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梦说的都是真的吗？”孟初曦泪眼蒙眬地询问，那副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闻人灵梦脸上的和蔼微笑越发趋近于灿烂，她差不多快绷不住了。
但，还需再添一把火。
“诶？师姐才知道吗？宁天师还在山庄的时候就已经和柳诗情走得很近了。宁天师病重的那几天不都是她在照顾吗？两人没日没夜的待在一个房间里、形影不离，灵梦还听到宁天师可是直呼其名的呢，可亲切了……
“他们选择私奔，应该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吧。”
日夜共处、形影不离、亲密、私奔……这些词汇就像是一根根银针插在孟初曦的心头。她不再急躁，悲伤已然填满她的情绪，世间仿佛都变成灰色的了。
她那绝望的哭泣声惊扰了山中鸟兽，欺骗是能够忍受的，难以释怀的是，她不得不接受她就此失去了这个世界仅剩的，能够带给她温暖的人。那个人的怀抱她没资格再度占有。
孟初曦扑进师妹的怀抱里，泣不成声。
“我不明白……我不懂，为什么，我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他的爱……凭什么？情愿放弃修为，也都要肯定自己是喜欢他的……我以为，他只是生我的气，要离开我一段时间。
“明明都已经在想该怎么挽回他了……为什么要骗我。不都已经接过吻了，这是不离不弃的约定才对。为什么……要抛弃我，不要我了。不是要救赎的吗，这是约定……怎么会是这样？
“你是只属于我的废物天师，九天玄女也只有你有资格迎娶……上天，不都是这样决定好了的吗？”
哭腔掩盖了话语，而显得语无伦次，但她流露的悲伤足够使人共鸣。
孟初曦会为了宁迁的死而自绝，在她的心目中，他和她的关系远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概括的。
就如她所哭诉的。
她确认到心意的那一刻开始，就已成了上天见证的事实。
九天玄女是高洁的存在，蕙心兰质而鉴天地，心怀所爱虽有悖常理，但也必定真挚纯粹。
呀~好像稍微有点过头了呢……
师姐也真是的，既然这么喜欢他，多少也该有那么一丢丢相信他才对吧？不愉快~
闻人灵梦只是想整点恶作剧，但实在没想到自家师姐居然这么好骗。
她看着自家师姐这么伤心，脸上的和蔼微笑也挂不住，却是显得有些尴尬，不得已改换说辞。
“师、师姐也犯不着这么伤心的，刚才都是从庄里听来的谣言啦！宁天师离开的那天，我们不都是看着他独自离开的吗，所以柳诗情是不是宁天师拐跑的还有待商榷呢！”
孟初曦止住了哭声，又问，“真的吗……？”
闻人灵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竟是在天下第二的脸上，看见了和无家可归的小女孩一样的表情……
“应该是这样的吧。”
她似安慰地笑了笑，又实在不甘心被单纯的师姐击败，继而又追加说。
“不过师姐也不能掉以轻心呢！柳诗情的确是擅自离开了山庄，依灵梦看，保不准就是去找她的天师大人了！宁天师走不快，肯定会被柳诗情追上的。两人一路同行，说不定……”
孟初曦的哭声不再，却又被顺利勾起了警惕心。
“那，灵梦觉得，师姐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闻人灵梦装模作样地指着下巴，思量一会，给自家师姐出了个主意。
“宁天师此行主要是为了游历世间，所以他肯定会去人多的地方，况且他离开才不过几天时间，灵梦觉得，在奉天城应该可以……”
她说到“奉天城”三个字的时候，忽然地止住了声音，表情凝滞。
“废物天师还在奉天城吗？可是，师姐又不能随意离开枯叶山庄……”即使话没说完，孟初曦也听懂了自家师妹的意思。她欲言又止，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看向师妹。
不祥的预感，在闻人灵梦的心中滋生、蔓延。
“奉天城……我记得，师尊就是在奉天城里遇见灵梦的吧？”
闻人灵梦先是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又赶忙摇头。
她预知了自家师姐后面会说些什么，内心已然凌乱不堪。奉天城的确是她的故乡，但是她却不是很想回到那个地方，那里有着某位她不想面对的人。
孟初曦刚好忽视了闻人灵梦的小动作，自顾自地说道，“说起来，灵梦自从进入山庄就没有再出去过吧？想想也快过去二十年了呢，灵梦就没有想过回去看看吗？”
无意之言却戳中了闻人灵梦内心的柔软之处，她罕见地没有维持住和蔼微笑，沉默不语。
“那这次师姐就准许你回去看看，顺道帮师姐……不对，顺道把那个擅自离庄的女弟子带回来！”
“我……”
闻人灵梦刚想着拒绝，就被孟初曦嘟着嘴瞪了回去。
“呃……灵梦只是在担心，师姐一个人处理不过来庄里的大小事务。”
“没事的。”
孟初曦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转身回眸，露出白莲花那般纯净的笑容，似认真地说。
“师姐仔细地想过了，我与其在这里故步自封地期盼他回心转意，不如重整旗鼓待到来日让他刮目相看。终有一天，九天玄女会让废物天师喜欢她的。”
此刻，闻人灵梦忽然发现，那个柔软娇小的师姐，似乎踏进了阳光照耀着的地方。
“嗯，我听师姐的。”
她回以柔和一笑，转身迈进阴影。
过去二十年了，终于还是要回去了吗？不，奉天城那么大，不去那个地方就没有关系了。
……
宁迁一觉睡到了翌日午时才醒，吃过午饭后，领着柳诗情来到了奉天城的大街上。
为了解决昨晚睡前发现的一些遗留问题，他边走边查看某人的命格档案。
看完，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内心感慨：枯叶山庄的师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灯！
“天师大人，今天我们要去哪啊？”柳诗情好奇地提问。
“潇湘苑。”
柳诗情满脸震惊。
潇湘苑不是奉天城数一数二的青楼吗？！
天师大人去这种地方做什么？
——
注：闻人灵梦不是妓女！！！下一章就会解释清楚的！论连载的弊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