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月光下古老府邸之中,循着记忆,悄然穿梭在后花园之中,朝着能爬上屋顶看到高塔的方向潜行。
艾瑞娜小姐一路上非常新奇,悄悄话说个不停。
手朝着不远处的精灵女仆摆了摆:“快看,泽娜瑞利她看不到。”
“无聊。”
“明明那么有趣。”
影王低声回应:“当你在影子中行走十余年,你也会觉得无聊,小屁孩。”
“她看过来了。”
“尖耳朵听觉都那么灵吗?”
影王赶紧矮身躲在附近的石柱后,再用影跃之术,出现在
但影王能感觉到心脏在快乐的跳动,新奇与兴奋在刺激着神经。
好傻呀。分明根本不用偷偷摸摸潜行,以艾瑞娜大小姐的地位,说声我想上屋顶赏月,那还不是两位精灵女仆伺候着,想吃啥水果,就端啥水果。
但影王听到轻盈脚步声靠近,没有解除影匿。
“快,她要过来了。”
影王声音压得很低:“别吵。”
说罢,她再次发动能力,在影子和影子之间穿梭,穿过黑白相间的影界,来到后花园里的一棵月桂树上,枝干上光影斑斓,影王蹲在树干上,双手撑着枝干,像是猫一样。
前方不远处,警惕的精灵女仆踏入后花园,她抬着双手,左右转着头,长而发卷的天蓝色秀发滑过她后背。那碧蓝眼瞳所射出的目光,扫了一遍又一遍。
影王不自觉屏住呼吸,当精灵女仆目光扫过她的时候,她脚掌紧张得“抓紧”了树干。
精灵女仆转过身,看向别处,放弃搜索这里。
呼吸终于顺畅起来。
“她看不到我们耶,明明我们就在她头顶。”
“俺可是大名鼎鼎的影王。”
手自己伸出来,轻轻挥了挥:“我在这。”
不远处那精灵女仆的尖耳抖了抖,扭头看来。
赶紧将手指放进嘴巴里咬紧,一声不吭,精灵女仆又转过头去,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还差点笑出声。
分明自己在影子行走已十余年了,但还没那么开心过,有那么纯粹的快乐。
影王回忆了一下,自己第一次学会在阴影中隐藏自身的时候。没来得及玩,因为第二天得赶着去完成一订“单子”拿钱还债务,师傅急着催,天天去干活还债,得还完债后已经是两三年后了。
精灵女仆脚步一停:“找到了。”
影王下意识屏住呼吸,看过去。
精灵女仆却是看向另外一个角落,角落有一只窸窸窣窣的老鼠,她手指一挥,脚下土地蹦起一颗石丸,蹦大片她面前,她手再一指,石丸嗖的一声,砸中老鼠的头。
“吱吱吱...”老鼠惨叫着,它蹬着后腿想逃,但神经已被破坏,它在草地上翻着滚,流下一滴滴血。
老鼠的吱吱声和流在地上的血,将影王从快乐情绪中“惊醒”。
“是老鼠呀,府邸应该好好清理下老鼠了。”精灵女仆说着,靠近抬手用石丸取走老鼠性命,最后它像个垃圾一样,被踢到铲子上,清出府邸。
影王莫名有兔死狐悲之情。
俺和这小屁孩快乐干嘛?俺不过是孤魂野鬼而已,附了她的身。俺不是千金小姐,也没有侯爵的哥,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迟早也和那老鼠一样,清出府邸。
“影王...影王,你怎么不说话了?”
“按约定,到屋顶去。”
“你不开心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
等爬下书之后,影王觉得头有些晕,影子边缘开始模糊起来,能力用得太久了,看来这身体的上限也就那样。
不得已,影王解除隐形,一路上边让艾瑞娜闭嘴,边偷溜,时而隐入阴影之中,终于来到目的地,一个院子里,从这里可以爬上屋顶。
但院子里多出一个人,或者说一条龙。
银龙姬正站在院子中大理石石板路上,身穿银袍,侧对着影王,正懒洋洋伸着懒腰,皎洁月光落下,落在她大而银白的龙角上,有一种不落凡尘的美。
“好美...”
影王不禁自言自语,但想到她是杀千刀的坐骑,看到美女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她悄悄潜入院子中,好在能上屋顶的院墙在银龙姬身后,溜到院墙下的阴影,影王试图发动影跃,去到院墙之上,但没能顺利进入“影界”中,脚下影子像是被石头砸中的池塘,边缘扭动。
今天用的超凡能力太多了。
影王捂住额头,稳住了。望着高高墙头,影王一时犯愁,都怪小屁孩,玩什么玩,有什么好玩的,真的是,幼稚。还长得那么矮,这小矮子。
没有感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要上去?”
影王吓了了一跳,耳朵竖起来,扭过头,只见银龙姬布琪低头用那双金眸盯着她,双手抱胸。
还没等影王回答,银龙姬布琪直接双手抱住影王,影王脸贴在她小腹上,凉丝丝的,双脚离开地面,风从头上吹来,在耳边呼呼作响。
等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已到屋顶,双手也松开了。
银龙姬布琪依旧双手抱胸,淡淡说道:“你脸红了。”
她本来身材够高了,还穿着银色高跟鞋,像是一根白玉柱。她一尘不染,和布满灰尘的屋顶形成鲜明对比。
影王有些结巴说:“呃..啊,谢谢。”
银龙姬微微点头:“再见。”
她脚在屋脊上用力一踩,像是一朵雪花,在皎洁月光中落进院子里。
影王看着她落入院子里,喃喃自语:“小屁孩,俺知道你为啥想当龙法师了,有龙骑真好。”
“布琪姐姐真好心,以前她和哥哥交往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和很冷漠。”
“交..交往?”
“很正常呀,精灵和龙签订盟约肯定要互相交往,看对方合不合适。”
“上床吗?”
“为什么上床呀?他们都不是小孩,要和父母睡。”
“小屁孩,真的是不会用词,都怪你。”
艾瑞娜小姐:“嗯?”
来到屋顶,望向高塔们的目光毫无阻挡。
诺菲亚城高塔很多,塔顶都闪着各色光芒,但没有一座塔,能和中央白塔所媲美。它更高,几乎高耸入云,塔身在月光下雪白光滑。
望着它,影王有异样的感觉,就好像远在他方的母亲在大声呼唤自己,可是声音无法跨越遥远的距离,因此落入耳中模模糊糊。
这塔一定有问题。
嘴巴自己用精灵语感叹道:“好美的塔呀。”
影王灵机一动,开口道:“小屁孩,你知道这塔叫什么名?什么来历吗?”
“影王妹妹,请求别人时用请吧。”
“说了别叫俺妹妹。”
“那算了,我也好想休息,屋顶风景真美。”
“请跟俺说说吧,你懂得多。”
“这座塔和那跨河大桥一样,是由银巫用法咒所建,随着神话时代落幕,她的时代也随之落幕,之后这座塔被解放,有了一座新的名字,叫议会塔,是诺菲亚最高权力中心。”
又是银巫。影王对这地球老乡越来越感兴趣。
“神话时代多久前的事?”
指头自己掰着算了算:“嗯...好像是一千四百多年的事。”
“银巫还活着吗?”
“怎么可能?”
“她那么强,居然不能永生。”
“因为她背叛了我族。”
“背叛?”
“她本效忠我们的女王陛下,但她很有野心,蓄谋已久后,她掀起叛乱,整个侯爵领分裂出去,叛乱自立为共和国,最终我族付出惨重代价,才将她消灭的呀。”
“等一下,你意思是这座城曾经是她的领地?”
“影王妹妹你好笨呀,身为维瑟米尔家族的人,这段历史应该都知道的呀。”
“那么请小老师教教俺吧。”
“好吧,既然你都叫我老师了。”艾瑞娜小姐小手插着腰说:“侯爵这个词,来历知道吗?”
俺懂个屁精灵语?
“不懂。”
“侯爵,本来是防卫边界白狮家族的爵位名,一般边界领地才有的头衔。很久以前,银巫被赐予侯爵头衔,在此城发展,现在想想,她跑到离我族那么远的地方,要领地,也是早有预谋。”
“等等,为什么那时候精灵能将离国土那么远的地方赐予呢?”
“说来话长。”
“你继续。”
“我族祖先和银巫是伴侣关系,不忍让更多人流血,于是弃暗投明,让我族不再付出更多的代价,最后合法得到侯爵头衔,世袭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