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吟氏族的领地毗邻王都,领主是一位和蔼又活泼的妇人。她把领地治理的仅仅有条,领地的人民都十分爱戴她,不过这段时间她在盘算着退休的事情——所谓的退休其实就是将一切事务都交给自己的女儿来操持,美其名曰“继承”,而自己则把管理的重担一甩,尽情地一边拿着收入一边享受生活。
新的领主,也就是她的女儿,名叫格拉斯茵克——这个名字来自北方少数民族的语言,本意是“漆黑到如镜子一般”——在当地语言中指的是深不见底的平静潭水,鸟瞰而去就好像漆黑的铜镜镶嵌于大地。据说老领主诗吟女士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安布罗斯帝国的北方修建道路与驿站,那时的她在前线担任监督,正是在那段日子里被北方的大湖群的美景吸引,而想到的名字。
而小诗吟她本人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冗长的异域风格的名字,总对人说:“叫我小诗吟就好。”
实际上小诗吟的年纪要比夜蜂还小几岁,刚上任新领主之位没过多久,母亲就让她去见一见夜蜂,那个新的治安官——结果她一进门就正巧看见夜蜂在修理自家的女仆,从此她就在心里把夜蜂归类为了“肯定合不来”的那类人。
尽管如此,小诗吟还是对那名女仆起了兴趣——她敏锐地观察到了梅里的圆耳朵。和王都人的尖耳朵截然不同,那个名叫梅里的女仆一定是来自王都以外的【异族人】。
“领主,已经是用餐时间。”佣人叩响藏书室的大木门。
自从小诗吟从夜蜂那儿回来,就对名为梅里的异族人感到了好奇。一回家就立刻冲进诗吟氏族那巨大的藏书室里——即使在贵族之中,诗吟氏族无疑也是知识水平靠前的,巨大的地下藏书室规模不亚于她们大宅邸里供地上居住的部分。而她在这书海中几乎查阅尽了所有有关异种族的部分,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描述能够套用在梅里身上。
“除了圆耳朵外,其他部分都和我们长得差不多……”小诗吟推了推单片眼镜,“兽人,虫人,蛇……这些显然不对。哈迪安德尼斯特……这个种族有一点点可能性,但是记载的内容也未免太少……”
小诗吟翻到了一个名为哈迪安德尼斯特的神秘种族,从书中描述来看,这个种族的外貌和安布罗斯人很相近,而且并不具有尖耳朵……书中对这个种族仅有一点点描述,来自诗吟女士——小诗吟的母亲年轻时外出探险的回忆录
“但是那个女仆被打成那样……夜蜂当时明确说了她需要用药物来治疗伤势,我听的一清二楚。这点就不符合了……”
小诗吟往后翻页,随后大失所望。因为书中记录的哈迪安德尼斯特人是能够迅速恢复自己的伤势的,即使被砍断肢体也能在短时间内长出新的肢体,皮肉伤更是能够高速愈合。
“哈迪安德尼斯特,这个种族太神秘了,就寥寥数语描述了再生能力,配图也没有,等于什么都没说嘛……可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种族就再也没有类似的了。”
小诗吟失望地将书本合上,然后这才听见佣人持续许久的敲门声。
“别敲了,我听见了。”
她收起羽毛笔。尽管她总梦想着能够搜集安布罗斯大陆上的种族图鉴,记录这些异族的外貌和习俗,可是今天的异族图鉴一个字都没有动。实际上除了偶尔和母亲一起坐着战鸟去其他领主那儿串门或者谈生意之外,小诗吟也没怎么离开过王都。
直到她伸着懒腰离开藏书室才知道,自己从上午视察夜蜂宅邸归来后,不知不觉间已经傍晚,连午餐都没有吃过。她只想着下一回再抽空去一趟夜蜂的住所,再仔细观察一下那个女仆。
●●●●●●
某一天早晨,小诗吟独自散步于城区,沿街的妇人们纷纷向这位新的年轻领主道早安。正当她享受着上午阳光时,突然在前面的集市区边发现了一个身影……
被捆成七八股辫子的卷发,还有女仆装,那个小小的身影肯定是夜蜂家的女仆梅里。
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夜蜂因为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让梅里去集市帮忙买些食材回来做午饭。梅里以担心奴仆项圈会限制活动范围为由拒绝,夜蜂却用手指蘸着水对着梅里的额头画着奇怪的小法阵,然后表示她已经放大了这个奴仆项圈的控制范围,只要梅里不离开十条街的范围便无事。梅里只好装作不情愿地出来买菜,实则心中为恢复了部分自由而暗喜。
梅里此刻满脑子想的只有当初被夜蜂擅自套上奴仆的项圈还施加了魔法,害的自己始终不敢离开夜蜂太远,只得处处被管教。一想到这梅里就咬牙切齿;如今佯装乖巧隐忍一个多月,终于能够为所欲为,至少是暂时的。对梅里来说十条街的活动范围已经足以干出不少“好事”了。
迫于夜蜂的管教,梅里自诩的神偷之手已经一个月没有施展了。如今刚一解放她就盘算着来集市顺便给自己赚一点外快。
“这种集市拥挤的地方最好下手捞钱包了……对了,如果连食材本身都能够白拿的话,夜蜂给我买菜的钱就也可以私藏做为零花钱了。”梅里一边想着一边扫视着集市里那一个个疏于防备的猎物们。但很不巧,她在“工作”的时候被小诗吟看见了。
起初梅里心中总感觉自己被一股未知视线盯着,她意识到现在下手并非最佳时机,但这未知视线久久不散。长期不“工作”的梅里放眼人群也不能发现到底是谁在盯着自己,奈何瘾头难忍,最终她只欺骗自己这是错觉,决定下手。
轻松得手的梅里将偷来的钱包藏在怀里迅速撤出集市人群并拐入无人小巷,左右环顾着没人便急不可耐地打开盘点一下这次有多少收获。五六枚金币让梅里心中狂喜,看来这回捞到了个比较富的猎物。不知是因为狂喜还是因为长期不“工作”导致的“技巧生疏”,她竟没发现有人悄然而至出现在身后——
“你平时经常这么干吗?”
年轻的领主悄无声息从梅里的身后靠近,一瞬间把梅里吓得不轻,借助倒吊人的力量几乎反射式的瞬间跳开十步远。因为此时这盏名为倒吊人的油灯正浮在梅里的头顶,所以召唤出的阴影人只是在梅里的脚底,并没有暴露身形。加之油灯也只是浮现一瞬,在小诗吟的眼中,梅里只是头顶一个闪光,然后就靠自己力量跳了那么远。
“那是你的魔法吗,年纪这么小的佣人就已经学会此等魔法……不,不对,不太像魔法。”
小诗吟迅速判断着对方的实力,同时用语言分散着对方的注意力:“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谚语,‘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看在【女祭司】眼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听在【女祭司】的耳朵里。’。”
“我又不是本地人,哪懂你们这地方的谚语?”
梅里同时也在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身材不高的大小姐——从服装来判断应该是个富人。
“我想看看你的圆耳朵。你是夜蜂家的女仆吧?”小诗吟面无表情,“如果你老实一点,刚刚的偷窃我就当没看见。”
“看耳朵……你有什么企图?”梅里话音未落只感觉有一股力量在将自己往对方那边拽……
“Viper——”简短的咒文声中,梅里不受控制地往面前的大小姐的方向飞,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拦腰抓住。梅里反应极快,在被拉到距离对方五步远时,倒吊人瞬间浮现试图控制面前的大小姐。阴影人的双手向前伸的笔直呈抓握状,试图抓住对方,却扑了个空。
此刻梅里突然感觉抓住自己的大手消失了,但面前的大小姐不知何时已经身披斗篷。宽大的斗篷将她娇小的身躯笼罩,但没有戴上兜帽所以还是露着脑袋。梅里的倒吊人双手抓入斗篷中,却丝毫没有捉到肉体的手感,斗篷之下仿佛虚空。
梅里心里一阵恶寒,面前的短发女人就好像个只有脑袋的幽灵,拖着空荡荡的斗篷浮在面前——梅里如同触碰到怪物吓得马上收手。
“果然是奇迹,安布罗斯大陆的奇迹……”
小诗吟拨开斗篷伸出手撩开梅里的鬓角观察着她的圆耳朵,“原来异族人也能做到被奇迹认可……”
在梅里诧异之间她感觉到自己又被一股力量控制住动弹不得,但同时也在迅速观察着面前的小诗吟,这个穿斗篷的矮个子女人从斗篷里伸出手的时候拨开了斗篷,那个时候是能够透过间隙看见她的身躯的,说明刚刚进攻的方向没有错,她并没有用出身首异处之类的可怕能力——梅里曾经在晚间闲聊的时候听夜蜂说过,以前有一些可怕的魔法能够把自己的心脏寄存在安全处,带着没有心脏的身躯去战斗从而避免要害被击中……
想到这里梅里浑身一寒战,转念再想到,“不知道对方在使用什么技能,真是麻烦……在城区里面对一个熟练的法师实在过于棘手……前几天跟夜蜂闲聊的时候她说过一个人不能【同时发动】超过一个奇迹,刚刚我在她斗篷里探了个空的时候她并没有用那个看不见的手抓紧我,而且她把我拉扯过去的时候有喊出什么咒语……也就是说她的斗篷是一个奇迹,而其余的控制则是【女祭司】之泉的魔法了吗?”——长期和夜蜂斗智斗勇已经让梅里的思考分析速度如此之快。
“我曾经在书里读到过,你拥有的奇迹叫做【倒吊人】对吧,能操控自己的影子。”
小诗吟推了推单片眼镜,然后扯一扯梅里的脸蛋,“捏起来的手感和王都人差不多,外貌上也仅仅是耳朵和我们有明显差异,难道耳朵的不同只是个体原因……虽然外貌差不多,不知道内脏会是……”
“痛痛痛别捏了!”梅里一边分散着对方的注意力,一边暗中让阴影人潜入了小诗吟的斗篷里。梅里暗想:“这下手没轻重的混蛋大小姐显然缺乏战斗经验,明知我能控制影子,却毫不在意影子离开她的视线,养尊处优的贵族果然迟钝,这就让倒吊人潜入她的斗篷,看看这个斗篷到底有什么秘密。”
梅里的影子虽然能和本体共享视觉,但梅里却无法理解影子看见的奇怪世界,因此她不喜欢靠影子提供视野。在梅里本体没有视野的情况下派阴影人单独去探索外界几乎全靠触觉。影子不仅能够靠双手进行摸索,还能伸展开蜷曲的长发,如同昆虫的触角那般扫动并传来触觉信息。但梅里立刻不知所措了——倒吊人,自己的影子什么也没摸索到。
梅里让自己的影子四处反复摸索确认,她难以置信自己的判断。面前这个女人的斗篷里的空间仿佛无穷无尽,巨大且没有尽头。此时梅里的内心有一种恐惧油然而生,斗篷下的阴影就是一个漆黑的深渊……莫名的恶寒让梅里甚至没有发现对方为了发动这个神秘的斗篷能力而解除了对梅里的控制。
此时小诗吟完全无视梅里的影子,继续捏着梅里的脸,甚至要解开她的纽扣看一看衣服里面的部分和王都人是否有不同之处。梅里这才反应过来——难以挣脱束缚魔法再度降临,梅里不断扭动挣扎,但她却没有发出喊声——这是她在贫民窟和食人魔街里学来的习惯,在不知对方还有没有援兵的情况下不要大喊大叫。梅里再次慢了半拍发现倒吊人已经被弹出了斗篷,面前的家伙能够自如切换两个奇迹的能力……就在此刻熟悉的声音从巷子口飘来,是夜蜂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夜蜂一进巷子口就看见小诗吟抓着梅里,“领主,早安。”
“别行礼了夜蜂,无聊繁琐的礼节和束腰一样都是我讨厌的东西。”小诗吟抬眼看了看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以上的夜蜂,手里没有解除对梅里的控制。
“你家这个女仆很有趣,能不能借我玩几天?”
夜蜂看了看梅里,此时梅里向夜蜂投来了求救的眼神。夜蜂嘴角上扬……
“那就借你玩玩……”
“夜蜂!!!!”梅里终于忍不住尖叫出来
“开玩笑啦……抱歉了领主,这家伙我留着有用。”夜蜂的笑意难以掩盖,她只是想看看梅里着急的样子
“真无趣……”小诗吟没有更多动作,只是随手一挥把梅里甩到夜蜂怀里就独自离开,不愿多浪费一秒钟
“那个小矮个对异族人很感兴趣的样子,竟然连我的耳朵和你们不一样都能观察到……真是不敢想像要是她看见阿古西奈会是什么反应。”梅里站稳以后马上一边瞪着小诗吟远去的背影一边左右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受伤
“你自己不也是个小矮个……”
“重点不在这里啦!”
直到梅里跟着夜蜂回家,她才反应过来之前偷的钱似乎在战斗中都弄丢了。不过弄丢那些钱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那个领主没有在夜蜂面前提起梅里偷东西的事情才是最大的幸运。
●●●●●●
“越担心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就肯定要发生了。”这是妈妈以前告诉夜蜂和九薇枝的一句话。
果然在遭遇梅里之后,阿古西奈的事情没过几天也传到了小诗吟的耳朵里。
“前阵子的那场龙卷风过后,王都的运河里出现了一只从未见过,水性极好的怪物,长得高大又吓人,一上岸把围观群众都吓跑了,后来多亏治安官夜蜂出马解决了那个怪物”。这样的目击报告传入了小诗吟的耳朵。反复回想几遍这个传闻,小诗吟非常在意,她很想见识见识那是个怎样的“怪物”。
小诗吟又听说城郊的孤儿院附近出现了一条之前从未见过的神秘水道,而且这条水道可以在没有人使用魔法的情况下一直悬浮在空中,非常的神奇,就如同一条由水编制而成的绸缎,漂浮着盘在孤儿院附近,如果用手拨弄,则可以直接感受到流水的阻力并伴随着哗啦声而穿过水流。有了这些环绕孤儿院的悬空水道,即使是远在城郊的孤儿院,也能够被城内的女祭司之泉的魔力场笼罩,能够在远离王都中心的地方使用魔法。
——这样当然是不行的。
安布罗斯帝国有法律规定,禁止私自凿井。因为这种行为擅自扩大了女祭司之泉范围。
除分封各地的领主们,在各自的地盘里,经过女王的批准后,允许开凿固定数量、固定地点的女祭司之泉的井或水渠外,一切针对女祭司之泉的凿井行为都受到严格管制。
“擅自开渠和凿井有什么区别……在这玩文字游戏吗?必须制止这些家伙……”
这一次,小诗吟带着数十名私兵骑着斧龙前往孤儿院。如果被女王知道了诗吟氏族的领地里有人公然违法而领主却不采取任何措施,那事情就大了。
“也怪这条几百年没变过的老法律没写清楚,漏洞百出真该好好打打补丁。”小诗吟骑在领头的斧龙鞍上飞驰,“对了,你们几个可不许把我抱怨帝国法律的这些言论传出去。”
左右紧随其后的龙背上的私兵们纷纷尴尬地点点头,跟随上一任领主多年的她们眼里,小诗吟恐怕还不够成熟……
●●●●●●
“夜蜂!阿古西奈被那个变态领主捉走了!”隔日傍晚时夜蜂刚要前往孤儿院就看见梅里匆忙跑来,甩下这句话。“那个变态领主不知道会对异族人做出什么恶心事,一定要你去营救了!”
为了让事态听起来更严重,小梅里不忘补充一句:“那个变态领主上次还想脱我衣服呢!”
夜蜂本来对梅里的夸张表述半信半疑,但这种事情无论真假都不能不信。就像年幼时和薇姐互相骗对方“妈妈有事找你,快过去”一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我得去找领主谈谈,你跟我来。”
“啊,我就不必……”
梅里没有拒绝的机会,被夜蜂一把拉住也带去了。
●●●●●●
就在半个小时前,领主的骑兵小队来到孤儿院。
那时薇姐在屋内带孩子,庭院里只有在晾晒衣物的妈妈,还有一旁帮忙的阿古西奈。
小诗吟本想按照规定收缴罚款,但她在院子里看见阿古西奈的时候立刻就改变了主意……
炽月阿姨在前院里晾晒着衣物,一时间没有看见领主前来。直到阿古西奈走到身旁问炽月阿姨院外那些是谁的时候,炽月才注意到院门外不远处静静走来的斧龙队。
“这悬空的水道都是她做的吗?”
小诗吟的内心非常激动,可她却无法表现出来,就好像天生心里就有什么东西在抑制自己的情感波动一般。刚才小诗吟远远望见院子里的阿古西奈的时候就立刻要斧龙队把脚步放轻放缓,以免将那个半人半鱼的大型奇妙生物惊跑。以至于连专心晾晒衣物的炽月阿姨都没有听见斧龙队的脚步声。
“把她借我研究研究,我就免了你的罚款。”
面对小诗吟提出的这种请求,炽月阿姨看了一眼小诗吟身后的护卫们,迟疑了一下,然后打算拒绝。正巧梅里就从炽月阿姨身后的大门里走了出来,她还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啊?啊,是那个变态领主!”
“……”小诗吟面无表情,旁人完全无法看出她的心情。
梅里转头就逃走了,护卫们正打算追,被小诗吟挥手阻拦。
“随她去吧。”
●●●●●●
夜蜂拉着梅里正前往领主宅邸的路上,梅里一路絮絮叨叨的跟夜蜂叙述着这个领主多烦人多变态,还有着奇怪的能力。领主宅邸门口的卫士们以“领主很忙”为由拒绝了来访的夜蜂,夜蜂毫不犹豫地决定改变计划——偷偷摸摸潜入。
“老领主和妈妈看起来关系不错,我猜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事。”夜蜂说完就拉着梅里来到后院墙外,打算翻进去。
“以前我在妈妈和老领主闲聊的时候偶然听见领主家后院里有个暗道,我们就从那儿进去。你先翻进去看看情况。”夜蜂在墙后小声指挥。
“为什么又要我……”
“谁叫你的【倒吊人】没有视野……只能靠触觉摸索也太不方便,还不如你探头上去看看。”
“不是没有视野,只是视野里看见的东西很奇怪……”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探查一下墙后。”
“暗道在哪?”
“不知道,我也只是听说。”
……
虽然过程磕磕绊绊,但两人还是潜入了后院并找到了后院里的暗道……
●●●●●●
两人顺着绳索滑下地洞,阴凉又潮湿的气息伴随着黑暗,地洞口逐渐远去而缩小在视野中。
“这坑里好黑好窄,我感觉不太好……”梅里刚刚落地就抱着自己的胳膊发抖,“夜蜂你在哪,别离我太远……”
突然夜蜂的额头发出淡淡的光线。微弱的蓝光能够照亮三步远,就像一根小火柴所能够照亮的那么远。
“你这……虽然我见过你的额头闪光了……难道你的光额头就跟秃子的头顶一样还带有长时间持续发光功能吗……”梅里先是吓了一跳,随后用力憋着笑,她害怕声音太大引起卫士们的注意,也害怕夜蜂因此而发怒。
夜蜂指向洞窟前方,她额头的光源只能照亮三步,更远处就是未知的黑暗。可能单方面担心梅里太恐惧,夜蜂小声说:“领主家的地下你还怕有什么怪物吗。最多也就是被卫士抓住而已,又不会吃人。”
“被卫士抓也挺可怕的就是了……”说到这梅里笑意全无。

年轻的领主,格拉斯茵克•诗吟,究竟是敌是友呢
_(:з」∠)_

Axine daspletis 惧斧龙
具有社会性的杂食性龙,虽然野生种群是肉食性,但实际上它们的胃连谷物也可以消化掉,被人驯化成为坐骑,适合在城市之内短距离高速行动(功能类似现实中地球人用的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