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与火

作者:次元泊然 更新时间:2023/5/1 10:55:29 字数:3578

那天的早上,空气清新,万里晴空,零星散落在天空上的几点白云懒散地漂泊着,初起于树冠的几只鸟雀伸展着双翅,空气中一派闲适的味道;

今天,也是剑道社组织的一次野游:来的人有十个、包括长彦信一、井丛持以及社长士门,几人挤在了两辆私家车上—

“所以啊,士门”后座靠窗的信一说道,“为什么出来野游还要带上刀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啊?拿着刀上山——在那种山石环绕的环境下仗剑独行,不是最棒了吗?!—!”

驾驶座上的士门瞟了一眼倒车镜,即使只有一瞬,也难掩他双目中的狂喜,在他一人制造的活跃气氛中,车上另外四人齐剧刷地叹了口气。

“是啊,你小子真是一点没变呢,”明明一点儿不懂剑术!”井丛持大笑,突然间空气沉重了几分。

井丛的话没有错,士门身为剑道社长,但对剑术一窍不通,有的只有对剑术疯狂的爱和极严重的中二病,能当上社长也是因为人缘极好,四面逢源。

但不管怎么说,在剑术方面近乎为零的天赋一直是他的痛点,井丛身为其国中同学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_

“喂,井丛,你是不是有点不会做人了。”信一冷冷地说,

“哈?什么?”井丛丝毫没有放小音量,反而更扩大了一步。

“长彦。”后排中间的社员拉了拉信一,另一边的学生也忙开口:“啊…,还有多久才能到山脚啊。”

“快了,十分钟左右吧。”

“那…我们到时候比赛爬山吧…”在二人的努力下,车中的火药味总算在抵达目的地前消去了。

时间过去的很快,马上就到了正午,山上显得十分炎热干燥。

“我说啊,来时候带的那些水呢!”井丛道。

“因为要爬山比赛没法带,还在车上呢。”

“哈?那叫谁下去取一下啊,这里山腰离车又不远。”

“不远你倒是自己去拿啊,“一旁一直对井丛不满的信一突然回头。

眼看情况不对劲,还没等井丛持说话刚才的那个社员就赶忙来调解:“啊….…哦!我这里有两个骰子,咱们用来决定谁下山吧!”其它人也没有意见,战斗的火苗就这样被及时踩灭了。

……

“啊—!!!”山腰上传来信一的惨叫:“一点…两点…又输啦!”在同时投两个骰子的现则下,信一又一次创造三点的成绩。

“呵.…这样的话,就剩我们两个比最后一局了呢。”另一边同样倒霉的士门凑了过来,

“好——跑腿的人一定会是你!对不住了士门!”信一将手中两枚骰子一扔,它们在地上翻了几下,双双定在了原地。不知是信一刚才的霉运引起了上天的悲怜还是一番有志气的话语惊动了言灵—

“十点!两个五点!哈哈!你输定了夕!”

“不试试看怎么能直接下定论!”士门一刻也等不及,拿起骰子便甩在地上一三秒过后,映入信一眼帘的只有两个六点。

于是信一踏上了下山的路…

“什么运气…”信一穿梭在林间,虽说是山腰,下去再上来一趟也得有四十多分钟,他扶着树快步走着,一只手把玩着土门给他的车钥匙,就这么起十分钟左右,上下都看不见人影了。

“沙….…在本应空无一人的山路上,传出了草被踩踏发出的声音:是从再往下不远的地方传来的。

“嗯?还有别人来这地方野游了?”信一疑惑着,于是加快脚步走到坡边,向天看去,向声音来源方向走去,终于到达了声源地。

霎时,长彦信一全身上下的寒毛竖立,心脏立刻加速了跳动,全身上下的血管在一阵极寒后变成了滚烫,瞳孔不自觉地震动起来。

一个男人正在拿着铲子挖坑,戴着手套,他的脚边躺着一个一米长左右的麻袋,开口半开着,从信一的角度来看正好能看清其中的东西——残尸。

那尸体没有下半身.没有衣物,没了手臂,左半脸也被削下,整体看来并不干,可袋中没有一滴血液流出,可见是处理的十分完美。

信一不知这种大脑空白的状态持续了多久:一秒?两秒?还是几分钟?他缓过神的一瞬,大脑里只有一个字:“跑”。

撞见这种事决不会有什么好兆头,前方左转就能到车…不对,此时还是原路返回…他的思绪飞快运行着,全然不知,男人的 余光已经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于是在他正要转身之际,那人立马放下手中工作,向信一的方向奔来。

“通!通!”后放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

信一骤然感到眼前发黑,大脑出奇的凌乱和疼痛,他简直想放弃思考了,但显然现状不允许他这么做:眼前最佳方案就是一个劲地跑。

但事与愿违,当从背后发出的响声伴着子弹擦过头皮时,他感到一切思考都多余了。

“砰!”又是一声枪响,信一感到右小腿后部传来一阵剧痛瞬间填满大脑,在惯性地一次蹬地之后,他的双膝与地面相碰。

“砰!”又是一声枪响,巨大的冲劲让信一的手臂飞舞。

“啊——!”

还未消化两点的巨大疼痛,叹又是一声枪响:“砰!”

那时,袋中残尸的样子浮现于脑中,好像是未来的自己一般

“砰!”又是一发枪响。

终于,信一 眼前彻底被黑雾笼罩。

但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发展,而是在他回神的一瞬,看见的,只有血泊,男人的尸体,手上的长树枝,以及不断滴落的满手的鲜血

——

……

“扑—!”

深夜,见坂家的老屋,长彦信一从地板上惊醒,大口喘着气。

几秒后,急促的心跳趋于平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斥于大脑的情感:慌了?烦躁?恐惧?不清楚,但总之不好受,信一低下头,用手抵住了额头。

“好恶心…”他不清楚,为什么这段记忆会以梦境的形式与他重逢。那让他一直无法克服的,无法攻击他人的 罪魁祸首。

信一沉默了很久,其间蝉鸣与乌鸦的叫声不绝。

“出去走走吧…”信一想。

他对这段路还是很熟悉的,所以不用担心迷路,只是随意地走着,游荡着,享受着清风蝉鸣,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座公园中的山顶凉亭。

“过去很久了”他想,”但过去的越久,那时的记忆就越清晰。”

“是我杀了那个人——我很清楚的记得,树枝插进他胸口……”

那一幕实在太清楚,好像才刚经历过。但是,信一的记忆中并不存在战斗的全过程,每当他想要回忆,只会有那段超现实的画面,

“那个树枝——还有我的手掌,放出了绿色的光。”

“但具体过程…完全没印象。”

信一对这些、早已坦然接受并打算忘记,可今天白天早上那个幻觉,让他感到两件事间似乎有所关联,再加上刚才许久不见之梦的再现。

“松藤息太…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的身上,又有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疑问的种子已经埋下,生出了一定要寻根问底的芽。

“信一?”京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京…?”信一回过头去,看着石阶上的京。”这么晚,你怎么在这儿?”

“刚才被不知道哪来的叫声吵醒了, 睡不着就去院子里转了转,看见你房门开着,索性出来找你了….…因为一个人太无聊了嘛。”

京走上来,很随便地坐在信一一侧,“所以,你知道是谁大晚上说梦话大喊大叫吗?”她的语气转变得很快。

“啊?唔….我不知道……”信一说,指尖又在不自觉地摩擦着。

但京这次没有再继续“迫害”下去,在一两秒的沉默后,她开口。

“信一…又梦到那个梦了吗?”

“啊?”

“你和我说过的吧,那个中午的事。” “嗯…嗯。”

“信一。”

“在、”

京看着信一的眼睛,信一也只好那么看着。气氛似乎有些变化……

“笨蛋!不要多想!”就突然放大音量,两手合力把信一的头扭到一边。

“我是说…”京的音量又低了,”这世上有几十亿人,我们只是其中的一个:世界本身很大,但我们自己的世界很小……”她卡壳了一下“呃…总之正因如此,个体和外界的碰撞是不能避免的….…”

“京,你到底要说什么?”

“呜,啊——算了算了!总之——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要…笑!你一定要笑着走下去!”

“呃?你在安慰我?”

“你这是什么回应啊!”京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枉我这么…”

“好了好了。”信一打断了她,“我知道了, 只是觉得这种话从京你的嘴里说出来很奇怪。”

“好,你最好一直记得。“京扭过头去。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京。”

“怎么了?”京调整了一下,转回头,却看见信一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身后。

“那是…什么?”信一开口,语气中莫名的带着慌张。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火海。

远处的一片老旧山林中,有一片正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京也瞪大了眼,她吞吞吐吐地开口:“信一,那里是…”

“我的家!”信一的语气明显不淡定了,“失陪!”留下简短的两个字后信一飞奔而下。

信一的身影渐渐消失了,只剩京留在凉亭,

“信一……””如果叔叔他们是刻意瞒着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也不能说吧。”

她说着,握起了胸口上蓝色的项链。

“等等,那个…”京再一次被那里的光吸引了注意。 “骗人的吧…“”

——

另一边,信一向那片他们世代守护的林子疾驰着,这段路不近,常人是无法以飞奔的姿态保持到林子的,但此时的信一步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甚至没有去注意到这一点——他感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这不同于那时被杀时的恐惧,但同样令人窒息。

“他们出差了吧…这是寻常的森林火灾。”他想,但同时也明白这种想法有多不可信。

第一,长颜鸣身为守林人,对于这些安全隐患是完全杜绝的;

第二,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信一对一切变故都抱着“不会寻常”的态度。

火光越来越近了,脚下的石板路也变成了土地 信一的步伐依旧没有停歇,他飞快地从每一棵树旁掠过,正又掠过一棵寻常的树时——

“啊呀啊呀,有收获。”陌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可信一此刻什么也不想理会,径直跑了过去。

“嗯? 声音的主人发出疑惑的声音,不过马上便当机立断:“喂喂,此路不通啊啊啊啊—!”

利刃闪着白光向信一的后背袭来,一把常见的长刀,却有着不平常的不安气场。

那是人多的血凝结而成的杀气,刀尾的锁链捆在男人的右手,每前一进一点就在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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