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冷厉目光的注视下，那个小巫妖撇了撇嘴，毫不犹豫地认怂，把面前的“祭品”让给了那个怪异的女人。
从前就听说过她很厉害，虽然好像成为亡灵时间非常短，但，没有谁能够奈何她。
海蕾娜连一个眼神都懒得丢给他，而他也尴尬地后退，“这个，我不跟您抢，您要是话您就拿去……”
亡灵之间抢夺“猎物”这种事情其实非常常见，只不过，他是没想到自己挑得这种半死不活的，马上快要入土的人下手，打算给他们一个痛快都有人抢啊。
话说回来，海蕾娜的身体似乎比之前更加漂亮了？那身躯原来干瘪的地方完全圆润了回来，除了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肌肤，以及那刺穿喉咙的金属囚徒项圈之外，她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正常人。
原来亡灵还可以这么好看吗？
小巫妖撇了撇嘴，耸了耸肩，他对于海蕾娜的行动完全不能够理解。
“那个，大姐啊？”
海蕾娜不想理他。
“那个，咱们都是亡灵，都是靠活人血肉活着的，呃，半死不活着……”
海蕾娜瞥了他一眼，意思是说重点。
“那个，您能给我剩一点吗？我，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海蕾娜对于他的请求不置可否，她再度伸手，把无数强酸液体喷在她从那个半死之人的身体上切下来后的创口上，强行止血，甚至把血管给人接上了。
在处理完这一切之后，海蕾娜方才开口。
“这里有漫山遍野的野猪，你告诉我你没吃东西？”
“不是，大姐，我打不过野猪啊！！”
小巫妖惨叫一声，“姐啊，我就是个小巫妖，弱的不行的那种！我全身上下就我这骨头最值钱，淬炼几年的那种！”
“关我什么事。”海蕾娜轻飘飘地回复道，她再度瞥了他一眼，“巫妖打不过野猪？别开玩笑了，否则你就给我去城市里面当小丑。”
小巫妖眼睛一亮，“哎呀，您真是我的亲姐啊！这还真是我能干的，那个……当小丑生活待遇如何？他们会不会歧视我是个死人不让我干啊？”
“……”
海蕾娜无语，但是她也懒得废话，丢下那个半死之人自己恢复，她将那条手臂细细咬断，嚼碎，唯独剩了一根小手指，丢给了小巫妖。
这孩子真适合搞笑，就当这是给小丑的打赏好了。
“哎呀，谢谢姐！”
“别叫那么亲密。”海蕾娜轻轻地舔了下自己的手指，意犹未尽地品味着刚刚血肉的味道，如同是猫咪舔爪一般，细细地舔过她的每一根手指。
“诶嘿嘿……”
“傻笑干什么。”
海蕾娜迈开步子，而小巫妖迅速把那小拇指捡了起来，一口吃了下去，这一口吃的热泪盈眶，可惜他没有眼珠了，也没有眼泪，只是看着滑稽。
“那个，姐姐啊，您真的是个好人。”
海蕾娜哼了一声，“好人会沦落到我们这个地步？靠着人类血肉苟活？”
“害，好人和什么下场没关系啊。”
海蕾娜轻笑，这倒是没有说错什么，的确如此，人的一生与他是善良还是邪恶没有任何关系。
那些把欲望发泄在自己身上的狱卒们，不还是活着吗？而自己早已人不人，鬼不鬼，除了自己最初的愿望，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世间哪有好人就要幸福的道理？
又哪有坏人就会受到惩罚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
“呃，我还是人的时候，叫做罗尔贡。”小巫妖罗尔贡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说自己活着的时候的名字好不好。
一个巫妖，如果是自己变成的巫妖的话，那一定会非常厌恶自己生前的名字——想要成为一个巫妖，其实条件非常复杂，准备命匣什么的，都是成本极高的。
所以一旦成为巫妖之后，巫妖们一般直接改名字，直接赖账。
只不过，罗尔贡不是一般的巫妖，他本来是作为骷髅被复生的，但是作为骷髅被复生的他却意外地仍然保有自己的理性。
也是因为这个理由，罗尔贡才能够成为巫妖，而成为巫妖后，巫妖长老也只是教给他一些召唤骷髅和养骷髅的方法，作为一个仆从一般使唤。
所以他打不过野猪真不是开玩笑……
“那么，罗尔贡，自己去打野猪吧。”
海蕾娜也只是觉得这孩子挺搞笑的，可以留在身边当一个说话的。
要知道，她虽然是亡灵，但是她本质上还是那个傻傻的，一头钻入瓦兰尼亚去用自己的医学和魔法救人的小魔女啊，如果太久没有人跟自己说话的话，她会很难受的。
虽然变成亡灵了，性格也变得不爱说话，但是本质上还是没有改变的。
当然，另一方面是这孩子可以随便使唤，教一教之后就能够配合自己去救人了。没啥心眼的好孩子，谁都喜欢的。
当然了，缺心眼那是另一码事。
不过显然，罗尔贡或许不是缺心眼，但是确实是有点缺……智商。
“你怎么做到的？”
海蕾娜面对着被野猪拱翻了的罗尔贡，她简直无了个大语。
小骷髅法师罗尔贡泪眼汪汪，好吧，这只是个比喻，罗尔贡完全没有泪腺，他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海蕾娜，然后被野猪拱啊拱的，拱到上蹿下跳。
海蕾娜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真要接纳了这孩子，她感觉自己就背上一大堆的破事，比如说，想着怎么把这孩子捞出来。
无奈，海蕾娜随手一挥，即便她的魔法大多数已经不能用了，可是甩出去的酸液一样可以把野猪烧的惨叫。
“你一个魔法也不会吗？”
海蕾娜感觉很无语，她拉了拉自己身上有些破破烂烂的衣服，把自己身上的充满诱惑力的部分遮住，然后闭上眼睛。
“不会，我只会召唤骷髅……”
没有骨头，罗尔贡就是一个啥用也没有的骨头架子。
海蕾娜沉默着，随后摇了摇头，“把这个野猪烤了吃吧。”
“烤？”
“自己想办法生火。”
海蕾娜觉得她还是得教一教，从最开始的小火苗开始教……
（这俩后面还挺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