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情况？
宫清瑶瞳孔顿缩，眉间凝聚出一团疑虑。
这是她首次遇到的突发状况。
以往，她为了避免无法控制戒主，只有在确保自己的灵识能稳压戒主的情况下，她才会考虑露面。
而现在这种情况，则是在她的灵识快要压制不住对方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怎么可能？
有着狱血锁灵阵的加持，她可以轻松碾压结晶期以下的一切灵识，就算是结晶初期，也不在话下。
那锁灵阵的咒链怎么会出现崩溃的迹象？
除非……
就在宫清瑶惊疑不定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毫无征兆地迎面伸来，不等宫清瑶反应，便一下子就掐住了她的脖颈。
“就是你这个妖女要奴役我弟弟？”一个阴沉且充满怒气的声音，突然从宫清瑶面前的白光人影中传来。
宫清瑶的身体不由得一抖，强烈的危机感使得她下意识就想要强行解除仪式，即便这么做会让她遭到极为严重的反噬，甚至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让她再次沉睡上千年。
只是，虽然她心中萌生了这个念头，但是身体却不受她的控制。
“你是何方妖孽！？”宫清瑶失魂落魄地大喊道。
“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人！”随着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一张剑眉星目的英俊脸庞从白光之中逐渐地浮现了出现，最后完整地呈现在宫清瑶的面前。
两人相距咫尺之遥。
粗看男子的面容，跟小男孩有着几分相像，活脱脱就是一副小男孩未来长大后的模样。
“你……是他哥哥？你寄生在他的识界里，以他的魂液为食！”宫清瑶一下子就想通了颇多问题。
怪不得小男孩说他都已经快十五岁了，其容貌却还一直停留在十岁时的模样。原来他体内的精元一直在被其他的存在吸食着。
但是……一具躯体怎么能容纳得下两道灵识？
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如果强行往一个人的识界中注入另一道灵识，那么，要不这道外来的灵识会将原本的主人摧毁并完成夺舍，要不原本的主人会将外来者消灭，完成对肉身的捍卫。
两者并存并不是不行，但是会使得肉身神经错乱，无法正常运转。
小男孩虽然看起来有点儿笨笨的，但是也不至于神经错乱呀。
“少废话！”男子朝宫清瑶怒喝道，“妖女，你不是很喜欢奴役别人吗？那我就让你尝尝被人奴役的滋味！”
男子话音刚落，就单手掐着宫清瑶的脖子，一下子将两人的位置调转了过来。
同时束缚在男子身上的红色咒链，尽数崩裂了开来，化作点点红光消失在漆黑如墨的魂池上。
“你要干什么？！”宫清瑶怒瞪着男子，一股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契约力量，在她的心中油然生起。
……
识界外面，杂物房内。
如果此时有人在场的话，会颇为震惊地看见，小男孩身上那褪到腰下的灰白色院服，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衍变成了紫白渐变。
只不过，这一幕稍纵即逝。
才一眨眼的功夫，紫白色的院服又再一次变回了灰白色。
……
识界内部，黑魂池面。
一个一丝不挂的婀娜倩影，此时正失魂落魄地跪撑在池面上。
银白色的发丝散落在她的双臂侧旁，将绝大部分的迷人身段遮掩了起来。
此女子正是先前想要强行跟小男孩签订主仆契约的宫清瑶。只是此时的她，也不知道是主，还是仆了。
“把衣服穿上，没人要看你那下作的身体！”男子身穿一袭黑底金边的冕服，双手后挽，背对着宫清瑶冷喝道。
宫清瑶原本正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听到男子的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眼底逐渐凝聚起光彩。
她心念一动，身上重新浮现出那一套她平时常穿的白色纱裙。
正常来说，刚签订完主仆契约的奴仆，是没有任何自主权的，包括其储物空间里的物品。
这也是为什么宫清瑶刚才是一丝不挂的状态。
但是现在，她能够调用储物空间里的衣物，说明冕服男子暂时把储物空间的使用权还给了她。
“你对我的身体没兴趣？”宫清瑶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既有着一丝惊喜，也有着一丝恼怒。
惊喜的是，男子在反客为主强行跟她签下主仆契约后，竟然不是要打她身体的主意。
恼怒的是，宫清瑶自信自己的容貌以及身段，在整个修仙界中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当初追求她的人，能从贯州（天元大陆最北边）一路排到角州（天元最南），眼前这名男子竟然对她的容貌和身体不屑一顾？
“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自恋癖，在我眼里，你比臭水沟里的臭蛆还要令人恶心。”冕服男子作为契约的主人，显然能知晓宫清瑶此时的内心想法，他转过身来，无情地鄙夷道。
只是他在讥讽宫清瑶的时候，无意中打量了一眼宫清瑶此时的装扮，还未等宫清瑶出言反驳，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命令道：“换别的衣服。”
“啊？”刚准备反唇相讥的宫清瑶，不禁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此时的服饰，问道，“有说明问题吗？”
“穿的什么玩意儿，跟个青楼女子似的。”男子把脸转到另一边，侧对着宫清瑶说道。
“吓？”
宫清瑶此时穿着的自然是那一套能增加男人“攻速”的白纱短裙外加黑丝过膝袜套装。
自从她发现，以这个装扮示人，可以显著提高她蛊惑他人的成功率（尤其是男性），她就一直这么穿了，以至于后来都已经成了她的穿衣风格。
“哼哼，这位公子，你是害羞呢？还是性取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宫清瑶一改诧异的表情，妩媚动人地对男子说道。
可就在宫清瑶刚有些得意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掐住了她全身上下的所有要害，并将她以一个“十”字型的姿势吊了起来。
“真当我不会杀你？”男子冷冽的声音传来，不过他仍旧侧对着宫清瑶。
“你要杀便快杀，我宫清瑶绝不会屈服于你，哪怕你逼迫我签下了主仆契约。”宫清瑶再次变脸，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男子冷笑了一声，凭空拿出一件黑袍，往宫清瑶的身上扔去。
黑袍就像有自主意识一样，直接将宫清瑶那具清凉诱人的躯体遮蔽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男子才转回身来，不紧不慢地说道：“从刚才开始，你就有无数次自爆的机会，但是你都没有那么做。看似嘴上说得硬气，其实连死的勇气都没有。啐，就这？”
宫清瑶怒瞪着冕服男子，其不忿的模样仿佛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一般，“要不是……”
“要不是看在你一心为了报仇，没打算在事成之后杀人灭口，我在签完契约的瞬间就直接把你给轰杀了。”男子目光炯炯地说道。
话落，被囚禁在半空中的宫清瑶，突然失去了外作用力，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宫清瑶反应得很快，在快掉入魂池的时候，及时停住了身体，并没有出现湿身的狼狈模样。
她重新在魂池面上站了起来，并伸手紧了紧身上的黑袍，语气平静地问道：“那你想干什么？既然你没杀我，说明我对你还有用处。说出你的要求，我做到以后，还我自由身。”
“嗤，不愧是当年号称天元炼丹第一人的药圣宫清瑶，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跟我讨价还价。”冕服男子嗤笑道。
“我便当你是在夸我了。”宫清瑶恢复了以往那一副睥睨众生的孤傲模样，不卑不亢地对冕服男子说道，“你是想让我替你炼丹？先不说我目前手头上并没有能分离灵识的丹方，就算有，以我现在的实力，也没办法为你炼制一具新的躯体。要不然，我早就给自己重塑肉身了，哪还需要靠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来驱使人？”
宫清瑶的言外之意自然就是，如果她有能力为自己炼制肉身，怎么可能会被冕服男子反制签下主仆契约。
虽说冕服男子的灵识强度已经达到了结晶后期，但是在实力全盛时期的宫清瑶眼里，不过就是大蝼蚁跟小蝼蚁之间的区别罢了。
“不。”冕服男子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帮我分离灵识。”
“那你要我干什么？”宫清瑶紧蹙着黛眉，问道。
“很简单，跟你原来的计划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嗯？”
冕服男子继续说道：“尽可能将他的实力提高，然后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吃’了我。”
“吓？”宫清瑶顿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让那个小家伙把你给吃了？”
“嗯。能办到吗？以他品性，等他到达元婴期，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重塑肉身的。关于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甚至……他或许还能帮你手刃仇人。”
宫清瑶连眨了好几下眼睛，冕服男子的话太让她心动了，但是……这天上会掉这么大的馅饼吗？
“会的。”冕服男子不需要宫清瑶提问，便直接回答了她的担忧，“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今年十五岁了，却还只是一副十岁的模样？就连实力也停留在炼体期？”
“为什么？”宫清瑶下意识问道。
“嬴胜在出生的时候，引发了天地异象，当时直接将方圆十里的灵气都吸引了过来。”
宫清瑶打断道：“赢胜？是那个小家伙的真名？输赢的赢吗？哪个胜？”
“亡口月女凡的‘嬴’，胜利的胜，我替他取的。”
不知道是不是宫清瑶的错觉，在谈到小男孩的时候，她发现，表情一贯冷漠的冕服男子竟然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
“唔……”宫清瑶沉吟了一番，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感觉不太适合他呀，小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好胜的人。”
“我有问你的意见吗？”冕服男子眼神不善地说道。
宫清瑶不爽地撇了撇嘴，眼睛看向别处，一副小太妹的模样，“啐，那你继续说呗。”
“自从登神天梯被摧毁了以后，世间的灵气愈发变得稀薄。”
“确实，我刚才离开识戒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冕服男子眯起眼睛，凌冽地瞥了宫清瑶一眼。
宫清瑶连忙举起双手，五指张开，掌心朝向男子，“你继续说，我不插嘴了。”
冕服男子收回那充满冷意的眼神，继续说道：“当时的灵气完全不够，哪怕是方圆十里的所有灵气。因此……”
“嘶——”宫清瑶突然倒吸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打断道，“当时怀着嬴胜的妈妈，岂不是就成了首当其冲！”
宫清瑶刚插完嘴，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话多的老毛病又犯了，连忙伸手掩住嘴巴。
本以为冕服男子又要生气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有些悲恸[tòng]地应了一声，“嗯，差不多吧。”
“诶！话说你是他哥哥对吧？你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识界里？而且你们两个人长得也太像了，除了老嫩程度不相同以外。我刚才差点就以为你是他来着，只不过他用幼童的模样欺骗了我而已。”
“嬴胜他不会欺骗任何人。”
“知道了知道了。”宫清瑶敷衍地应道，然后在心里嘀咕，“啐，是人就会说谎，怎么可能有不会说谎的人。”
“我说他不会说谎！”冕服男子突然出现在宫清瑶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会就不会咯，现在你是我老顶，你说什么都对。”
“哼。”冕服男子冷哼了一声，懒得再跟宫清瑶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个不停。
他一边踩着池面跟宫清瑶重新拉开距离，一边仰着头述说道：“其实我跟他同岁。当时母亲怀的是双胞胎。”
“什……”宫清瑶刚发出一个字，就突然想通了很多问题。
“是的，当时受他影响的还有我。我还没来得及出生，就死在了母亲的肚子里，然后我带着怨气冲进了他的识界。”冕服男子平静地说道，其模样仿佛在述说着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诶？那你怎么会要求我劝他把你给吃掉？他害死了你和妈妈，你不是应该很恨他才对吗？”宫清瑶疑惑地问道。
“嗯，一开始我确实打算夺走他的身体。”
宫清瑶的眼珠子“咕噜”一转，很快就接话道：“然而他并没有抵抗，任由你来掠夺。”
“是的，他不仅放任我去攻击他的灵识，还不断地将灵气、魂液，甚至是本源精华都输送给我。正是他这将近十五年来坚持不懈的举动，才导致他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冕服男子的表现非常平静，宫清瑶根本无法从表面看透他的喜怒哀乐。
“诶？不对！一个人怎么可能连续十五年不停地往外输送精元？按照常理来说，这么做不到两天就成人干了。”
“我有说过他是人吗？”
宫清瑶由上而下地打量了一番冕服男子，问道：“那你是什么？”
“我当然是人，很普通的一个人。”
“那嬴胜呢？”
“龙。他完全继承了父亲的真龙血脉，我俩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无法承受龙子的分娩。”
宫清瑶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定。
冕服男子察觉到宫清瑶的内心所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宫清瑶说道：“如果当时的灵气是足够的话，只要你们的妈妈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儿修为，哪怕是普通人，也是能够顺产龙子的。”
“……”冕服男子突然沉默了下来。
宫清瑶虽然不能像冕服男子那样时刻洞察她的想法，但是却直接将男子此时的心境说了出来：“你们的妈妈应该是自愿牺牲的。
我猜她当时的目的，大概率是为了给嬴胜塑造一个健全的体魄。
毕竟龙族在出生的时候，如果得不到足够的灵气滋养，其天赋就会大打折扣。
这也是真龙一族一直都无法壮大的原因之一，完美降生所需要的条件太苛刻了。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当时在她的肚子里面，除了嬴胜以外，竟然还有你这个双胞胎。”
“别难过了，大不了借你一个肩膀靠一靠。”宫清瑶走到冕服男子的身边，劝慰道。
“滚。”
“啐，好心当做驴肝肺。”宫清瑶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冕服男子平缓了一下情绪，再次恢复到那个冷漠的模样，“以你的聪慧，大致情况已经了解了吧。你只要能成功劝得他把我吃掉，你身上的契约到时候自然就会消失了。”
“想不到你也会夸人呀。”宫清瑶挑了挑眉，“不过，为什么不考虑一下灵识分离呢？这不是大团圆结局吗？非得消失一个来煽情？”
“你可能从来都没遇到过我这种情况。”
“当然。”
“其实真正的我，在强行入侵他识界的时候，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什么意思？”宫清瑶眨了眨眼，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
“你应该也知道，每一个识界都有应激保护机制。”
“嗯，对啊，就像我们被针扎到手会下意识缩手一样，这是身体的应激反应。”
“没错，当时我刚进入他的识界，他的灵识就自动把我给消灭了。”
“那你现在是什么？你人都没了，还能跟我说话？”宫清瑶困惑不已地问道。
“其实我也是嬴胜。”
“那你刚才又说你是他哥？”
冕服男子没有在意宫清瑶的打断，继续说道：“同时，我还是他哥。或者说，是一个他用来欺骗自己的假哥哥。”
“那你刚才还说他不会欺骗任何人？哼。”宫清瑶很是记仇地吐槽了一句。
“我说的‘他’跟你所说的‘他’不是同一个‘他’。现在的嬴胜是不完整的，他将绝大部分的人格都切割了出来，现在他所剩余的人格并不懂得说谎。”
说着，冕服男子突然顿了顿，问道：“你知道斩三尸吗？”
“啊？难道你是嬴胜的恶欲分身？”
“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就简单多了。我的情况只是类似斩三尸，而不是真正的斩三尸。他为了弥补对母亲和我的愧疚，将一部分灵识分割了出来，企图让我继续活着。只是，那时候的我，不过是一介胎死腹中的怨婴罢了，又怎么可能还能继续活下去？”
“真龙灵识的应激反应，就算是换成一个普通修仙者，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宫清瑶替冕服男子说道，“更何况，你当时还是一个未能出生的婴儿。”
“嗯，你说得没错。”
“你既然想将两个灵识重新融合在一起，为什么不选择直接吃了他？那不是更快捷吗？”宫清瑶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那你想一想，如果由我来吞并他，那这具身体的最后形态会是什么模样？”
“呃……”宫清瑶扯了扯嘴角，“好像……会变得不伦不类的。唔……不过，你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具体会变成什么样。”
“就像我现在这样，本质上是嬴胜，但会不受控制地以哥哥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同时我又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哥哥。再说了，假如真正的哥哥尚在人世，我想，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会变成这么一个鬼模样。”
“你既然不是真正的哥哥，又有什么资格替他原谅嬴胜？”宫清瑶仰起白颈，毫不退让地质问道。
冕服男子并没有因为宫清瑶的这个反问，而表现出不快。
他平静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自然地以哥哥的身份自居？”
“你说。”
“在我最后的那段时光里——也就是被嬴胜反伤，并借助他的一部分灵识苟活着的那段时间——我的人格以及怨气已经对嬴胜的那一部分灵识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可以说，我也算是嬴胜真正的哥哥。”
“你这说得我思维好乱呀，啧！”宫清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大概能懂你的感受了。你的怨气已经被嬴胜十几年来如一日的举动所感化，同时你也希望能解脱自己，不想再以这样的形式存在于他的识界中。我说得对吧？”
“嗯，既然你理解了我的意图，那便去办吧。嬴胜他作为真龙后裔，当你的徒弟也不至于丢你的脸。”
宫清瑶狡黠一笑，“嘿嘿，等我以后教好了他，本姑娘就是真龙一族唯一一位人族老师。”
“噢，对了，顺便提醒你一下。现在龙族四分五裂，四海龙王都在争夺龙皇之位。嬴胜的真实身份若是被泄露了出去，肯定会引来诸多争权者的围杀。不过，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一代药圣，应该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些小问题吧。”
“你不用搁这阴阳怪气，我现在虽然实力大减，但是脑子还是有的。”宫清瑶反呛了冕服男子一句。
“嗯，我相信你的能耐。出去吧，慢走，不送。”
冕服男子话音刚落，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突然将宫清瑶往识界外挤出。
宫清瑶在被完全挤出去之前，扭头朝着池面上的冕服男子大声喊道：“你若是相信我，倒是把契约给解了呀！”
而回应宫清瑶的，只有那一抹冷漠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