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密闭的房间中,昏暗的烛火的微光下,数个身影如同一排排被按在桌案上的木偶般僵直着,烛光摇曳,又变得仿佛幻影般虚无缥缈。
[你对这个世界是怎么看的呢...?]
没有人回应,只有呜咽声回荡着。
[...这个世界真的很大吗,究竟有多大呢?]
门窗紧闭,只有墙上的钟发出刻录时间的“滴答”声。
坐在正中心木椅上的年轻少女脸上挂着与外貌不符的淡淡微笑,那盏摇曳的烛灯就捧在她裹上了黑色丝绸的手中。
这便是拐走孩子的元凶。
与身后那些让人恐惧的“鬼魅”不同,同样身着黑色的长袍的她,双眼前相较于“鬼魅”多了一件薄纱,头发也是近乎于黑的深蓝,隐耀的那双蓝色眸子中倒映着倒在脚下的“人”影。
她轻轻地在餐桌上拾起一片饼干,遮嘴小口浅尝了一下,在嘴中细细品味。
伴随着轻快又温柔的哼唱声,她将饼干丢在了地上,然而地上又是传来一阵“呜呜”的怪声。
那对纤纤玉足踏在微微潮湿的地板上,踩碎了饼干,轻柔地摩擦,带起沙沙的音调,微微抬起。
[要吃吗...?]
话音未落,脚底的碎屑便被舔舐干净。
在那脚前的,是如同胆小又坏了事一样的家犬跪服着的,全身颤抖着的...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活物。
那东西身上插满了钢签,粗的有手指粗,细的与绣花针无二,穿刺的伤口已经愈合,肿胀却未消散,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被揣缩起的肉球。
不知道他究竟是受了怎样的折磨才会从一个双脚直立的人变成这幅用手和脚才能勉强在地上爬行的模样。
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不算断了一半的牙的话,他现在嘴里一颗牙都不剩了。
[...呃啊...呜...呜...]
染红的唾液混着鼻涕和眼泪打湿了下巴紧贴着的地面,似乎已经没了哭喊的力量。
看看那张因肿胀而扭曲的脸,再看看嘴角混着血丝的唾液...若是盔甲的碎片没有嵌入血肉,谁又会想的这人是骑士团的代理团长呢?
[别难过...痛只是短暂的,我们的神会接纳你的]
纤白的足尖抚摸着那张几乎要裂开的嘴唇,与其说是安慰,更像是在戏弄,两只脚趾轻轻挑弄着他的舌尖,收回时还拉出一条银丝。
[求求你...饶了我们...]
角落的原驻骑士们无论男女都同样被钢签穿刺了手脚,双手背于身后,就像被拷上了镣铐一般。
求饶的哭声音撕心裂肺。
[...口水,有些脏啊,可以帮我清理一下吗?...]
她翘弄着脚趾,低头默默注视着那群人,嘴角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听到后,原本角落的几个骑士疯狂的朝着盛水的桶边涌去,手脚都被钢签贯穿,他们只好用膝盖跪着前行,双手无法动弹,只能用嘴撕下一块干净的布,咬住用清水浸湿,互相推搡....
最后,这场愚戏的场面变得荒诞无比。
十几个身着靓丽铠甲的本应维护和平与正义的骑士们围挤在那被称为“笛师”的这一十恶不赦的存在的少女脚前,嘴中无一不叼着湿布,争先恐后的为她擦拭着那双脚,就仿佛在极力讨好主人的忠犬一般他们的姿势极尽谄媚,但眼神中却充斥绝望和祈求。
站在高处俯视这他们的少女愉悦的笑出声来。
[都是好孩子...]
离少女双足最远的几位叼着湿布落队了的骑士,已经没了动静...
在一众人惊骇莫名的目光中,她站起来身来,但脚却并未着地...脚下浮空,身上围绕着一股微光。
毫无疑问,少女是一位魔法使,凭空出现的钢签和『浮空』都证明了这一点。
她缓缓移到到离桌案五米远的距离,停顿了一瞬,伸出手指勾了勾。
[我玩够了,那个宠物你们处理掉吧,尽量安静些]
说罢,那隐匿于黑暗中的黑袍教徒们便缓步朝着代理团长走去。
凄惨的叫声已经听到麻木,没人敢去回头看那团长变成了什么模样。
[宠物会跟着主人身后吧...这样子可不行哦]
那十余个骑士闻言立即吐出了口中的布巾,踉跄着向她跪行而来。
少女满意的弯起眸子,随后用钢签挑起几人的脸,脸上的笑容平静,但却能感受到潜藏于其中疯狂的阴冷。
看着那副诡异的笑脸,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坏事就要发生...
于此同时,在那房间外,另一位少女正死命奋战着,勉强的以一敌十,身上的盔甲也伤痕累累...金色的长发与碧绿的眸子,黑金佩剑在小雨中熠熠生辉...
那正是闻讯而来的骑士,马卡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