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每个月的13号，我都会带小队去小唐人街的“来生”酒吧喝酒。那帮家伙往往都会喝的酩酊大醉，但作为领头羊的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在他们拼酒的时候，我总会坐在吧台前和值班的老酒保闲聊，而闲聊的内容，绝大多数都围绕着夜之城的传奇人物。在我还是个默默无闻的街头小子的时候，我听闻过几乎所有他们的事迹：比如骇入过荒坂集团的核心网络并偷去大量资料的黑客，又比如孤身一人对抗暴恐机动队镇压的叛客等等，他们各个出类拔萃、与众不同，却又有着唯一一个共通点。
“那些大人物啊，几乎没有人能够活过30岁。”老酒保对我说，“而且只有少部分会因为风光的叛客人生闻名，大部分则都是以死去的事迹而被铭记———夜之城的传奇啊，全躺在了坟墓里。”
“但又有谁会不想成为传奇人物呢？”我从老酒保手中接过酒单，顺着他的话头讲下去，“既然选择成为叛客，选择整天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这要是不干出点名堂来，岂不是亏大发了？”
话已至此，我将视线转移到酒单上“传奇人物”那一列。
“再说了，一杯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酒，换做我，我可无法拒绝。”
这时，一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柯丝莫思·格林？”
“这是我新加进去的。”老酒保不紧不慢地擦着酒杯说，“上个星期来了个客人——一个从威斯布鲁克来的年轻女孩——我从她的口中听说了这个人的故事。”
“哦？这个人干了什么？”
“你还记得去年那例引发大规模骚动的赛博精神病事件吗？”
“记得，当时NCPD所有警力，乃至暴恐机动队全出动了，外加荒坂和军用科技的雇佣军团——那场面，我亲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也得赛博精神病了。”
顺带一提，但凡是报道过这件事情的媒体，没有一个不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没错。那轰动一时的大事件，正是柯丝莫斯·格林一手策划的。”
“有意思，但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任何人提起过她？”
老酒保将杯子放下，对我说：
“因为知道的人都被灭口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骗人的了。”老酒保的嘴角微微扬起。
“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别人知道这一切——换言之，她不想成为夜之城的传奇。”
“……现在我倒是更愿意相信第一个理由。”
“信与不信是你的选择。”老酒保耸了耸肩，“但那个女孩所说的故事确实不假。”
“你难道还抽空去验证了一下？”
老酒保擦杯子的手慢了半刻，他并没有接着解释他是如何确认故事的真伪性，而是礼貌地暗示我点单。
我看向卡座那边：我的队员们早已像一滩烂泥一样横七竖八地躺在一起，感谢老天，今天酒吧的音乐声成功盖住了他们震耳欲聋的呼噜，不然的话，罗格女士又要把我们赶出去了。
我再次看向酒单上那新添加进去的名字。
“给我来一杯。”
片刻过后，一杯酒被递到我的面前：高脚杯，典型的鸡尾酒款式，在灯光的照射下，酒杯中的荧蓝色液体透过玻璃杯映入我的眼帘，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在被一双透明澄澈的蓝眼睛所注视着——但那目光却并不尖锐，只是温柔。
我尝了一口，五官顿时蜷缩成了一团。
从外观上来看，它看起来像是鸡尾酒，但无论是从口感还是烈度而言，反倒像是一杯……
“龙舌兰？”
老酒保点了点头。
“按照给的配方，这杯鸡尾酒里起码有一半都是龙舌兰。”
“这都已经不属于’鸡尾酒‘的范畴了吧……”我把没喝完的酒杯推向一边，“今晚我还要负责开车，剩下的就不喝了。毕竟要是连我也醉的跟烂泥一样，可就没人控制的了方向盘了。”
“确实，口味真够怪的。”老酒保将酒一饮而尽，喃喃自语道，“估计喜欢喝这杯酒的，也就只有你了。”
“好嘛，收了我的钱，又喝了我的酒，老头，你打算怎么赔我？”
我两手一摊，摆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那我把钱退给你？”
“比起退钱，不如给我讲讲那个人的故事吧——关于那个……额……格林小姐？”
兴许是酒里的龙舌兰开始发挥了作用，老酒保的脸颊呈现出异常的红色，显得他看上去格外兴奋——但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想从哪里开始听？”
“那当然是开头了。”
“咳咳…..行吧，出于和那位女孩的约定，我只能讲一遍，你可要听好了。”
老酒保清了清嗓子，一段鲜为人知的传说即将再次被人讲述。
