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莉视角)
当我穿过牢房的门,从与吉米·瓦伦丁共处一方转为与翼语·艾拉诺尔共处一室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萝莉此刻是背对着我的,而且我和她的距离少说也有三米远,可是她却是如同站在巨型掠食者面前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动物一般,在不住地发抖,而且我越靠近她抖得越厉害。
「这次……又是……谁?」她的声音在发抖,从周围的混乱场面来看,她不久前有对几个想要采访她的人发过脾气,地上有三本笔记本、一个坏掉的麦克风、一些看起来像是某种摄像机镜头镜片的碎片、一支派克钢笔、五副墨镜,其中一副还是碎的、一个似乎是被扯下来的领结和一顶假发。
「是……不是朋友。」我很快回想起了当初迫害她的人似乎都曾是她的『朋友』。
「不是朋友……那你是谁?」她并没有转过头来。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快步走了过去。
就在我靠近她的时候,整栋监狱连同四周的空间都剧烈的震动了起来,看来她早在成为『灾厄』以前就已经有相当恐怖的力量了。
「等等!你在做什么!不要激怒她啊喂!如果这里被毁掉了,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的!」吉米·瓦伦丁失声大喊。
我没有回答,而是伸出自己的手,从背后抱住了翼语。
「呜噫!」她发出了可爱的叫声,四周的震动随之停止。
「……我是你的爱人。」我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翼语的智商与情商非常高,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没有人格弱点。从平常我与她的相处来看,她似乎并不经撩。
「你,你要干什么!」本能的,她露出了一个害怕的小女孩的样子,在我的怀里挣扎。但她的挣扎并不剧烈,甚至是有意要防止我因为她的挣扎而受伤,我知道我已经抓住了她的心。
「没什么~」我友好的蹭了蹭她,这孩子身上的味道真的很棒。
「呃……」吉米·瓦伦丁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不过他很明智的关上了门,让我们独处。
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之后,这孩子的抖动终于停止了,她慢慢地转过头,凝视着我。而我也很配合的放开了她。
她扫视着我,眼中的害怕与防备并没有消失。当然,这有很大概率并不是因为我刚刚(咳咳)的行为,而是因为她在这段时间内被迫害的太严重了,只要是个对她没有恶意的人都可以得到她的一点点信任。
也许是哭的,也许是因为内心的怒意,她的眼睛是血红的,但是却闪着纯洁的光芒,与成为『灾厄』后的她眼中的恶意与戏谑完全不一样。
「好啦,我刚刚只是为了让你冷静一下而已,你看我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和蔼的大姐姐,不会伤害小翼语的对不对?」我很自然的露出了哄小朋友的样子,她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呢。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明明你知道我很快就要死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静的绝望感。
「因为我想救你。」我向她露出了肯定的表情。
当然,我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救她。但是我至少要先取得她的信任,让她明白我并不是用来练习能量弹的靶子。
嘛,翼语这孩子从小就很聪明,她大概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所以她露出了轻松的样子。
「呵……」她轻轻地冷笑了一声,「命中注定之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至少,就目前来说,我的交涉行为很成功。
「好吧,虽然我极有可能是活不下去了,但我至少可以试着让世人明白,我是冤枉的。」她冷静地说着,「去找成步堂爱丽律师吧,她知道很多这个案子的详情。」
「我明白了。那么,我会去的,在那之前——」我站起身,突然朝她扑了过去。
「唉!?」
「小翼语好软啊让我揉一揉!~」我放开了自己,好好的揉了揉这孩子,她真的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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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莉视角)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虽然说自己刚刚在监狱里表现得很乐观,但实际上在自己看到现在的翼语的时候就知道已经没救了。
毫无疑问,自己被扔到了十年前的艾拉诺尔领,而且这是一个平行世界——一个翼语将会死亡的,绝望的世界。
根据自己之前的认知,翼语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变成『灾厄』了,可是这个世界的翼语没有。
没有强大的翼语,没有妈妈,没有任何一个自己认识的强者可以帮助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诺莉几乎要崩溃了。
沉寂许久,诺莉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吧!
向吉米·瓦伦丁问了成步堂律师的住处和事务所位置之后,诺莉简单的和监狱长道了别,便独自前往了成步堂律师事务所。
为了方便自己阅读各种告示牌,诺莉还顺路买了一副翻译眼镜。
于是,当她看到『Ailie·Naruhodo』的字样时,她就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请问,成步堂律师在吗?」扣扣扣。
……几秒钟后,一个成熟的女人打开了门。
「您好,我是律师·成步堂爱丽,找我有事吗?」她的手上正端着一杯咖啡,大概是在享用下午茶。
「是翼语的事。」诺莉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进来吧。」爱丽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她的语气已经变得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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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莉视角)
我坐在了她家的沙发上。
出于礼仪,我没有拒绝她递过来的一块巧克力曲奇。
「那么,我就不说什么空话了。给,这是案件记录。」她随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把它们拿了过来,看来她不久前还在研究这些。
「说真的,要不是证据齐全成这样,没人会相信她会干出那种事情。」爱丽小姐看起来很无奈,她大概已经在证据以外的方面为翼语做出了许多论述,但是那些证据几乎堵住了一切的挽救渠道。
我翻开了案件记录。
说真的,这里面对这整件事的报告看起来就像是某部小说的情节,上面详细的说明了翼语的动机、杀掉露法·艾拉诺尔的计划、案件发生的全貌、翼语的失误以及纯属为了买惨博得眼球的计划。
如果不是我知道这件事的真实面貌的话,也许它还有一点真实性吧。
『小天使』翼语·艾拉诺尔……我算是看透了,她是被逼成一个擅长杀戮的恶魔的。
看完案件报告,我很自然的把自己刚刚在街上拍的一张照片用手机展示给了爱丽小姐。
「成步堂律师,你可曾听说过『百变精灵』这款玩具?」
「?」她接过我的手机,仔细的看了看那张照片。我亲眼看见她的脸色由平静变为惊讶,惊讶变成愤怒,愤怒又转为了绝望。
「竟然如此……我算是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还用说吗?法庭是由教会把持的,那个玩具也是教会推出的,而这个案件原来的被告人是一个教会的高层人员叫库斯诺吉·达兰的,这还不明显吗?
妥妥的政治暗杀啊!
「但凡我能早点想到这件事和教会有关系……又或者是你早点出现的话,这一切都不至于这么糟糕。」
「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吗?」我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如此。
两个月前,教会推出了一条新法律:在谋杀案中被判死刑的人将不再有被赦免的可能。
由教会策划的这种事件是几乎不可能由民众来阻止的,除非先前有大量的准备。
而试图证明其清白之人,更是会被以各种奇怪的理由判死刑,自己就连还翼语一个清白都做不到。
「怎么办……」正当我苦恼的时候,一种奇怪的危机感突然从心中涌了上来。
「?」我下意识的冲到一扇窗户旁边,向外望去。
「啊,这个时候,她大概已经被执行死刑了……」不是这个!
一阵巨大的白色波动,突然以教堂为原点向外扩散,所过之处如同被删除了一般全部消失。
而我,也被那波动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