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铁罐上锈出几瓣桃花;
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漂满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
2016年(黑铁时代) 天堂
卡麦尔(Camael)双手紧握长剑,剑上燃着的熊熊烈火烘托着他躁动的心。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过仗了,他已经忘了长剑刺入血肉中是什么感觉,不记得刺入血肉需要的力度,不记得刺入血肉时的声音。他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调整自己的姿势,用力扇动翅膀,像一支离弦的利箭射出……他,再一次回想起了收割生命的滋味……
不少人像卡麦尔一样,他们被迫回想起了打仗的滋味……
乌列(Uriel)带着杀意奔向梅塔特隆(Metatron),梅塔特隆身边有两个护卫前往拦截他,乌列调整姿势,右脚在前,伸直手臂握住剑摆在右大腿外侧,将剑尖摆到身前靠外的位置,指向地面,越飞越快,越飞越快,直朝拦截他的约斐尔(Jophiel)飞去。约斐尔见状,右手持剑伸直到身体前方,剑刃对着乌列,剑尖朝前,作防御状。乌列从右侧低位向上贴着约斐尔剑的内侧朝他面部刺去,并在刺过去时转剑刃把约斐尔的剑朝乌列的左侧挤。约斐尔则朝反方向将剑推开,把乌列的剑往他的右侧送,乌列则朝自己方向弹出绕剑,让剑身强力地从自己左侧旋过,让剑尖自下进入约斐尔剑的下方,乌列弯曲手臂,从约斐尔右臂侧面、剑下方狠狠地刺过去,通过弹出绕剑时的动能,乌列的剑有力地刺进了约斐尔的身体里……
撒拉菲尔(Seraphiel)则趁势将剑柄举起至右肩上方、头的侧面,剑尖指向乌列面部,快速且地朝乌列的面部斩去。乌列应接不暇,只好放弃拔出剑,脱手,使出全力朝上飞,躲过了撒拉斐尔的斩击。但一支利箭从不明处射出,正中乌列的翅膀,乌列无法再飞翔,狠狠地坠了下去,而在他下方还有同样下坠着的约斐尔……
不少人像乌列和约瑟尔一样,他们流着鲜血绝望地坠落……
米迦勒伤痕累累的半跪在阶梯上,他得靠自己的剑支撑着才勉强不倒下。该隐不紧不慢地来到他的面前,怒气冲冲地说:“米迦勒啊米迦勒,你究竟在骄傲什么啊?”
他一脚踹开米迦勒手中的剑,米迦勒就直接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该隐把脚踩在了他的头上,对他说:“感觉如何?你现在所感受到的,就是那些被你踩在脚下的凡人所感受到的!现在,给我好好看看下面!下面叫人间!你看到了吗?啊看啊!多么绝望!在那破败的街头,充斥着不堪的罪犯、娼妓、毒贩……在那豪华的高楼,充斥着不堪的阴谋、特权、腐败……政党在玩弄人民,富人在压榨穷人,你是否听见了社会发出的呻吟声?你是否听见了人民发出的哭泣声?那些历经苦难的人在向你祈祷,而你!什么也没做!你看不见人间的腐朽颓败,看不见人间的黑暗绝望,这对你来说只不过是需要被夷为平地的所多玛城和蛾摩拉城罢了,不是吗?不过是一个需要被抹去的丑恶之物而不是一个等待被你拯救的燃烧着的世界!”
该隐双手抓住了米迦勒的翅膀,利用凯瑟琳灵魂的力量,伴随米迦勒的惨叫他徒手将它们扯了下来。接着该隐付下身子,恶狠狠地小声对米迦勒说:“放心,我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让你死去的……”
这次战役之后,梅塔特隆取代了米迦勒的位置,他并没有登上圣座,因为圣座已被该隐所毁,有大量的天使死去,而这,还远远不够,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清算!
2016年(黑铁时代) 地狱
阿撒兹勒来到了地狱的地下九层,那本是撒旦的办公室,而这次她也不是来找撒旦的,她是来参加加冕仪式的……
撒旦的痕迹依然留在地狱,它们被深深刻在这里,仿佛撒旦依旧在这里……很难想象这才过了多久,阿撒兹勒就已经想念起撒旦了,她并不是一个王,但今天她就得戴上王冠,而她害怕极了,这是她从未承受过的重量……
“老板……”巴风特紧张地说,递给阿撒兹勒一叠文件。撒旦将他的秘书留给了阿撒兹勒,不少人离开了,但留下的人还是大多数。
阿撒兹勒接过文件,细细翻阅了一下,最后在文件下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那个位置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是留给撒旦的名字的。
到场的人有很多,许多都是阿撒兹勒熟悉的面孔,但不熟悉的面孔还是大多数。在这么多人目光的注视中,阿撒兹勒却感到了极度的孤独,她开始尝试去想象撒旦的感受,显然她已经不能再依靠她的导师,她该独自去面对这一切……
阿撒兹勒缓缓走上王座,身边跟着莉莉丝,而在王座前站着别西卜,他也留了下来,在他的双手捧着王冠。阿撒兹勒来到了别西卜面前,微微低下头,别西卜将王冠稳稳地戴在了她的头上,阿撒兹勒又抬起头,莉莉丝则将权杖交付给阿撒兹勒,阿撒兹勒接过权杖,转过身去,面向众人。
“她手握圣器,于圣殿加冕,我向你们宣布:地狱的阿撒兹勒女王!”别西卜高呼道。
阿撒兹勒在众人的掌声与欢呼声中坐到了王座上,她俯视着王座下的众人,她所感受到的,不是巨大的权力,而是巨大的责任……她在座下看到了一个人,墨菲斯托费勒斯,他身躯瘦弱,微微驼背,在那个鹰勾鼻下浮着一个嘲笑似的笑容。
“他应该很高兴看到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吧……”阿撒兹勒这么想。
2017年(黑铁时代) 天堂
“萨瑞尔(Sariel)!你有一个访问者!”看守朝监狱中的萨瑞尔喊。天堂知晓了萨瑞尔与哥摩瑞(Gemory)的事情后就对二人进行了通缉,其中萨瑞尔被逮捕并关进了监狱。在梅塔特隆上台后,不少人进了监狱,不少人出了监狱,但显然他与米迦勒达成了共识,萨瑞尔就该被关在监狱之中。
一个憔悴的脸庞离开了漆黑的阴影的怀抱,那双眼睛里透着好奇向栏杆外望去。那是一个少年,他缓缓走到了栏杆边。萨瑞尔看向少年,他并不认识他,但他身上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萨瑞尔率先开口。
“你应该也猜到了吧。”少年说。
“儿子?”萨瑞尔试探性地说,他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够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孩子。
“我是来把你带出这里的。”少年说。
“你想怎么做?”萨瑞尔好奇地问。
“劫狱……”少年说,抽出一张卡牌,上面印着“节约”。萨瑞尔感受到这张卡片中封存的强大力量,一股……熟悉的力量,是……卡希尔(Cassiel)的力量?少年动用卡牌的力量直接将栏杆击毁了,萨瑞尔直接被这股力量吓到了,这是超越了大天使米迦勒的力量,而米迦勒已经是像神的人了……
“走吧。”少年对愣住了的萨瑞尔说。
萨瑞尔看向少年,他现在并没有感到父子久别重逢的激动与喜悦,反而是恐惧与不安,但他还是跟着少年走出了监狱。这一路上并没有任何天使去拦他们,他们彼此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就这样少年带着萨瑞尔逃出了天堂……
“父亲,你愿意帮助我吗?”少年问萨瑞尔。
“当然。”萨瑞尔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任何事情你都愿意帮助我吗?”少年追问道。
“任何事情?你想要做什么?”萨瑞尔不安地问。
“哦没什么,只是改变世界而已。”少年漫不经心地说。
“好吧?那你又需要我去做些什么呢?”萨瑞尔害怕地问。
少年取出一张空白的卡牌,萨瑞尔猜到了少年要做什么了,他最后问:“你……是否有将我视为过父亲?”
但少年并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