了。”王帆打断了女人的话，他把李墨从座位上拉起来，然后直接从占卜店里面离开，走出门前，他回过头看了女人一眼：“接触过我的话，你最好能够忘记你之前的预测结果，预测一下能够操纵人记忆的异能在哪里吧，想办法让人删除掉你自己的记忆，否则会发生什么我可不知道。”
“感谢忠告。”
王帆带着三个少女从这里离开。
气氛稍微有些凝重。三个少女表情各异，李墨是有些疑惑的，而李雨寒则是低着头并不知道在想什么，石锡则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王帆叹了一口气：“我只想和我的哀酱好好度个假，然后猛刷一波好感，让她主动爬到我床上来着。结果事情越整越复杂了，虽然我之前就想着异能暴露之后就会变成这样，不过怎么说呢？总不能让我不用我的异能吧？万一哪个变身之后的美少女就爱上我了呢？”
他看向李墨。
李墨退后了两步。
看向李雨寒，李雨寒躲到了李墨身后。
看向石锡，石锡竟然和他对上了视线！
“哦！我的小溪溪，你终于理解到我的魅力所在了嘛？没关系的，对我的爱意可以尽情的表达，我会说服哀酱接纳你的。”
“真的吗？”有着稚嫩脸庞的少女疑惑的询问着。
“诶？！”
众人齐声质问，李墨更是一下子抓住了少女的肩膀：“石锡！你脑子没问题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石锡有些脸红：“可是老大，刚才那个人说这家伙以后会成为大人物诶~万一成为九级的强大存在，那感觉也……不是不可以……跟着他什么的……”
“？！”
“可是这个男人是一个变态啊！”
石锡摆了摆手：“老大，强者们多多少少都是很变态的啦，你看看那些强者们的事迹，契约之王成就九级异能者的时候，无视了世人的愿望，强行要求各个国家之间遵守他们签订的不管是有还是没有的契约。以此来将自己的异能扩散到全世界，这难道不变态吗？又比如说地狱之主，开辟地狱之后不也设下了古代神话中的那些令人恐怖的各个小地狱让死者的灵魂受罚吗？这难道不变态吗？”
“嘘！嘘！”李墨连忙让她闭嘴，“小心那些强者们是可以听到的！”
“那又有什么嘛。”
少女眨着眼睛，里面闪烁着光芒：“要是他能够成为那样的存在的话，岂不是地狱都收不了！那不就是不老不死吗？！难道不开心吗？”
李墨看向王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说法的话，即便是她自己也有些心动，可随后她看到了王帆脸上贱贱的笑容，随后猛地摇头：“那只是一种可能啊！人都有无数的可能！搞不好这个男人早夭也是很有可能的呀！不能因为一些预言就改变自己的想法啊！何况刚才那个女人的话是不是真的也不好说！”
石锡盯着自己过去的老大，然后叹了一口气：“老大呀！你要知道一个问题，就算是我们不站在他这边，我们也没的选，这个男人很狡猾的诶，他说是让我们自己选择，可如果他做了什么坏事然后被人弄死了，那么上面的人会相信我们吗？会觉得我们是清白的吗？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个时代因为事故死去几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说到底我们的异能应该没有稀有到让人‘珍惜’的价值。我们只能抱着这个男人的大腿诶。”
“什！什么！”
李墨的眼神变得凶恶起来。
王帆无辜的摊开手：“说是这么说，但上面也未必会这么做，如果我死了，上面也没有必要耗费精力来对付你们，前提是你们不突破七级，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太大危害的话——要是突破七级，那就未必好说话了。”
“况咱们本来名单上就是黑的，现在算是戴罪立功的类型，天然信用值就很低吧？”李雨寒适时插嘴。
李墨终于无话可说了。她认识到原来自己现在早已经和王帆在一条船上了。根本没有逃走的余地，从自己被王帆变成女人的那个瞬间开始——她就已经没法逃走了。
她颤抖着看着王帆，不知道是愤怒还是茫然：“这哪里是什么异能……你这明明是，一种诅咒啊！”
对于被他异能所沾染者的，难以逃走的诅咒。
李墨感觉自己置身于深渊之上，只要一步，就会落入深渊，而自己的腰间却绑着一根绳子——绳子牵在王帆身上。
如果王帆坠入深渊，自己能够拉住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