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蒙尘

作者:阿德刺斯忒亚 更新时间:2023/7/22 23:40:26 字数:2696

引子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然而,你必坠落阴间,到坑中极深之处……

2016年(黑铁时代) 美国某地

“你曾经告诉过我,我的故事早已被写下,接受我的命运,”撒旦对米迦勒说,“而现在,你的故事又如何呢?”

米迦勒合上书本,由约翰·弥尔顿创作的《失乐园》,他说:“你正在见证呢。”

撒旦微微一笑,说:“我相信这不会是一个无聊的故事。”

米迦勒将书放回书架,面向撒旦说:“不要抱太多期待……”

米迦勒走向另一个书架,撒旦也跟着他,米迦勒抽出了另一本书,由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创作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开始看了起来。

“你越来越喜欢阅读这些你所看不起的人类所创作的故事了。”撒旦说。

“而我们还活在当中呢。”米迦勒说。

“你说的没错……”撒旦说,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到,“耶和华找到了我,显然他也看不惯天堂如今被该隐占领了……”

“哈,那个自负的老混蛋,也就只有这样才能逼他现身,让我猜猜,他和你做了一个交易?”米迦勒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书本上。

“是的。”撒旦坦诚地回答道。

米迦勒抬起头,说:“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打算,但无论你打算对天堂做什么,我不想参与。”

“我并还没有那么没眼力见,”撒旦说,“但是面对耶和华,我还没自负到有十足把握,我需要一个方案B,一道保险,因为我真的不想放过那个老混蛋,你呢?”

“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问,我们之间的这段谈话是否包含在你与耶和华的交易当中?”米迦勒转过头看向撒旦。

撒旦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你猜。”

“我相信你是真的恨那个老混蛋,但我也相信你是真的讨厌我,如果只是在耶和华和我之间选,我会赌我赢,但毕竟还得要考虑到你能做到一石二鸟,而且我也相信你也真的有能力做到,所以……还这是难猜啊……”米迦勒也微笑着面向撒旦。

“哈,我们还是太了解对方了啊……保重,再见……”撒旦背过身去离开。

米迦勒合上书,小声地说:“保重,再见……”目送着撒旦离开,看着他推开门,走出店门……撒旦是他在人间为数不多的……家人。

撒旦离开后没过多久,书店门上的铃铛再次响起,米迦勒的注意力被其吸引。

进门的是一个高挑的亚裔女人,她一头乌黑的头发,身着一身漆黑的西装,冷峻的面容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欢迎光临,我能为你做什么呢?”米迦勒回归到书店店员的状态。

“你好,先生,我是一名律师,你可以叫我韩女士。我和我的合伙人成立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而这个合伙人,叫作凯文·尼克森……”女人说。

“撒旦的儿子,”米迦勒打断女人说,“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所以,我再问一遍,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女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开口说: “尼克森先生对一个叫沃尔特·卡维尔的人十分感兴趣,他有一个自称是有趣的想法,而他需要你的加入。”

“他这是想谈合作?那他想怎么谈?”米迦勒好奇地问。

“我们能恢复你的神能,而我们只需要你同一个人缔结契约。”女人说。

“哦?什么人?”米迦勒问。

“凯文·史密斯……”女人说。

2003年(黑铁时代) 美国阿拉斯加

二十一点、老虎机、转盘、德州扑克……花花绿绿的筹码在不同人的手里流转,在桌面上发出沉重的声音,花色不一的扑克在躁动的牌桌上传递,在人们手中飞快地翻动。在这个极尽奢华的赌场内,这份金碧辉煌映射出了赌徒们欲望的火焰。这是一个充满风险与机遇的地方,亦是一个充满诱惑与挑战的地方,每一次押注都可能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或好,或坏,或输,或赢,你甚至能直接在室内品尝到紧张与刺激最真实的味道,而就是在这璀璨的灯光之下,有人欢呼,有人哀嚎,有人一跃为王,有人沦为乞丐,可能仅仅是因为将一张扑克牌翻面那么简单容易,实在是太简单容易了,又是如此的正大光明,而就是在这正大光明中滋生出了各种的冲动、自负、偏执……就像火光照耀下产生的阴影,那无比躁动的黑暗……

但在这其间,有这么一个人凌驾于这片欲望的火海,她便是这家赌场的所有者——索菲亚•安格斯。

一个女人走进了赌场的大门,当她刚进入赌场,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接着就像涟漪一般蔓延扩散,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事,任由老虎机的图案变换,任由轮盘转动,任由骰子旋转,比起这些东西即将呈现的结果,眼前的这个女人到来的目的才更加重要。女人婀娜的身姿由一袭紫色礼服勾勒包裹,雪白而饱满的酥胸前静静地躺着挂着一块血红色的宝石项链,她那双翡翠一般的眼睛打量着众人,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她,万神殿的女巫——摩根·勒·菲。在众人中一个熟悉的人朝她走来,在此地担任荷官的,代号梅花的兰斯洛特。

“曾经不可一世的湖上骑士竟沦落为给人发牌的荷官,真是令人唏嘘啊。”摩根勒菲嘲讽道。

兰斯洛特并没有理会她,开门见山地说:“你想做什么?”

“带我去见索菲娅·安格斯,我有一件私事需要她的帮助。摩根勒菲说道。

兰斯洛特也意识到了她并没有带她的女仆团,这意味着这的确是一件只能她自己去做的事,而兰斯洛特也大致猜到是关于什么的了,他权衡了一下利弊,便带她去索菲娅的办公室了。赌场的众人见摩根勒菲没找麻烦就又回到了紧张刺激的赌博当中……

在索菲娅·安格斯的办公室里,索菲娅五岁的女儿安娜正依偎在她的怀中,手里还拿着一个娃娃,索菲娅并没有把摩根勒菲的到来当一回事,依旧在陪女儿玩。

“你真是一个好母亲。”摩根勒菲说,她在母亲一词上重读,似乎带着一份威胁的味道。

“安娜,当个好姑娘,你先跟着兰斯洛特叔叔去玩好吗?妈妈还有事要跟这位女士谈。”索菲娅看着安娜的眼睛说。

安娜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摩根勒菲,对妈妈说好的,便跟着兰斯洛特离开了。看着女儿离开,索菲娅也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摩根勒菲身上,她开口道:“是关于伊莱恩的事吧?”

“看来她确实来过这里,我想知道她的状况以及她现在在哪,请你帮帮我,你应该也能理解,她是家人。”摩根勒菲恳求道。

索菲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显然你的姐姐并不想被别人找到,而凭你姐姐的本事,做到这点还是很容易的。而更让我怀疑的是你的动机,为什么到了现在才想起来去找她?”

摩根勒菲的眼神突然变冷又渐渐变得黯淡,她说道:“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幸存者,当我被送往修道院的时候,我依靠魔法存活了下去,当我被逐出王宫的时候,我依靠魔法存活了下去,但时代已经改变了,我再也没法靠魔法存活了,于是我离开了女巫团,与众人一起构建万神殿,希望能通过这样存活下去。构建万神殿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但当我做到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所做的这一切不再只是让我存活下去,也保护了很多很多的人,可我最想保护的人,我的家人,我突然意识到他们几乎全部离开了我,我的姐姐摩高斯(Morgause),我的弟弟亚瑟……他们都已经不在了,但到了最后,我想到了我的姐姐,伊莱恩,我是真的想要珍惜这最后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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