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
六个人面面相觑。
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任务。
“对，做生意。”我摊摊手，“对你们来讲，应该很简单吧？”
“呃，那确实。”
他们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
这倒不是不谦虚。
一个高阶欺诈者，要是连生意都做不好，这个头衔就可以摘下来拌饭吃了，所以这点自信他们还是有的。
但是紧接着，我就泼了一盆冷水过去。
“听好。
“我要你们分别去不同的国家经商。
“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就只是专心经商。
“目标是给我做到跟各国皇室和各大教会有商业来往的地步；做到，嗯......不说富可敌国吧，至少要达到无法被轻易撼动的程度。
“至于时间，五年，十年，不设限制，我等的起。我要的是一个足够扎实的结果，求稳，而不是求快。”
我讲完了。
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我翘起二郎腿，以一个悠闲的姿势看着他们。
“......”
对面几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难么？
讲道理，确实有难度。
要想达到我所要求的目标，头脑，实力，运气，缺一不可。
但是没有办法。
必须完成。
即使再难也要完成。
多年前，赛莉娅派出去的探子之所以会暴露，就是因为在立足不稳时急于搜集情报，导致引起了光明教会的怀疑，否则以高阶欺诈者的伪装能力，只要行为不可疑，就不可能被看出端倪。
基于之前的教训，这一次，就要换一种打法了。
先稳稳立住，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这一步一旦走成了，甚至不用再为情报费尽心机，因为到了一定位置上，情报这东西，会不请自来。
在此基础上，如果顺便还能从人类手里赚点钱，那就一举两得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这精挑细选出来的六个人。
怎么，还没开始，就已经退缩了么？
不。
他们并没有让我失望。
沉默片刻后，他们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殿下。
“为了魔族，必不辱命。”
............
任务主体确定下来后，接着就是一些细节上的安排。
虽然这件事的成败主要还得靠他们，但作为幕后首脑，该给的支持，该做的后勤工作，我还是要做到位的。
首先是伪造身份。
这点无需担心，我事先让艾德搜集了不少人类贵族的背景资料，大多是一些已经没落的、被权力中心所遗忘的凋零家族，这些家族基本都不剩几个活人了，甚至有些只剩下姓氏，已经没有了后裔。
挑选这样的家族来伪造身份背景，主要是不容易露陷。
这年头信息透明度很低，那种濒临灭绝的家族，也不会受到多少关注，就算有人较真查起来，族人都死光的情况下，也可以来个死无对证。
再有就是，顶着这些家族的姓氏，好歹有个贵族头衔，做事更加方便一些，毕竟再凋敝的贵族也是贵族，从起点上讲，就要比平民强。
身份问题解决了，接着就是资金。
这就更不是问题了。
明天，最迟后天，绯红堡会收到艾尔莎针对宴席上闹事的那笔赔款，数额相当于图萨茵一整年的税收。
我已经跟赛莉娅说好了，等这笔赔款到位后，全部交给我用。
马车里，我看着对面六个人，缓缓说道：“我可以提供给你们的启动资金是，一千万。”
“一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他们整个愣住。
“怎么，少了？”
“不，不是......这太，太多了。”
嗯，确实不少。
一千万，可不是金币银币，而是魔晶。
魔晶，在人类那边是极为珍贵的魔法材料，但在魔族的领地内，却只是通行货币而已。
因为魔族盛产魔晶。
那些人类商队之所以愿意冒险来图萨茵倒卖货物，就是因为赚到魔晶后，拿回去可以兑换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人类货币。
一千万魔晶，毫不夸张地说，在某些小国都可以买一座城市了。
谢谢你，艾尔莎。
你真大方。
这姐妹儿能处。
接着我说道：“这笔钱会平摊到你们几个身上，无论做什么生意，应该都足够了，但前期不要太张扬，不要在实力不足时，让别人看出你是块肥肉。”
想了想，我又补充说：“如果不小心被看出你是块肥肉，那么避免被吃掉的最佳方式是，让人相信你有毒。这么说，你们懂么？”
“殿下，我们懂。”
很好。
跟聪明人交流就是轻松。
“行了，我要交待的差不多就这些，剩下的去找艾德，你们的新身份资料在他手里，拿到后，尽快背熟，另外，由于你们要去往不同的国家，所以要抓紧时间掌握当地的语言。”
“是，殿下。”
“还有。”我说着，从衣兜里掏出六只小瓶子。
很小的瓶子，约小指粗细，里面装满了黑色的浓雾。
这是拜托露茜提炼出来的，我的一小部分本源之力。
我将瓶子递给他们，叮嘱道：“面临死境时，如果走投无路了，就把它打碎。”
“这是......”他们拿着瓶子，有些好奇。
“不必知道那么多。”我说，“只需记住，非生死攸关时，不要用。”
“是，殿下。”
谈话的最后，我问了他们几个的名字。
他们一一报上姓名后，我说道：“好，我都记住了，相反，你们要忘记自己是谁，从今往后，你们在我这里只有代号。”
“那，我们的代号是......”
我略微思考，然后依次指着他们说：“仓鼠，兔子，海狸，少女，白鸽，公鸡。”
众人：“......”
仓鼠：“殿下，为什么她可以是少女？”
我：“因为她比较好看。”
仓鼠：“......好吧。”
公鸡：“殿下......”
我：“不许抗议。”
公鸡：“是......”
所有事情都交待完了。
最后的最后，我深深看了他们一眼。
【圣阶•精神烙印】
烙印以下事实：
——任务过程中，暴露真实身份，死......
——任何对魔族不利的行为，动此念头，死......
——对我交待的任务保持积极态度，若有懈怠，死......
——被我和赛莉娅之外的任何人强行解除此烙印，死......
对不住了，各位。
不是不信任你们，我只是不信任人性。
毕竟那笔钱数额太大。
是甘冒风险，卧薪尝胆地完成我布下的任务，还是携款脱离魔族，藏在人类国度里舒舒服服地当个富家翁......
这种选择，这种诱惑，放在任何人身上，我都没法给予无条件的信任。
悄然无声地施展完精神烙印，我心里松了口气，随后说道：“抱歉，没有给你们准备践行酒，但我等着，等你们事成归来，到时候，我会跟你们一起喝庆功酒。”
“殿下，那一天不会太远。”
我笑了笑：“有你们这句话，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