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作者:阿德刺斯忒亚 更新时间:2023/3/22 18:25:26 字数:1573

2019年(黑铁时代) 汉莎航空空客A350上

苍翠欲滴的古树下,波光粼粼的泉水旁,就在此处,不可避免之事被搓成绳结,构成命运之网,将宿命编织进历史之中,她们过去曾是,如今仍是,未来也将是遵从奥尔老格(Orlog)的意志投梭织网的命运的叙述者……

埃纳尔·达赫利看见在触不到的远方有三个身着厚重老旧斗篷的人影,她们面朝一棵大树,背对着埃纳尔。

“它已经到来……”

“它正在到来……”

“它即将到来……”

她们的声音空灵而又遥远,像是一阵温柔的清风徐徐拂过埃纳尔的耳畔。还未等一头雾水的埃纳尔开口发问,一张巨网笼罩住了天空,它带来了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光芒,只留下一片黑暗,那些空灵又遥远的声音对埃纳尔问道:“看啊,看那无边的命运之网啊,你认出它了吗?”

埃纳尔抬头看向那张巨网,尽管是在黑暗中,但他仍然认出了它,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它。“是的,诺伦女神,我认出它了……”埃纳尔如实回答道,语气里充斥着忧虑。

“它使命运的缔造之地岌岌可危,并且,很可能会宣告这世间一切的结局……”诺伦女神们用她们那空灵的声音继续说道。

“启示我,诺伦女神!告诉我究竟要怎样才能阻止这一切?”埃纳尔问道,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哀求道。

“没有什么能阻止这命定之事,无论他是凡人,是野兽,亦或是诸神……”这空灵的声音道出了这个绝望的事实,三人转过身来,摘下兜帽,面向埃纳尔,向他投去平静的视线,但在那无情的目光下却隐藏着怜悯,“孩子,我们也见到了你的结局……”

埃纳尔低下了头,眼中的闪光黯淡了下去,突然,一缕温暖而坚强的阳光刺穿厚厚的云层,挣脱巨网,照在了埃纳尔身上 。

三位诺伦女神来到了他的身旁,围着他,用她们那空灵悠长的声音开始吟唱:“不要悲伤,不要哭泣,不要害怕,我的孩子,太阳的那一缕微光,会洒进那被黑暗笼罩的睡梦里,会洒在那锈迹斑斑的锁链上,会解放那无法安息的幽灵。一切都结束了,我的孩子,不必再去纠结那无法言喻的命运,这就是你的终焉之时。跨越编织在一起的童话与噩梦中,跨越交织在一起的光明与黑暗里,越过那痛苦的边缘,接受那不可避免之事……”

埃纳尔醒了过来,他不自觉地看向右侧的舷窗,碧蓝的天空清澈得就像一枚晶莹的蓝宝石,而在这片无际的湛蓝的天空下,是翻腾着的洁白的云海,柔软得像是一朵朵雪白的棉花,轻盈得像是一个个纯洁的泡沫,那些在地上遥不可及的飘荡着的云彩,在此时似乎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这是一种变幻的美,一种灵动的美,一种既壮阔又秀丽的美,让埃纳尔暂时忘却了沉重的死亡,忘却了迫近的末日,直到光线渐渐开始变红,天边划出了一条无尽的红线,将那些雪白的云朵染成绯红,染成玫红,染成血红……洁白的云海被染成了血海,像是一个警告,告诉埃纳尔黄昏已至,残阳的暮光将带来黑夜,一个注定死寂的黑夜……

沉浸在舷窗外的景色,埃纳尔再次闭上了眼睛……

“软弱的家伙!”奥丁的声音如雷霆般震耳欲聋,像是要让世界分崩离析一般。

闪电撕扯着乌云,出轰隆隆的震响,威胁着噤声的黑压压的的天空,强劲的风暴携着汹涌澎湃的巨浪,将浪尖搅成了泡沫……

埃纳尔再次回到了那艘在暴风中漂泊的长船,海水,在的他周围翻滚,苍穹,在他头顶崩塌,狂风,试图击垮他,雷电,试图呵退他,但如今这个沐浴在暴雨之中的埃纳尔•达纳利,已经不再害怕,他平静地对奥丁说:“你好,奥丁。”

两只乌鸦盘旋着,发出恼人的啼叫,此时一道闪电劈下,将气氛搞得更加紧张与压抑……

“那些无情的墓石纡尊降贵告诉了你什么?”奥丁以极其高傲的姿态问埃纳尔。

“你害怕了,奥丁。”埃纳尔无情地点破了这一点。

奥丁举起长枪指向埃纳尔,怒吼道:“自作聪明的家伙!你无非就是一个注定要站在灾难的边缘,见证不可避免的毁灭,却又必将会被遗忘的弃民!”

埃纳尔直直地看着奥丁的眼睛,坚定地说:“而我们分享着同样的命运。”

奥丁将长枪缓缓放了下来,说:“我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倒下!不会不流血,不反抗就放弃!我能看见乌云在消散,而在其之后,是明媚的阳光……”

埃纳尔高呼:“我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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