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
这世上，不管人做什么事情，都会面临风险，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只是待在家里，也可能会因为头顶的吊灯掉下来，而失去自己的生命。
有什么事情是没有风险的？
异能突破会有风险，艰苦奋斗会有风险，老实待着会有风险，既然任何事情都有风险，那么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尽管风险有大小，但既然是自己所需要做出决断的事情，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倒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毕竟人迟早会死。
王帆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李雨寒的提案，以至于李雨寒自己都是懵的。在她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她自己都不是很有把握。
利用自己的异能制造出某种物质，让王帆成为人体电脑，而后让石锡用异能入侵。从而欺骗王帆的大脑——
但是这种欺骗对于异能有用吗？她们不是什么专门研究异能的学者，也没有通常会被认为是“全知”类型的异能。这只是李雨寒自己的想法。
王帆既然愿意这么做。那就已经足够了。
她决定相信王帆。
“不用这么做了。”
两个人并没有撒谎，不管是整天说着“找乐子”的石锡，又或者天天在那里调戏诸位的王帆，他们两个人对他们自己说得话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纠结的地方，单纯的履行了他们的意志。
王帆却在摇头：“不，就这么做。”他竟然露出了笑容，“就这么做，我的确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够让我的异能突破，但，我要感谢你，雨寒，你的确是给了我可行的方案。请你帮我。”
一股更加沉重的信任落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李雨寒从未背负过的信任。
在跟随李墨的时期，李雨寒也被信任，但那是另外一种程度的信任，大家相信他不会伤害他们，然后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毒素”能够到达何种程度。
普通的伙伴之间的信任。
但王帆不一样，王帆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自己。
只要自己稍微有一些别的想法，或者是在王帆体内留下慢性的毒素，或者是何种别的某种东西，类似于之前给石锡的那种药物——可以轻而易举的对王帆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甚至于石锡也是。
王帆也把信任给了她。
“为什么？”
她不由得问。
王帆笑容灿烂：“有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是我的后宫，我如果不信任我的后宫，那还当什么皇帝？如果让你们都爱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何等强欲。
何等霸道。
何等的——何等的让人想要臣服。
任何人的异能都是天生的，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异能是什么，有些人讨厌自己的异能，有些人喜欢自己的异能——但这是李雨寒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是王帆吸引了他自己的异能，而不是他的异能因为偶然出现在他的身上。
即便王帆拥有的是别的异能，或许也……
为什么？
心跳这么快？
王帆抓住了李雨寒的手，他认真的看着李雨寒：“动手吧！”
“啊……”
……
幽深昏暗的住宿，虽然是单独的小房间值得称赞，但说到底这里也是监狱啊——赵肆有些无趣的盯着天花板。她叹了一口气。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死或者会被抓进来，不过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有些让人心情不愉快。
她看了看自己小小的胳膊：“这样样子的话，装作是无知的小女孩，去骗一骗那些萝莉控大叔好像完全没问题诶……不……风险比较大。一个专业的杀手应该规避那些极有风险的行为，自己这一次栽了就是因为小看了王帆一行人的能力。”
少女的耳朵微微动弹，她看向铁窗外。
“老头子找我干什么？”
她从脚步声判断了来到自己这个房间之前的人，是之前教导武学的老头。
醉阳虽然是一个老人，但他的脚步比很多人都要有力，有力的同时，却又很难发出什么声音，自己能够听到是因为他想要自己听到。
“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醉阳单刀直入：“我很看好你的天赋，你的异能也很适合武道——你凭借你的异能，可以走得比我更远，你拥有比我更长的思考的时间。”
“哈？老头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的武道即便是练到了你这种程度，假若我还年轻，也不过是能打一打刚刚进入七级的家伙。像是君王那些异能迈入了八级的存在，随手可以削掉一座山，你觉得能打吗？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那……如果你能够一拳打爆一座山呢？”
老人的声音变得很深邃。
Killer。这个从某个军团中退役出来的家伙，表情变得有些冰冷：“目前为止，可以统称为‘肉体强化’的异能者们，没有突破七级的案例，虽然他们的身体能力的确是很强，但他们的肉体已经强化到了极致。比所有异能者们突破七级之后的身体还要强大，但异能却没法更强了。所以路就断了。要说一拳打爆山峰，金属化的异能都要靠谱一点。我记得国外有一位号称钢铁拳王的家伙，他的金属拳头就可以达到一座山那么大。”
“不不不，是另外的东西。如果，如果我说，这个世界的肉体的限制消失了，你会怎么想？”
“对肉体的限制？”
老头子点头：“当然，你当初在军团应该有所耳闻，非常出名的某个论断——当初做出那个预言的异能者已经陨落了，后面也没有人继续推动这个事情，毕竟异能的上线已经展现在人们眼前。那是人们所期望的道路。”
“我没有兴趣。”
Killer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我对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兴趣。不管是肉体也好，又或者异能也好。对我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我只是活着。”
“而且老东西，你不是可以被那个家伙变成女人嘛？重新拥抱年轻的肉体，在武道上迈出更加遥远的一步。古老时代的论断我姑且也听闻过，过去你的武算是阳的话，你变成女人也可以练阴吧？最后阴阳结合，你的武才算是真正走到极致……”
“你这不是很有兴趣的样子吗？”
Killer冷哼一声：“那你们会把我放出去吗？如果我拜你为师，你们会把我们放出去吗？”
“当然是要接受我们的管控。”
“那你在说什么。”
“但你们去另外一个世界就不同了，不是吗？那个世界全都可以成为你的活靶子，那个世界的人也有修炼肉体的方法。你可以去见证更加广阔的世界，然后再抉择自己的道路。”
赵肆没有回答。
而醉阳也只是默默的等着。
时间慢慢流逝，而这两人隔着铁门以沉默相对。
“你这么相信王帆？他都未必能够提升他异能的等级，要知道，关乎异能，除开最顶点的那几位，没有人敢说自己对自己的异能完全理解。谁也不能保证能够提升他人的异能。”
老人笑起来：“那孩子值得相信，就凭他的人品和底线原则，我就相信他。”
“那人有人品……你这老头子在年纪这么大以后也老糊涂了。不在像是过去那么精明了——还是说你那无用的异能让你越来越软弱，越来越相信人的善良？”
醉阳仍旧是笑着，他笑起来的声音并不算是好听：“我能够帮你的地方当然会帮你，收你为徒当然也是。当年我当过你们的教官，却没有发现你的潜能，是我的错。”
坎省所有的军团，大概都让这个老头子当过一段时间，或者一小段时间的教官。
所以赵肆是认识醉阳的，但醉阳在这之前是否记得她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但在曾经和这个老头子训练的时候，赵肆没有动用过自己的异能。虽然事实证明就算是动用了自己的异能也没有意义。
这个老东西的武已经练到了不需要经过思考，身体自然而然做出反应的状态。对自己的异能而言可以说是相性最差的玩意儿了。
“你先去找王帆变个美少女过来，我就拜你为师。”
不想整天看着个糟老头子。不如之前他变的那个银发的御姐。
“那就这么说定了。”
老头子晃悠悠的走了。
……他的脚步听起来很从容。
感觉似乎有点理解王帆的感受了，既然都要相处的话，为什么不让美少女和自己相处呢？既然是美少女和自己相处，为什么不想办法把她们变成后宫呢？
作为男人感觉可以理解这个思路——
如果不是自己也是其中一个目标的话，killer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很好和王帆相处的。
但现在自己这个样子……
听说王帆那个异能还有那方面能力的增强……她低头，从自己的胯到腹部稍微用手比划了一下。
感觉……有点害怕啊……
看王帆那个样子，应该是对尹哀那种类型更有兴趣一点——
她可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底线。那种东西不过是强者的从容，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谁也不敢保证他是否会使用，信任他人是愚蠢的行为。
她要做好这种事情的防范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