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 墨诗的日记(U.E. 10.5.31)(4)
正当我心如死灰时,北雅却突然笑出了声:“吓到了吧?你床上那个,是模型,不是真货。真货现在还在隔音箱里窃听虚假录音呢。”北雅似乎乐起来了。
她就是这样,看起来很高冷,但交上朋友后,你就会发现她其实很热情,甚至有些过分的热情。
...恰好与我截然相反。
发现刚刚仅仅是虚惊一场后,我松了口气,继续思索如何在5号之前设法去往郊区。
尽管名义上仅在5号到15号之间进行交通管制,但在其他时间段所有车辆、人员以及物品出入城仍然要进行严格的报备。而如果5号凌晨零时一个人的状态仍然是“城外”,也会自动受到U.N.E.的通缉。所以目前的主要问题在于,如何不进行报备就出城,而且再保证在一段时间内不被U.N.E.发现。
前一半的问题其实并不难解决,不带电子设备,不走大路就可以了。但是,一个学生如何能够解释自己不上学?无论是请假还是旷课都同样会在当天内被上报给U.N.E.,且不论我根本没有正当理由请假。
现在的情况是好坏参半。好消息是,我已经申请过了所有科目必修部分的免修,所以即便不去上课也是合规合理的。但坏消息是,我是年级分会的主席,基本上校方每天都有事情要找我。
在思索中,午休的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在刺耳的铃声中,我下床穿好了皮鞋,便起身打算离开宿舍。
“诶?”北雅从身后叫住了我,“诗诗你不等我了吗?就这样把我丢下了吗?”我则是扭过头白了她一眼。
上学期我们本来是在同一个班的,但有一件很巧的事情拆散了我们。尽管我们分别取得了年级第十二与第二十五的好成绩,都可以继续留在大学先修强基计划实验班内,但是我们学校刚好开办了两个这种实验班,然后北雅——这个刚开新号就能碰上0.5%的概率的女人,愣是避开了高达50%的概率,分到了另外一个班。现在我们的班甚至不在同一栋楼。所以我完全没有必要等她。
下午的课程分别是历史课、政治课以及选修课。但选修课被冲掉了,变成了W.S.S.A.传教课。于是下午便被催眠三幻神占据了。
一边这样想着,我去到开水间跑了一杯咖啡。当时我的想法是敷衍掉这三节课,然后去图书馆查回资料,想想如何逃出穗城。但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大概政治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悸动涌上了我的心头。然后,整间课室都开始疯狂的摇晃了起来。
“我超!地震!”不知道谁先嚷嚷了一句,然后就听见政治老师说道:“不要惊慌,按照平时演习的做法有序地离开教室1”
于是全班的同学都跟在老师的身后迅速而有序地离开了教室,没有人注意到教室的角落的桌子上还坐着一个趴在桌子上的人。不过这也很正常。
在平时,我除了同桌也没有和别人说话,位置又恰好处于教室的角落,同桌又恰巧去了图书馆自习。所以在匆忙中,没有人记得我也是十分正常的。
我原本是想跟着人流一同离开的,但脑内一阵阵剧痛传来,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当我回过神来时,发现我自己正平躺在自己的出租屋的小床上,正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呆。
...我怎么瞬移到家了?这样的想法从我的心底冒出来。当我反应过来时,我愣住了。
...我是怎么知道我是瞬移回来的?我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潜意识如是告诉我罢了。
这就是北雅所说的“引导”吗?我思索了一会,必赏课双眼。一阵恍惚后,我发觉自己重新站在了地面上。
我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确认着自己所处的位置。过了一会,我认出这里是操场的一个角落,恰好没有人,也没有摄像头。我于是从移动看台背后走出,混进了有些操作的人群之中。
我突然注意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便开口叫道:“白礼!”对方回过头来:“啊,墨主席,没伤到吧?我们班有个同学摔得挺惨的。”
"伤倒是没伤到,不过受了点惊吓,"我看了看远处将教学楼包围的一众W.S.S.A.人员,又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我听到了三四个版本,”白礼说道,“最正常的版本是高二九班的一个学长长期被欺凌,直到今天情绪崩溃引发超能失控。那几个欺凌者全都被...”她用手轻轻地划过脖子,然后继续说道,“现在W.S.S.A.在尝试收容那个失控的学长。”
这个说法也比较符合我了解的情况。据我所知,W.S.S.A的有几篇文章中提到超能失控有成为类似与链式反应的可能。
“而最离谱的一种说法是W.S.S.A.刚刚试图引发地震毁了学校,搞垮华夏的未来,但是失败了,现在是在借收容超能失控者为名杀人灭口。”说完,白礼又问道,“中间的那两种你要听下吗?”
“不用了,没什么参考价值。”我回答道。“外联部的北雅呢,你有看见她吗?”
“啊...我刚刚好像看见她在主席台下面,但是我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她,要不你去看看?”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开始开口了。
“好的,帮大忙了。”我说着,便迈开双腿朝着主席台的方向走去,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北雅。
一切的问题的迎刃而解了。只要不是超能失控,我和北雅能一直活到世界末日。W.S.S.A.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抓住我们,U.N.E.也是。我们甚至可以正常的生活,在U.N.E.的人来的前一秒前往下一个城市。
然后,在我无数次曾上去发言而因此无比熟悉的主席台前,我看见了令我无比陌生而又至今难忘的一幕。
北雅双手带着手铐,背在身后,脸上带着一种特殊的口罩,眼中饱含着泪水,她的身旁有五个W.S.S.A.的战斗人员,四个拿着枪指着她身上的不同部位,剩余的一个则扶着一台天线。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的想法真是和祥子无比类似,而祥子看到了吊死的小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