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宁想起上次见面已经是数十年前了,那时候欧恩还是个腼腆的见习骑士,一晃十年过他人已中年,稚气退去是越发稳重,从铠甲的制式和纹路来看他已经不再是见习骑士了,倒是自己还是老样子。
欧恩自嘲道“没办法,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显老。不过现在就不叙旧了吧?都这种时候了。”
“之后碰面的话再好好叙旧吧。来往的诸位还请见谅,只要长老的命令下来我们便马上放行。”朗宁说罢带着卫兵整队归位,商人对着朗宁连声道谢,他安抚几句便折返回骑士队伍,身旁还是见习骑士的艾斯问“队长你认识他?”
“很久之前碰过几面,那时候我还和你们一样是个见习骑士。”这话顿时打开了骑士们沉闷的话匣子,你一嘴我一嘴的小声开着玩笑,又有骑士问“队长,我们就在这里等吗?城邦那边可还等着我们复命呢。”
“这种时候我比你们更急,但是急没有用,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安心等待。”,朗宁轻点着人数却发现依靠着马车的彼得修却自顾自的抱怨着“这一年又一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掉前面两个字...”
“你的事情我也知道,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会,回去我再给你上报看看吧。”朗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彼得修点点头,拿着抹布擦拭抽出剑鞘的长剑。
“恩尼亚,这里不会出事吧?刚才掉了好多灰呢。”
“可能只是火山活动,不用太担心。”恩尼亚说着将水果塞到她怀里,然后唱起了和火山有关的童谣,不过他五音不全的唱法倒是逗得克洛伊哈哈大笑。
“地动山摇的不会觉得害怕吗?”菲利斯坐在椅子上镇定自若的品尝着美食,听闻暮雪询问的她却摇了摇头,面带微笑的说“我相信有您在的话,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所以不会感觉害怕。”
两人边吃果子边看着赛场周边,因为号角的缘故,矮人可以算的上是全员出动,有建制的已经换上了盔甲,年少的还未有建制的则担当起了传令员,丝毫没有因为咒术师不在而出现错乱,离去折返的赫斐托斯已经换了一套轻便铠甲,其上铭刻的咒文游走着银色雷光,其身后的【陨星】表面则流转着烈焰,这两者好似有了生命。
“你们有谁看到莱妮了吗?暮雪,修恩,恩尼亚....”连问了好些人都没有得到答案的她脸上不免多了几分凝重,此时号角吹响她没法抽身,只能是看着爆炸的方向希望莱妮不要出事。
两人从图书馆交战到图书馆外,附近那些老旧的建筑此时千疮百孔,皆是光束或者爆炸遗留的痕迹,大地上的建筑残骸与尸体随处可见,有些是巡防的卫兵,有些则是族人和咒术师,有些维持着作战的姿态,更多人脸上则是遗留着难以置信,想来都是被偷袭杀死的,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不会再醒来了。
任她如何不甘也无法停下脚步,因为这是生死搏杀的时刻,伴随着冷笑声,漆黑的飞弹再次肆虐在坍塌的图书馆外,艾琳瑞撇下戒指再度瞬移,琼恩有意无意的进行着猫鼠游戏,不过这也正和她意,放任她出去的话肯定是会造成更多伤亡,加上这一枚已经达成了封锁法阵的必要条件了。
她立于高空之中举手牵线勾勒,自脚下向外,自戒指内迅速扩散出一股无形的浪潮,它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同时也隔绝了内部向外的视线与通道。
“躲什么?你刚才不是喊得很厉害吗?大魔导师!单靠这小小的法阵你以为就能困得主我了吗?!你的那些所谓的帮手已经都死光了!”地上的琼恩看似满不在乎,实则也操纵着黑光攻击。
帷幕之上的艾琳瑞则闭上了眼,她伸出双手微微勾动,借着戒指所产生的帷幕洞彻封锁法阵的内的事物,即是确认琼恩的位置,也是观察是否还有其他滞留的人,虽说琼恩的魔力不可能无穷无尽,但她不是主修空间咒术的,而法阵的主要用途也是隔绝而不是断绝,随着琼恩攻击速度的加快,那道无形帷幕也开始产生了明显的透亮波动,那是储能快要临界的表现。
但是当下还是尽快解决才行,持久战对咒术师相当不妙,封锁的法阵已经几近碎裂的边缘。
“为诸神之恩准奉献,为垂视之举目赐座。”
“天穹之帷幕,大地之脉络,波涛之潮浪,破空之腾雷.....万存之脉络。”
“恩赐准予吾等逾越之行,求得一娄遗失之柄。”
位于高楼之上的艾琳瑞虔心吟唱,每吟唱一段便从戒指取出一种元素之物勾勒法阵与咒文,吟唱终了之时她取出伯尼石置于法阵中心中心,天穹之上的伯尼石仿佛受到了号召一般,内部蕴含的光源纷纷脱出,化作流光飞速聚集而来,这即是在聚集能量强化咒术,也是在向长老们发送信号。
“星坠于大地,讴歌日月之辉”
“吾望得以一娄余辉,于手中绽放宙间之美”
“余晖集于吾之所指,化作闪耀卡美斯特的灼日,”
“...驱逐暗黑所致之处,盛放太阳的光芒!”
“来吧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就在咒术施展完成之时,琼恩也挑衅似的贯穿了封锁的光幕,自适应的法阵再度聚集能量加强抵抗,艾琳瑞抬手将聚集起来的光能挥落,偏偏这个时候薄弱的地方却被融化了一道口子,挤进来的微光变化出人形,她都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慌张观察的人就是莱妮,但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冲上来?
她想要通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施展的咒术已经脱手就只会按照预定构设的轨道进行打击,除去魔力耗尽外它无法自行终止,就在莱妮察觉不妙的时候,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天穹却是在她错愕的神情中骤然碎裂,她蹲下身子抬手遮挡,但是这猛然绽放的亮光还是让她眼前一片空白,刺痛的泪流不止,异常干涩,这光似乎剥夺的不只是观感,就连声音都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