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加尔怎么样了。”
在深渊之中，不断将那些人们拯救着，从监牢之中救出来的欧希娅心中略略带着几分焦虑，她自言自语着。
“……你话好多。”
不想，心中的天使只是无奈地吐槽着。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天使小姐。”
欧希娅并不在意对方的吐槽，她也明白加尔罗斯不可能失败，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地担心嘛，那又能怎么办呢？
“……”
“至少给个名字吧？”
“……那就，莱赫娜。”
“……莱赫娜？好怪的名字。”
“啧。”
“好吧，莱赫娜小姐，你是加尔的契约天使吗？”
“……”
“我也可以直接问加尔的。”
“啧，不是，和你们这些圣骑士签订契约的天使都是第一代天使，而负责惩戒背弃誓言的堕落骑士的，是我这样的第二代天使。”
莱赫娜略略有些不爽，但是欧希娅这个威胁肯定会让她更不爽，两害相权之下，她还是选择了告诉欧希娅，“区别在于，第一代天使没有性别，没有情绪，他们是神主所创造的使者，是维护信仰的诸多法则的工具。”
“那，你们第二代天使又是……？”
“……”
沉默许久，莱赫娜轻声叹气。
“你确定要听？”
“怎么了？”欧希娅有些不解，莱赫娜这个样子，好像是要说某个惊天秘密一般。
“你听了之后，可能你会信仰崩塌。”
“……我已经很崩塌了，天使居然会真的附身在一个人身上。”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那个混蛋……”
莱赫娜气呼呼的，但是还是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把话题转了回去，“实际上，我们所信仰的神主，我们天使的造物主，已经……沉寂了。”
欧希娅忽然间一愣。
沉寂了？
什么叫沉寂了？
“就是说，我们的神主的意志，已经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而祂最后一道命令，是对祂自己内部的那些意志下达的。”
“去维持人类的永恒。”
“我们就在祂沉寂的那一刻，诞生在了祂的神国之内，不同于第一代的天使们，我们诞生的瞬间便明白了什么是悲伤。”
“有别于那些没有情绪，只是维持着神国和法则运转的天使，我们才是神主最后的选择，因此，是为第二代。”
莱赫娜淡淡地说道，她顿了顿，“我们被赋予了性别，是为了感受人类的不同。人类因性别不同，有着不同的烦恼，我们便倾听与学习。在人类痛苦时，施加无形的安抚，在人类死去时，引领他们的灵魂，回归神主的永恒怀抱，前往天国长眠。”
“……”
欧希娅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她根本不敢相信，她所信仰的一切，她所信仰的神主，竟然已然不再拥有自己的意志！
那么，那些求恩日，审判日的习俗，真正接受审判的，真正做出审判的……也只是人类而已啊。
等等。
“那，加尔知道这些吗？”
“知道。”
所以加尔罗斯才会毫不犹豫地放下了过去的道路，而选择了自己所开辟的道路。神主归于沉寂，他便要做神主在人间的代行者，便要代替神主，去执行正义，去守护人类。
这是……何等伟业。
兴许人类脆弱无比，不可能完成这项功绩吧，但这也绝非自比神主的傲慢，而是真正信仰的践行。
欧希娅几乎在一瞬间就想通了，而莱赫娜也对她的转变感到惊讶，“你，难得的算是一个脑子转得快的啊？”
“怎么？”
“很多天使都曾经和人类说过这些，而他们的下场基本全都是疯狂或选择了背叛。”
莱赫娜淡淡地说道，“当他们知道，自己的救赎并不会降临的时候，他们宁可放弃誓言与信仰，去追寻其他的救赎——哪怕这救赎肮脏无比，甚至以他人性命为食。”
“这……这个答案对于普通人的冲击力真的不小，很正常。”欧希娅也只能苦笑了，没办法，这真相实在是有些太惊世骇俗了。
“所以……即便是很不甘心，我也的确相当佩服那个混蛋……他似乎毫不犹豫地就理解了真相，而后，他的信仰更加坚定了。”
莱赫娜虽然语气之中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是她却是第一次称赞了加尔罗斯，“这样意志坚定的男人，加上他的特殊性，他必然能够重振这人间的颓废信仰。”
欧希娅深以为然，加尔罗斯的信仰与意志坚定如钢，他的心中也有无穷无尽的正义。
等下。
什么叫做，特殊性？
随着欧希娅心思的变化，莱赫娜显然是已经知晓了她的疑惑，不由得咂了咂嘴，“你都没有感觉吗？”
“什么？”
“……光是从圣力上看，那个男人就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啊？”
确实，加尔罗斯的圣力多得难以想象，即便他不再是圣骑士之后，他是圣力容量仍然远远超过欧希娅。这一点，完全不正常。
圣力的多少，基本上就三个决定性因素：身体的特质，信仰的坚定程度，和使用的熟练度。而后两者，欧希娅并不认为自己和加尔罗斯能够差出如此鸿沟。
“事实上，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能够使得一个人的圣力量与其他人产生飞升般的差距。”
“那就是这个人本身灵魂的特殊。”
灵魂，特殊？
难道说，加尔罗斯的灵魂不是人类的灵魂吗？难道说他是什么下凡游历的天使？？？
“别瞎想，天使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以到人间的，除了工作之外，就只可能是被流放的结果。”
“呃……”
“你在这一点上真的好迟钝。”莱赫娜毫不犹豫地吐槽了，“难道说，为了维持他在你心中的完美形象，你不肯相信这一点？”
“……”
欧希娅没有回答。
“这个的话，你倒是不用担心，他并不是什么非人存在，他只是人类之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批。这个出类拔萃不是说的力量，而是说的……作为人类本身的优秀。”
“而这份优秀，使得他可以接触那圣力体系下，最为神秘的存在。”
“你见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