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席桌拼成凹字型,座位间隔出一张椅子的距离,一来避免太过拥挤影响宾客,其次就是预留出侍从端送餐盘的位置,安克斯公爵坐在正中位置,其余宾客依次按照身份尊贵程度,由左到右有前到后依次入坐,已经定下婚约或者已有婚实的夫妻也必须交叉分坐,为的是不会冷落到其他宾客,艾薇与芙罗拉中间恰好隔座着莱森。
侍从端来水盆,让入座的宾客洗手后就坐,轮到艾薇时她习惯性的抖了抖手,而后将手放入温水中搓洗,入座者都面带微笑坐下,一来表示对主方表示尊重,其次就是祷告前还不能言谈只能以此种举动互相示礼。
带所有人就坐后,再度由安克思公爵起头,其余人在心中随同默念。“感谢仁慈的主赋予我们富饶的食物,赋予我们宁和与力量,我们诚心领受并感到无上荣幸。”
自此正宴才宣告开始,乐手拨动琴弦演奏出悠扬的曲调,言谈的宾客们吃着餐桌上准备的面包和糕点,而侍从穿行席间听受宾客的需求,通常是根据宾客的需求而准备细化的排餐,例如调整口感或者食物亦或者是酒品果类。
烛火吊台下的地毯外走来了饰演恶人的台角,他身披树叶编织的斗篷,贼眉鼠眼的向着四周张望,而吟游诗人高唱到“我多么想要哪些财宝,足以充满我整个房间的财富!”
远处的台角跺跺脚发出声响,恶人台角慌张的跑了出去,随后又走上了两个饰演战士的台角,
他们身上裹着厚布编制的盔甲,自两头晃悠悠的渡步到了正中位置,左边的台角立定身姿摸着那腰间的长剑----一根裹了条布的木棍,叹息道“我作战数百场,居然被国王轻视,要叫那些上了战场腿脚发软的家伙作战。”
“我定然不会辜负国王的期望,也迫切希望您能助我一臂之力。”右边的台角出声安慰,可左边的台角并未理会他,吟游诗人高声歌唱到“德易知道自己尚无建树自然不能得到索伦的敬重,但是他不应当如此无视自己,他顿然恼怒起来‘啊,你这无礼的人,竟然胆敢轻蔑我。’”
右边的德易沉默的转过身去,实际却侧着脸打量左边的索伦,在他转身离开时,抽出了腰间的木棍-长剑捅了过去,伴着一声惨叫,索伦终于是倒下了,他为自己的轻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扮演士兵的台角冲了上来与德易战斗,不时寡不敌众的德易也倒下了,士兵们犹如无人之境,拖着德易与索伦一起下了台。吟游诗人声色低沉的唱到“饶是如此,恶人的计量便是得逞了,繁华的城市便是不复存在。”
这个取自赛娜维尔帝国动荡时期的话剧真实性有待考究,但不可否认的是观看话剧后带给人们的思考,而在贵族中这是一个时常被提起的故事,告诫后人们不要怠慢任何一位‘朋友’,避免招来祸端,宾客们对表演会以热烈的掌声,而后是另一位吟游诗人登场,侍从给他推来椅子,随后他端坐在椅子上,拨动手弦琴演奏出轻松而欢快的曲调,而后他用那带有浓郁地方看口音的声调唱:
【黎明在天际奏响初晨的曲调】
【游荡的风仿佛划破天地之间的利刃】
【不安弥漫在尸横遍野的大地上】
【送别妻子的男人重新披甲】
【唤来那瘸腿的老马】
【拿起那把满是齿痕的短剑】
【向着远处冲锋,嘶吼道】
【我将扫除苦痛,治愈创伤】
【我将为这片遍布伤痕的大地带来和平】
“莱森,你们加冕是什么时候?”艾薇边说边挽起袖子,从侍从手里接过盘。
“还有四天时间,我们还得提早过去排练排练,避免到时候出什么纰漏。”
“这么说的话时间分明很充足嘛。”她熟练的分割面包后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吞咽后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分两趟过去,难道是因为人手不够吗?”
“那倒不是,主要是冬季这个节点我们要担负教区属地的扫荡,并不是直接出发前往圣城。”
“似乎我理解错了你说的人?”艾薇想起她先前说的事情,却是有些搞不明白由头,芙罗拉停下手动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对哦,我都忘记给你介绍了。你身旁坐着的是布鲁尼伯爵的次子布鲁尼·坦尼尔,也就是我的爱人。”
“不过他有些木讷,不太喜欢交流。”她小声补充了一句,艾薇转而打量着身旁这位静默无声的男人,他毛茸茸的褐色头发下是一张格外清秀的脸庞,看上去分外的人畜无害,这跟她印象中的那些骑士有些大相径庭了,以往的那些千夫长脱了盔甲就像是岸口边上的伙夫,至于这两位就像是皇室里的那些学者。
“坦尼尔子爵,请恕我眼力见不太好。”
“这倒没有什么,艾薇小姐您太客气了。”坦尼尔放下了手里的面包坐正身子,目不斜视的说“主要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平时大伙也总是会忘记有我这么一号人,所以我也习惯了。”
“不过我记得今年似乎只有一位前夫长加冕吧?”
“我不太方便说明,你可能问莱森会合适一些。”坦尼尔话音刚落,不等艾薇询问,莱森便作了回答“就是去年有些事情搞错了,今年改正一下,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出问题?任职加冕在帝国可是万众瞩目的大事,他这么说多半是另有隐情,却又不愿意别人过度干涉,艾薇短暂思索便说“公爵府随时欢迎两位千夫长过来做客,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代为调解。”
“那就多谢艾薇小姐了。”
“有艾薇小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日后若有需要定然不负所托。”
虽说口头抛橄榄枝不太有效,但只要两人没有明确拒绝那便达成了艾薇的目的,行不行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这位置如此安排的目的她还是能够晓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